二人从王府出来已接近午时,顾妍舒和苏屿默道别后返回皇宫。
苏屿默目送她的马车离开,他本想暗中来祭奠,不想却偶遇了她。
回眸凝望容亲王府的匾额,想起了那个将他从火海中捞出来的男子。
那一是个夏夜,府中乱作一团,手无寸铁的守卫和侍从大都伏诛,还剩下不多几人奔走逃命,他夺下了一柄刀,负隅顽抗,但双拳难敌四手,很快,他便受了伤,父亲从后方杀出,满脸鲜血,将他和母亲藏在库房中,转身便要再去拼杀。
可他知道,这一去,便是生离死别。
他大喊,“阿爹!”
父亲转身,凝望他们母子二人,那一眼,很深很沉,也仅仅停留了一眼,留下一个决绝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府中火光四起,火势蔓延地很快,外面的厮杀声逐渐小了。
整个府邸几乎淹没在大火之中,容亲王犹如神兵天降,救他们母子于水火之中,就在要逃出生天的时候,一块横木轰然倒塌,母亲用力一推,将他推入容亲王的怀中。
他眼睁睁看着那横木压住母亲,他挣扎着想要上前将那横木推开,母亲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走……
接连的打击让他濒临崩溃,对拉住他的容亲王几乎拳打脚踢,可力量的悬殊让他无法挣脱,最后颈肩受了一掌,他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被绑住手脚,扔在一个马车里……
匾额上的字已有些黯淡。
救他之人,如今也归于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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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妍舒刚回到宫中用膳,便一名宫人捧着一封请帖上前,“郡主,昭明公主派人送来请帖。”
她顿时喜上眉梢,满脸都是明媚的笑意,已有许久没见过这位小姑姑了,小姑姑同她最是要好,打小便喜欢她,自从她来了宫里,干什么都要带着她,上树掏鸟蛋、下河捉鱼,这些男孩子爱玩的东西,小姑姑统统都拉着她玩过。
她将请帖接过,打开一看,昭明公主邀她两日后去参加公主府的春日花宴,她这个小姑姑是皇室最洒脱之人,如今刚刚花信之年,迟迟未成婚,府中不少养了不少面首伶人。
先皇生前最疼爱的便是这个小女儿,从不苛责一句,弥留之际,仍嘱咐当今圣上善待这位最小的妹妹,圣上为了“孝”之一字,也从未约束过昭明公主。
春日花宴当日,顾妍舒和三公主共乘一辆马车,二人到时,公主府已高朋满座,皇子公主们大都到场,邀请了不少达官贵人及其亲眷,热闹非常。
内侍引着她们穿过游廊,行至宴客的“揽春园”,才见这花宴的真容,宴席傍水而设,面向小湖中央的水榭,背靠满园春色,岸边铺着浅碧色的绒毯,绒毯上摆着一张张梨木案,每张案上都放置一只青瓷瓶,瓶里插着当季不同的鲜花。
当朝民风开放,昭明公主又是不拘小节之人,是以今日的宴席并未特意避嫌,只是用半人高的屏风,将男宾席和女宾席稍作区分。
三公主看了看时辰,“安华,距离开席还早,咱们先去园子里逛逛。”
二人正在路上走着,听见树丛后传来说话的声音,很是义愤填膺,“佳宁,婚事你打算就这么认了吗?”
随后一个柔弱的女声应道,“如今圣旨已下,无力回天,我人微言轻,还能如何,只能认命。”
另一人更是忿忿不平,“可叹苏大人如此人物,竟被赐与那刁蛮任性的安华郡主成婚,你们本该是多好的一对啊!”
听到这里,顾妍舒长眉微微一挑,竟然没想到,她的未婚夫还有如此红颜知己。
三公主蹙眉,身旁的秦嬷嬷立马上前厉声喝道,“大胆!何人在此议论郡主!”
两位姑娘身后跟着一众仆从慌慌张张从树丛后鱼贯而出,见是公主和郡主,立马俯首行礼,顾妍舒方才认出二人,一人乃是吴阁老的千金吴佳宁,一人是大理寺卿的女儿刘暮云。
秦嬷嬷问道,“方才是何人出言不逊?”
刘暮云有些不服气,但迫于皇权威压,还是上前请罪道,“臣女口不择言,请郡主责罚。”
吴佳宁立马下跪求情,声泪俱下,“郡主大人大量,饶了暮云吧,她年龄尚小,胡言乱语,得罪了郡主,还请郡主饶恕一二。”
听到这边的动静,有些官宦人家的女儿纷纷凑来看热闹,这吴佳宁还真是个厉害的人物,明明是她们出言不逊在先,现下倒把难题扔给了顾妍舒,罚她便落下一个不够大度的名声,不罚又有损威严,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骑虎难下。
三公主也觉棘手,扯了扯顾妍舒的袖子。
顾妍舒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抚。
她和煦一笑,吩咐雨晴、雨舒,“去,赐两方锦帕给二位小姐,给她们擦擦眼泪,这梨花带雨,真是我见犹怜,让人不忍。”
随即又道,“二位小姐请起来说话吧,别让人觉得是我在欺负你二人似的,”她不疾不徐地走至二人面前,温声道,“听刘小姐话中的意思,似是对圣上的旨意有所不满,若是如此,可请令尊写折子上奏。”
顾妍舒的声音虽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刘暮云后背发凉,本是她私下一些闲话,若是上升到朝堂,那便是一项罪名了。
刘暮云捏着手帕,正要再跪下请罪,顾妍舒眼神扫过周遭看热闹的人,最后在吴佳宁和刘暮云面上略作停顿,又适时开口,“这一次我就当耳边刮了一阵风,不再追究,若是再让我听到风言风语,便不能再如此轻轻放过了。”
秦嬷嬷提醒道,“郡主大人大量,你们还不谢恩?”
二人照做谢恩,顾妍舒转身拉着三公主向湖边走,“快到时辰了,明玉,我们走。”
众人散去,刘暮云脸色几经变幻,青一阵白一阵,吴佳宁拂泪安慰道,“暮云,你为我打抱不平,反倒连累了你,都是我的不是。”
刘暮云反握住吴佳宁的手,“佳宁别哭,郡主仗势欺人,有机会定让她当众出丑。”
返回宴席的路上,三公主与顾妍舒悄声道,“听说苏屿默从前在吴阁老门下,算是吴阁老半个学生。”
顾妍舒暗思,难道她阴差阳错地拆散了他的一桩好姻缘?
她们刚按照席位坐定,昭明公主款步而来,她今日着一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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