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皇帝对付情是什么态度,这些年三公九卿就立后一事商议这么多回,硬是被他推脱到今天,双方各退一步,付党让出皇后之位,皇帝也应纳付家女为妃,这是情理之中的。
所以她万没想到付情竟然会被直接赶出来。
“娘娘,我对不起你。”
徐意润心中一紧,赶紧把付情揽到内殿。“别怕。”
坐在榻上,付情抽泣着开口:“皇后娘娘,我实话跟你说吧,其实我真的害怕陛下,这事你们找错人了,我做不来。”
她先前还以为是什么别的缘由,听见这个反而松了口气。
怕他是正常的,不怕才应该惊讶。
“不瞒你说,第一回见着陛下的时候我也害怕。得与陛下相处久了才发现他不是吃人的老虎,以后你是他的妃子,渐渐的也就不怕了。再说,你们不是打小就玩在一起吗?”
“就是因为我与陛下从小相识。”
她深深闭上眼。
“我幼时常跟着晗儿姐进宫,有一回在长乐宫迷了路,周围空无一人,一个人就这么从宫墙后走出,鬼魅一般,悄无声息。从前我没见过皇帝,便问他是谁,可他却、他却二话不说掐住了我的脖颈,把我甩在墙上。”
她眼中满是惊惧,似乎又回到了那一天。
“若非当时陈公公找了过来,我现在……怕已是野鬼一条了。”
徐意润着实没想到他们之间竟还有这么一段,更觉惊异。
“娘娘,陛下……让您过去,西殿。”偏偏鲤裳找好时机说到。
她捧着付情的脸,掰到自己眼前。“这件事和我说说就罢了,万不可外传。”
付情朦胧的泪眼中,她看到了自己认真的脸,竟然浮现一丝冷峻,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现在我要去见圣上,定尽力让你回家,付情,你先在这儿歇歇,不要害怕。”
语罢,她就从榻上起来,转身的动作掺上一丝决绝。
一踏进西殿,齐攒在屏风后若隐若现的身影就毫不客气地钻入她眸中。
徐意润心志已定,便不觉惧怕,一步一步稳当地朝他走去。
“臣妾请陛下恕罪。”
她跪下来,哪怕他上去并没有怒气,但她忧心那只是表面的平静。
“请罪?你可知朕说的是让把她放在这的人来见朕,怎么,那个付情,是你让她留在椒房殿的?”
她沉默了。
皇帝在逼她表态,可他难道不清楚,两难之间,她也是无可奈何的吗?
“……是。”
得到这一回答的刹那,他几乎质问般说到:“你与她相识吗?了解她的为人吗?熟悉她的秉性吗?”
就好像早早备好了这几个问题,只等着她上钩。
听着他一连三个不带情绪的问句,徐意润理屈词穷。
“臣妾愚钝,本该问过陛下再做打算的,却自作主张地觉得陛下会喜欢她,所以就这么让人留了下来。此事从头至尾全是臣妾之过,还请陛下恕罪。”
齐攒抬起眉:“你认为朕喜欢她?从何得知?”
徐意润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现在的她当然一切都明白了。
“妾闻陛下与其自幼相识,便先入为主地以为作为幼时玩伴,定比别的女子能解陛下心意。”
他点点头,声线毫无波澜。“好啊,你一个,母后一个,加上你身边那个女官,朕在你们面前无所遁形,由着你们随意揣测,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意润清楚,他这么说便真是动怒了。听着那阴冷的声线,她也只好把脑袋埋得更深。
他定定望着她,过了会儿才转过身。
“朕要是想要女人,用不着你来安排。”
她自然紧忙附和,“是,臣妾明白。”话脱口而出后脑袋才转过弯,想到这是何意思。
过了许久,他没有别的表示,却冷不丁开口,声音比平常暗了几分:“我没和谁自幼相识,更没什么玩伴。”
她抬头,无意间流露出的愕然的目光落在他清瘦沉默的背影上。
她实在想不到,竟然有人不到十岁就能把人吓得记了十年,更想不到始作俑者还一副极有苦衷的样子。
可付情一个性子沉闷的小女郎,能让他有什么苦衷?
徐意润百思不得其解。
她诧异的目光没收住,在他微微回头时猛地敛下,但仍被其看了个清楚。
好在皇帝并未计较。
“既然付情是你带进来的,那也由你去把人送走吧。”
他不是不知道召付情进宫是太后的意思,却还是这样说。
徐意润有点发懵,莫名从此话当中听出些怨声来,真假难辨。
“那是自然。臣妾明日一早便打发她出宫。”
“明日?你还想等到明日?”
她心中狐疑,仍没觉得这提议有错。“夜间出行不便,付家宅邸不近,如若现在离开还要动用兵卫护送,臣妾以为无须要之。”
“这里是长安,辇下重地,你是说会有人胆大妄为敢在此作乱?”
他问得诚心诚意,反倒让徐意润有一瞬的动摇。
那刚到长安时,碰见的匪祸流民是怎么回事?
“再者,她是什么身份?也配在未央宫过夜。”
徐意润仔细琢磨,没听出鄙夷不屑,只听出些别的意味。
“付情在宫中已经从白日留到晚上,今晚走和明日走又有什么区别。”
在外人眼中都是一样的,朝中无数双眼睛盯着司马门,付情在西宫待了一天,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都是皇后的功劳。”
他拉长声调,功劳二字被格外加重。
徐意润蹙起眉头,叹息似的合上眼。“臣妾有一愚见。”她犹疑地停下,不知该不该说,在皇帝深沉的注视下,谨慎地开口:“不如当下就为付情赐婚,恐怕唯有这样才能堵上悠悠众口。”
这话引来他不深不浅的一眼凝视。“皇后一向聪慧过人,你说什么朕都听着。”
这便也是挖苦无疑了。
“那……依陛下圣策,为她指婚何人为上?”
问出这个问题,徐意润天然带着一丝担心。
臣之于君,子之于父,婚嫁事向来不由自己做主,此事虽不因她而起,却有她在其中推波助澜,付情余生安否全凭此刻皇帝一句话的事。
她不自觉抬起头,期盼的目光有些紧张。
“廷尉燕夫人之弟燕晓,受业太学,个性耿直,光明磊落。我本有意擢用此人参决大政,指婚也是个好由头,这样一来,一举两得。”
廷尉黄符是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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