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柏青算着薛慈快出狱的时间,说什么也不愿意在镇子上多待,要回家等着他。等回江城后,才从邻居陈婆婆口中得知薛慈早就出来了,而且邹叡回来找不到他的事情。
邹叡只能用那套说辞,但邹柏青压根儿不信,她养大的孩子怎么会不了解呢?
“不可能,他不会不打声招呼就这么走了。”
邹叡想,为什么当初她就没这么坚定怀疑呢。
“他一直没和你联系过吗?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邹柏青开始担心地胡思乱想,“他这么多年没出来,现在外面诈骗这么多,他会不会被骗了?不行,得去报警。”
这叫她怎么说呢?怎么报警呢?搞不好最后还把她送去精神病院。邹叡只能骗她说:“他以前那个手机早用不了,后来给我打过电话的,他回昌水镇了,他说想在老家安安静静住一段时间就回来。”
邹柏青还是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回老家呢?老家有谁在啊?”
“他不是有个小叔吗?就在老家。”
邹柏青想了一会儿才哦地一声,“老二回去了啊。”
转身做了些别的事情,过好一会儿才又打来电话问邹叡:“老二啥时候回去的?在老家干些什么?结婚了没?有孩子没?这么多年也没个信息来说说,好歹当年也一起住了几年,我煮的饭他都不知道吃了多少顿。”
她抱怨薛老二真是个没良心的,邹叡却听出那语气中似惆怅似怀念。
“对了,你把小慈号码给我,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新手机还没买吧,上次不知道用谁的电话打过来的,我这儿忙呢,下次给你找。”
邹叡匆匆挂了电话,靠在椅子上叹气,这事是瞒不住多久的。外婆是老了,但脑子还清醒,等过个四五天还没有薛慈的信息,她会亲自去昌水镇找他的。
但拖个四五天也够了,按照梦中的时间线,很快就能确认她的猜想是不是真的。如果二十年前的薛季同真的是薛慈,他一定记得那件事,一定会去改变的。
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睡觉,让自己进入深度睡眠。
邹叡和薛慈初中依然在一个班,这次是被意外分到一起的,他们从同桌变成了前后桌,每天上学放学都一起走路回家。初中校园里走得太近的男女玩伴很容易引起同学的非议,开学没多久就有了传言,有人当面问邹叡是不是真的,她无语地翻白眼。
“我们住在一起,当然一起走啊。”邹叡模棱两可地表示:“我们只是姓不一样,他跟他爸姓,我跟我妈姓。”
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兄妹了,她又不得不站出来澄清。
是姐弟。
邹叡留着一头短发,不是那种服帖柔顺的妹妹头,也不是特别短的男孩子头,是邹纬每次带着她去一家残疾人理发店里剪的。那个理发师阿姨很喜欢邹叡,每次去都会和她说:“今天我帮你设计一个独特的样式。”
但每次减出来都是同个发型,头发长度至下巴,略微有些层次,跑起来两边头发向后飞,跟火箭发射一样。等她长大再去,理发师才告诉她是照着成龙历险记里的小玉剪的。
她一直把自己跑得快的功劳分了一半到发型上,从学校回家有两条路,大路平但绕得远,小路近但全是斜着向上的石梯,邹叡和薛慈经常比赛看谁先到家,邹叡跑小路就能赢。但上了初中后,她就不能跑得像火箭发射,因为不穿内衣跑起来,胸前开始颠得慌,有时候书包带子不小心嘞到肉也疼。从小学六年级开始,邹纬就给她买少女内衣,她只要穿上就感觉呼吸不畅,那时候就在家里抗议。
“凭什么我要穿内衣?我又没有咪咪。”
这话她是在六人饭桌上说的。
邹纬面色平静地告诉她:“穿内衣是保护你的隐私。”
“我都被热死了,还说什么隐私。为什么男生就不用穿,都是两个咪咪头,薛慈就不用穿,太不公平了。”
薛慈说:“我的咪咪又不算隐私,我夏天都可以不穿衣服。”
“我知道,你的隐私是小鸟。”
“对啊。”薛慈理所当然地说:“但我每天都穿了内裤啊。”
“我还不是要穿,谁会不穿内裤啊!”
薛季同一直没抬头,万立文直接下了桌,邹纬则是满脑子都在想,两个六年级的小学生这样说话,到底正不正常。她到底要怎么教啊,她既希望邹叡不在意这些事情,又希望她有时候稍微在意那么一点,这个度到底该怎么掌握?
邹柏青不停给左右两小只夹菜,“不要讲话了,最后吃完的人洗碗。”
邹叡站起来,夺过薛季同的碗,“小叔,我给你添碗饭吧,你这么瘦,多吃一点。”
晚上睡觉前,邹纬和邹叡说:“你以后在外面说话注意点,不要随便谈论身体隐私,什么咪咪内裤的,别人会笑话你的。”
“我在家里面说的啊,再说你不是告诉我女人长咪咪,是很正常的吗?”
咪咪,咪咪,邹纬看她搓衣板上两个咪咪点,懒得说了。
邹柏青说:“我十几岁跟着那些农村妇女下地,天气太热的时候,她们都是直接把衣服脱了干活。”
邹叡好奇得很,“内衣都不穿吗?打光光吗?”
“有个狗屁内衣,甩起两个奶就干活,哪个有闲功夫去看啊。”邹柏青叹气,“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邹纬在旁边咳了一声,提醒她用词。
邹叡想象着一群女人不穿衣服的画面,目瞪口呆。晚上洗澡时她托着胸前两小坨叹气,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直上直下唰唰洗了,当女人好累啊,她一点都不希望它长大。
初中还多了几门课程,每天都有很多作业,为了减轻负担,邹叡背语数外的课本回家,薛慈就背其他科目的书。邹纬对他们的要求变得严格,把客厅的凉椅全部往前推,留出一小块的空间,安了一条长木桌,作为专门用来学习的地方。也许是毕业暑假铺垫得不错,上了初中两个人都学习得很顺畅,每天晚上他们三人就在这桌上,做作业的做作业,备课的备课,认认真真,各做各的。邹柏青去楼下散步一圈回来,家里安安静静的,她也不能看电视,就坐在客厅里打毛衣。
这天晚上吃过饭后,一切照旧。隔壁突然传来摔碗声,接着就是陈老汉骂骂咧咧的声音,四人本来没放在心上,毕竟陈老汉经常发癫。但过了没几秒钟,就听见陈婆婆的叫声,还有小孩的哭声,邹柏青等了半分钟,吵闹仍然没停,她放下手里的毛线出去。
“你妈了个巴子的,还教训起老子来了。”陈老汉手上倒是没拿东西,就用巴巴掌往老婆身上不分地方的招呼,打得啪啪闷响。
如果不是他动手了,邹柏青是不会管的,别人的家事哪里管得完。
“陈大哥,什么事嘛,动这么大的火。”
“邹妹儿,你别管。”男人打老婆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他晓得把身体背着门外,一脚踢在陈婆婆腿上。“老子现在终于有功夫享福,日你妈的,一天到晚丧起个脸给老子看。”
三岁多的小孩儿在门口吓得哇哇哭,邹柏青劝道:“诶呀,两口子扯皮,别把娃娃吓到了。”
邹纬也出来了,她不插嘴,只在门口静静看着。陈老汉火气就慢慢停了,手捋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摔摔打打进了房里。
邹纬走进去,把还在哭的小孩儿抱起来,“乖乖,跟嬢嬢去玩。”
邹柏青和陈婆婆说:“陈姐,我们把娃娃抱过去玩会儿,你先洗一洗,等哈过来坐。”
陈婆婆握着她手,含泪道谢。
出了门,邹纬就说:“妈,你以后少管别人家的事。”
邹柏青哼了一声,“不管,看着她挨打吗?”
“你管得完不?管了有用不?”邹纬不赞同,自己不雄起,外人帮得了一辈子吗?
“那你出来干什么,你就在家里待着呗。”
小孩儿是陈婆婆的外孙女儿,今年起就跟着外公外婆住了。邹纬刚把她抱进家里,邹叡和薛慈就过来围着逗她。
“乖乖,你好乖哟,姐姐给你喝一个娃哈哈好不好?”
自从小孩儿来了,邹叡每天都要去逗一逗。看着她嘴巴嘟嘟吸的可爱模样,激情感慨道:“我长大了也要生个女儿。”
邹柏青哈哈大笑,“你一天不想点正经的,不正经的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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