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许汐元第二次听裴砚之提起“未婚夫”这个称呼。
她记得清清楚楚,当初他上门提亲时,与表哥一同跪在她父亲面前,说得明明白白——这门亲事,为的是帮扶他外祖家李府。
纵然他心意诚恳,可这般利益联结,在她看来终究只是两府之间的事,与男女情爱毫不相干。更何况,两个人儿时还结下过梁子。
可当“未婚夫”三字从他口中说出时,她竟莫名感到一阵异样。没错,就是异样,甚至让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想,裴砚之自己说出这话时也该是不好意思的。因为她察觉到,他话音落下后不自觉地低了一下头,连呼吸都变得紊乱了,捏着她下颌的手指也愈发滚烫。
空气仿佛凝住,只余下无声的尴尬在两人之间流转。
裴砚之身量太高,挺拔健硕的体格几乎将她完全笼罩。下颌被他牢牢钳制,她不得不踮起脚尖,勉强仰头与他对视。僵持半晌,才憋出一句:“你……急什么,捏疼我了。”
听见喊疼,裴砚之这才意识到力道过重,手指略微松了松,却仍未放开。并且还鬼使神差地低头往前凑了一下。
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许汐元浑身一颤,猛地用力将他推开。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裴砚之后脑直直撞在了身后墙壁上。
她身为习武之人,力气本就不逊男子,这一推竟撞得他眼前发黑,阵阵眩晕。
他捂着后脑,望着她,她怎么……半点都不解风情。
许汐元听见那声闷响,惊呼出声,看来自己又没控制好力道。她急忙上前扶住他,歉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裴砚之揉着后脑缓了半晌,最终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接连两次被她这般用力推搡,很难不让他觉得这是在报复昨日他误伤她之事。
见他一直沉默,许汐元以为真的撞得不轻,忧心忡忡地凑上前想查看他的后脑。奈何他实在太高,四周又暗,她只得踮起脚尖伸手去摸。
谁知就在她仰头靠近的瞬间,裴砚之恰好低下头来。她的手没能触到他的后脑,唇瓣却不经意擦过他的下颌。
顿时,两人俱是一怔。
未等她退开,他突然俯身压了下来,她心里一慌,急忙后退,结果退无可退,他的唇就这么堪堪贴了上来。
温热柔软。
一瞬间,她只觉脑袋一懵,一动也不敢动。
她不动,他也不动,只余两个人的嘴唇紧紧贴着。
滚烫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她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好一会,她缓过神来,慌忙偏过头,身子一矮从他撑在墙边的手臂下钻了出去,脱口骂了一句:“流氓!”
流……流氓?
她骂他流氓?
他僵在原地,又羞又恼。方才,不是她先凑过来的么?
许汐元低着头快步往回走,嘴里不住地小声嘀咕。晚风迎面拂来,却吹不散她双颊的滚烫,心口更是怦怦跳得厉害。
裴砚之在原地站了片刻,本想平复周身翻涌的热意,结果那躁动却反而愈演愈烈。眼见许汐元的身影即将消失在巷口,他只得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巷子,虽隔着一段距离,许汐元却总觉得他就紧紧贴在身后,不由得越走越急,几乎要小跑起来。
裴砚之见她步履匆忙,眉头渐渐蹙紧,脚下也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紧紧追着她的身影。
两人尚未行至湖畔,许汐元便瞧见沈宗钰正斜斜倚在不远处的一株桃花树下,静静望着她。
暮春时节,桃花开得正盛,晚风掠过枝头,便簌簌地抖落一阵胭脂雨。
沈宗钰虽不及天家贵胄那般雍容矜贵,却也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俊朗人物。他父亲身量寻常,相貌平平,母亲却是当年扬州城最负盛名的美人。
当年他父亲三番五次携重金登门,才终将美人迎娶回府。因而沈宗钰与沈妍皆继承了母亲的好相貌。
此刻他斜倚在绯云缭绕的花树下,目光穿过纷扬落英直直落在她身上,竟让她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脚步。
方才裴砚之问她为何要躲着沈宗钰。其实那会儿她只是下意识地回避,因为近来她才隐约觉察沈宗钰待她的不同。
从前她满心满眼只有太子表哥,对外男从不多瞧一眼,就连沈宗钰过分的疼爱,也只当是兄长般的照拂。
可自从表哥与别家姑娘订了婚,她那点女儿家的痴念碎了,反倒对感情之事忽然通透起来。
如今细想沈宗钰往日待她的种种,还有近来那欲语还休的眼神,确实透着不寻常。尤其那日她应下裴砚之婚事后,沈宗钰竟特意寻到她跟前,眼底满是痛色地问她为何要答应,为何不再等一等,或是再想别的法子。
最后还说了一句:“你若嫁给裴砚之,我该怎么办?”
那时迷迷糊糊的她只当这是兄长见她为利益联姻而生出的怜惜。如今细细回味,那话语里分明藏着难以言说的男女情愫。
沈宗钰确实极好,才貌双全,待她更是呵护备至。可人心终究不是谁待你好便能生出情意的。
即便如今她对太子表哥已然死心,却仍清楚地知晓,自己对沈宗钰生不出半分超越兄妹之谊的爱情。
方才情急之下捂住裴砚之的嘴,不过是怕沈宗钰发觉他们在此商议大理寺之事。虽说沈宗钰从不涉足朝政,可他却极其敏锐。
长街灯火如昼,晚风拂面温柔。她缓步向前走去,沈宗钰的目光始终凝在她脸上。待瞧见她身后的裴砚之,神色虽微沉,却还是迎上前温声问道:“方才去了何处?叫我好生担心。这街上人来人往的,莫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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