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门前,早已是一片死寂。
府中的家丁和护卫们,隔着朱漆大门,都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铁血煞气。
他们脸色苍白,双腿发软,握着兵器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那三千铁浮屠并未靠近,而是在远处停下,如同一座黑色的山峦,无声地矗立着,却散发着比千军万马冲锋时还要可怕的压迫感。
只有为首的那名将领,独自一人一骑,缓缓来到府门前。
她端坐在高大的战马上,身形挺拔如松。
那身包裹全身的玄铁重甲,在阳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狰狞的面甲遮蔽了她所有的面容,只留下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她就那样静静地坐着,不发一言,却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她身上。
太子府的老管家,战战兢兢地迎了出去,躬身行礼,声音发虚:“敢问……敢问将军是?”
马上的将领没有回答,只是轻轻一抬手。
她身后,两名同样身着重甲的亲兵上前,动作熟练而恭敬地开始为她卸甲。
“咔哒——”随着一声清脆的机括声,那顶狰狞的头盔被取下。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同黑色的瀑布般倾泻而下,柔顺地垂落在冰冷的肩甲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家丁们张大了嘴巴,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
那面甲之下,竟是一张英气逼人,却又清丽绝伦的脸庞。
柳叶眉,杏核眼,琼鼻樱唇,肌肤胜雪。
若非眼角眉梢那股挥之不去的杀伐之气,任谁都会以为这是哪家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
紧接着,沉重的胸甲、肩甲、臂甲被一一卸下。
褪去坚硬冰冷的钢铁外壳,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再也无法掩饰。
虽然内里穿着紧身的武服,但那分明的曲线,unequivocally地宣告了她的性别。
一个女人?
一个统领着三千地狱魔军的……
女人?
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劈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他们感觉自己的认知,自己从小到大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震惊过后,是更深的敬畏与好奇。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她是如何驾驭那群如狼似虎的士兵的?
太子殿下,又是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位不可思议的人物?
花木兰将手中的马鞭递给亲兵,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发丝,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一张张呆若木鸡的脸。
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目光,也早已学会了无视。
她迈开脚步,径直向府内走去。
她的步伐不快,却异常沉稳,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
老管家这才如梦初醒,连忙跟了上去,态度比之前恭敬了百倍,连腰都弯得更低了。
“将军……殿下已在书房等候多时。”
……
书房内,檀香袅袅。
李承乾正临窗而立,负手看着院中的一株海棠。
他的神情很平静,外面那足以让整个长安城震动的兵马,与他毫无关系。
脚步声在门口响起。
“殿下。”
花木兰的声音传来,清冷而干脆。
李承乾转过身,脸上露出一抹笑意,“木兰将军,一路辛苦。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上三天。”
“军情如火,不敢耽搁。”
花木兰微微颔首,行了一个军礼,“末将花木兰,率三千铁浮屠,已抵达长安城外,随时听候殿下调遣。”
“好。”
李承乾走到主位坐下,示意花木兰也坐,“不必拘礼。荆州之事,都处理妥当了?”
“回殿下,一切妥当。秦怀玉将军已接管荆州防务,城中宵小,不敢妄动。尉迟宝林与罗通两位将军,已于三日前启程,不日即可抵达长安。”
“很好。”
“五姓七望那群老东西,怕是已经坐不住了。明日的朝堂,会很热闹。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三千铁浮屠,就是我送给他们的一份大礼。”
他的语气平淡,但花木兰能听出其中蕴含的冰冷杀意。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作为一把刀,她不需要知道太多,只需要在主人需要的时候,足够锋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管家急切的声音。
“殿下,房相……房相来了!”
李承乾与花木兰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了然。
来得真快。
“请他进来。”
李承乾淡淡地说道。
片刻之后,房玄龄在家丁的引领下,步入书房。
他依旧是那副沉稳老练的模样,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只是来串门的老友。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
他躬身行礼,目光却不着痕迹地落在了花木兰身上,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
“房相免礼,请坐。”
李承乾伸手虚引。
房玄龄坐下后,目光在花木兰身上停留了片刻,才故作惊讶地问道:“殿下,老臣方才入府,见府外军容鼎盛,杀气冲天,不知是何方精锐?而这位……女将军,更是英姿飒爽,非同凡响,老臣孤陋寡闻,竟不知我大唐还有如此巾帼英雄。”
他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点出了兵马之事,又将矛头直指花木兰的性别。
李承乾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笑道:“房相过誉了。这位是花木兰将军,乃本宫在荆州新募的将领。至于那些兵马,不过是些新兵蛋子,本宫带他们来长安,见见世面罢了。”
“见见世面?”
房玄龄抚着胡须,笑呵呵地说道,“殿下说笑了。能有如此军威,岂是新兵可比?只是……老臣有一事不明,还请殿下解惑。”
“房相请讲。”
“自古以来,军营乃阳刚之地,军中将士,皆是血气方刚的虎狼之士。”
房玄龄的语气依旧温和,但话语却变得尖锐起来,“以女子之身,统领千军万马,这……这恐怕是闻所未闻。老臣并非轻视女子,只是担忧,军心不稳,恐生哗变啊。”
这已经不是暗示,而是赤裸裸的质疑了。
他在质疑李承乾的用人,更在质疑花木兰的能力。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
李承乾脸上的笑容未变,但眼神却冷了下来。
不等他开口,一直沉默不语的花木兰,站了起来。
她对着房玄龄微微一欠身,声音清冷如冰:“房相的担忧,木兰明白。不过,军中只认实力,不分男女。”
房玄龄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他拍了拍手,门外,一个身材魁梧如铁塔壮汉走了进来。
这人太阳穴高高鼓起,双臂肌肉虬结,一看便是外家功夫的顶尖好手。
“这是老夫的门客,姓王,平日里自诩武艺不凡,总是手痒。”
房玄龄笑眯眯地说道,“不知花将军,可否愿意指点他一二?也正好让老夫这等俗人,开开眼界,见识一下,能统领三千铁浮屠的将军,究竟是何等风采。”
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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