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的气氛瞬间逆转,方才的压抑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好!”
“有房相这句话,我等就放心了!”
“明日,定要让那黄口小儿知道,我等的力量!”
崔民干站起身,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森然的笑容。
他对着房玄龄深深一揖。
“如此,便有劳房相了。”
他直起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可一世的傲慢。
“诸位,都听好了!明日,倾尽我等所有之力,让朝堂上下的每一位官员都看到我们的决心!”
“我们要让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还有龙椅上的那位陛下,都清清楚楚地看明白!”
“这大唐的天,究竟是谁的天!”
崔民干的声音在书房中回荡。
尖锐,刺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自信。
这股狂热迅速点燃了在场的所有人。
“没错!天,是我们五姓七望的天!”
一个来自太原王氏的官员激动得满脸通红,猛地一拍桌案,震得茶杯叮当作响。
“明日,我要亲眼看着那小竖子在朝堂上哑口无言!”
博陵崔氏的另一人高声附和,眼神里满是报复的快感,“我博陵崔氏的门生遍布朝野,一声令下,**的奏疏能淹了太极殿!”
“还有我范阳卢氏!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半数曾受过我族中长辈的恩惠,他们不敢不说话!”
一时间,书房内群情激奋,人人摩拳擦掌,已经看到了明日早朝上,太子李承乾狼狈不堪、俯首认罪的场景。
他们是世家,是传承百年的名门望族。
在他们眼中,皇帝可以换,朝代可以改,唯有他们,才是这片土地上永恒的主宰。
一个乳臭未干的太子,也敢在他们头上动土?
简直是自寻死路!
房玄龄静静地坐在主位上,面色沉静如水,只是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他看着眼前这群被傲慢冲昏了头脑的“盟友”,心中冷笑。
一群蠢货。
太子屠戮荆州氏族,确实是过火了,但也恰恰说明,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平庸储君。
这群人,至今还以为凭借着祖宗的余荫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就能左右朝局,撼动皇权。
他们根本不明白,时代,已经变了。
不过,他们的愚蠢和自大,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只有足够锋利的刀,才能试出太子那身盔甲的深浅。
“房相,”
崔民干转向房玄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命令意味,“明日我等以您马首是瞻,您看,这头阵……”
房玄龄缓缓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众人,目光平静无波,却让喧闹的书房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此事,非一人之功,亦非一家之事。明日早朝,诸位只需将太子在荆州之所为,桩桩件件,如实上奏即可。”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每一个人,“切记,我等是为国除弊,为天下苍生**,而非结党营私。公道,自在人心。”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滴水不漏。
崔民干等人听了,连连点头称是,愈发觉得房玄龄老成谋国,是他们的主心骨。
“房相所言极是!”
“我等谨遵房相之意!”
又商议了片刻细节,众人心满意足,志得意满地起身告辞。
房玄龄亲自将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地消失在夜色中,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敛去。
他转身回到寂静的书房,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走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残月。
明天,将会是一场何等血腥的厮杀。
而他,亲手拉开了这场厮杀的序幕。
**自己是对是错,他只清楚,在这盘棋上,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长安城的黎明,总是来得静谧而又威严。
当第一缕晨光越过朱雀大街的屋檐,洒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时,一阵沉闷如雷的巨响,从春明门的方向滚滚而来。
那不是寻常车马的喧嚣,也不是集市开张的吵嚷。
那是一种整齐划一、带着金属质感的沉重脚步声,一头远古巨兽,正迈着撼动大地的步伐,向着这座帝国的中心逼近。
驻守城门的不良人百户,正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被这突如其来的异响惊得一个激灵。
他猛地攀上城楼,向外望去,瞳孔在瞬间缩成了针尖。
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洪流。
三千名骑士,身披密不透风的玄色重甲,连人带马都被包裹在钢铁之中,只露出一双双在晨光下闪烁着寒芒的眼睛。
他们手中的长槊如林,黑色的旗帜在微风中招展,上面没有任何大唐官方的徽记,只有一个血色的大字——“汉”。
这支军队,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杀伐之气,从地狱深处爬出的魔军。
他们行进的队列严整得可怕,三千匹战马的铁蹄,竟能踏出同一个节拍,每一步都是砸在人心口上的重锤。
“铁……铁浮屠!”
百户的牙齿在打颤,嘴唇发白。
他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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