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紫宸殿。
“要以你的名义送些钱帛去裕阳,并无不妥。只是,你要你身边的芸初督送,不妥。”
萧煦把玩着朱笔,语重心长道,“不妨朕选个合适的人送去,可好?”
萧璃径直跪下。
“你……璃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朱笔一斜,留下的蜿蜒痕迹犹如伤疤。
“哥哥冤了母妃多年。”
萧璃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萧煦愣了一下,面色不虞,厉声呵斥:“说这些做什么!你母妃如何,朕管不了。今日是在说你派谁去裕阳,扯这些不相干的做什么!”
萧煦大声咳嗽起来,常年犹豫着要上前添茶,却被赶了出去。
“都出去。公主有要事要与朕商议!”
侍从关上了紫宸殿的门。
萧煦怒不可遏,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言不发,竟渐渐平静下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眉头紧蹙,把茶杯丢了出去。
凉透的茶水泼了一地,萧璃微微闪身躲避。
萧煦心有不忍,但想起薛明月,心又硬了起来,声音低了些,到底还是没有去扶她。
“现在知道躲了?告诉朕,你到底意欲何为?”
“陛下说要选个合适的人去裕阳,只是不知道,在陛下心中,谁最合适? ”
“你让宁寒去了裕阳,派了侍卫给他,朕允了。你又要送钱帛去裕阳,朕也允了,要派你的婢女,朕知她身手不弱,只是身份低了些,也不是不行。可是你为何非要与朕提你母妃?”
萧煦声音愈发苦涩,“璃儿,你不要觉得她薛明月是什么好人,她虽然养大了你我二人,到底还是因为她有愧!如果没有她,你我二人根本不会年幼失恃!”
“陛下,母妃就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陛下问我意欲何为,本宫就告诉陛下,芸初是幌子,本宫想的,一直都是要亲自去裕阳。”
萧璃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萧煦面前,直视萧煦瞪大的双眼,不疾不徐,“陛下,您的眼睛只能看到您想看到的,就像您觉得,一定是母妃害了母后,元臻只是一个需要人呵护的小女娘。”
“够了……别说了,璃儿,你我二人,何必如此生疏。”
萧煦恨恨地抬起手,眼看就要扇到萧璃,萧璃并未躲避,依旧直直看着他,脸上却有了笑意:“陛下,您可知道,郑幽兰母家,可是在裕阳横行霸道呢。”
“兰蕊太妃?她家不过就是一介商贾,能掀起什么风浪。”
萧煦满眼不以为意,“父皇待她母女二人虽好,到底也只是立她为夫人。”
“那哥哥觉得,若没有母妃,以郑幽兰当日的宠爱,能不能封后?”
萧璃笑容明艳,“咱们这位父皇,可不是个长情的人啊。”
“璃儿,你怎么能这样讲?父皇从未忘了母后,只是……只是……”
萧煦见她此时的笑容,心里疼极,上前抓住她的肩膀摇晃,“璃儿,哥哥知道,你……你对父皇有怨,可……可父皇真的没有不爱母后,是……是别人跟你说了什么吗?这……这别人说的做不得数的啊……璃儿,嗯?璃儿?你说话啊……哥哥求你说说话……”
见萧璃始终不言语,萧煦怕弄疼她,还是松了手,颓丧低头,那枚缺角海棠佩还挂在萧璃腰间。
萧煦看见此物,眼中顿时有了光,又上前抓住萧璃肩膀摇晃:“璃儿,这玉佩……这玉佩还在……父皇是爱你的,不然……也不会把母后的玉佩留给你啊,父皇他……”
萧璃任由他晃着,半天才开口,“爱我?”
“他爱母后,或许不假。可在他眼里,我到底是萧璃,还是谁?”
“他爱母后,爱我,也可以爱萧珍,爱郑幽兰,哥哥,你说你怨母妃,可若是没有母妃,今日你都做不成这陛下,早就不知道被你的好父皇忘了几百回了!”
清脆的巴掌落在萧璃脸上。
“萧璃,你胡说什么!朕是说过,你是东雍最尊贵的长公主,也不是说可以任由你胡言乱语胡作非为!萧璃,你要护着薛明月,朕不管,可若是再说一句父皇的不是,朕不会轻饶你!”
萧璃捂住火辣辣的脸,忍住泪意,笑容愈发明艳,“原来,哥哥爱的,只是听哥哥话的妹妹,而不是萧璃这个人。”
“璃儿……你……”
萧煦内心的防线彻底崩塌,失声痛哭起来,“璃儿,我……父皇真的很难。当年……母后薨逝,都是因为薛明月……若不是她当年未归,母后怎么可能……当然,朕也不是要你同朕一样恨她,可……璃儿要哥哥真心尊她敬她……对哥哥来说,太残忍……就算没有薛明月,父皇也不可能封郑幽兰一介商女为后……”
萧璃也不恼,忍着痛上前抱住萧煦:“哥哥,你有没有想过,郑幽兰只是个幌子,母后薨逝不过月余,郑幽兰就入了宫,明摆着是有人向父皇施压,别人不会允许父皇真的放不下母后,璃儿查过记档,郑幽兰和一众妃子,是在母后逝后月余入的宫,母妃入宫比她们早了几日,哥哥,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母妃入了宫,明摆着父皇不会亏待抚养我们的母妃,所以那人才塞了郑幽兰这样一个家世不出众的人入了宫。”
“璃儿,说下去。”
萧煦倒是从未细想过这些,闻言内心一沉,“朕……不否认姨母对朕的好,但是……朕,永远无法接受她。”
“若得宠的不是郑幽兰,而是一个家世显赫的女子,就算父皇不想,为了大局也要宠些,若那妃子生下皇子,难道哥哥这皇帝还能当得这般安稳?”
萧煦闻言微颤,“就算那样,我也是父皇的长子……”
“母妃一生无宠,无子,哥哥,母妃……真的不是坏人……我此次想去裕阳,是因为宁寒传来了信,哥哥,您不妨看看。”
萧璃从怀中拿出那日没丢进火里的信,放在萧煦手里,“此人不属于沈家,也不属于薛家,且不会对我不利,他的话,可以信。”
“信?”
萧煦擦干眼泪,打开了那封信:“这……字倒是不错,有些风骨。”
萧煦读着信,眉头紧蹙,“竟是如此?这郑家,不过是个富商,有些田产,竟如此横行霸道?这疫病的起源,竟如此……真是荒谬。朕看,这堤岸去年修过,今年这么快又塌,与郑家脱不了关系。”
“陛下对此事有何看法?”
萧璃试探道,“哥哥必定知道些什么的,璃儿也是班门弄斧了。”
萧煦神色却有些不自然,半天才开口。
“朕……偶然得知,工部与沈家……来往甚密,工部尚书与夫人感情甚笃,那夫人与沈家夫人交好,时常去探望沈家夫人,尚书多半也陪着去……前几日本欲以失职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