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居茶楼的角落,空气仿佛凝固。
四眼哥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像两把精巧的手术刀,试图从李毅年轻得过分的脸上,剖析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然而,李毅只是平静地回视,端起那杯早已凉透的茶,轻轻吹散了并不存在的氤氲热气。
那份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沉稳,让四眼哥心中的天平,再一次发生了剧烈的倾斜。
他意识到,这绝不是一场简单的“老鸟”对“菜鸟”的盘问,而是一场平等的、甚至自己已经隐隐落入下风的博弈。
“靓仔,”四眼哥收起了所有轻视,身体微微前倾,十指交叉放在桌上,沉声发问,“既然你从京城来,消息灵通。那你讲讲,最近上面刚提了‘价格闯关’,很多人心里没底,怕这纸……要跌。你怎么看?”
这是一个致命的陷阱。
“价格闯关”是当下最敏感的经济话题,物价放开,人心惶惶,市面上普遍的看法是现金为王,国库券这种“纸”,随时可能因为政策变动而大幅贬值。
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入行新人都会被问到的“投名状”。
回答得好,证明你有眼光;回答不好,立刻就会被贴上“水鱼”(傻瓜)的标签,任人宰割。
四眼哥死死地盯着李毅,等待着他露出哪怕一丝的慌乱。
李毅却淡然一笑,轻轻放下了茶杯。
“四眼哥,你这个问题,问反了。”
“问反了?”四眼哥眉头一皱。
“价格闯关,放开的是物价,随之而来的,必然是通货膨胀。”李毅的声音不急不缓,像个在课堂上讲解最基础公理的教授,“通货膨胀是什么?就是钱会越来越不值钱。你今天手里的一百块,明天可能就只值九十块。”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但国库券不一样。它的保值贴补率,是直接跟通胀挂钩的。简单来说,通胀越高,它的利息就越高。”
李毅迎着四眼哥越来越震惊的目光,抛出了那句如同惊雷般的“预言”。
“所以,市面上越是人心惶惶,越是害怕钱**了,这张‘纸’就越是硬通货。它不但不会跌,反而只会涨。”
“而且我断言,”李毅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不出三个月,官方一定会出台新的细则来安抚市场,明确贴补率的计算方式。到那个时候,才是它真正疯涨的开始。”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劈在了四眼哥的天灵盖上!
通货膨胀……保值贴补率挂钩……宏观经济……
这些词,他听过,但从未有人能像眼前这个少年一样,将它们串联成一条如此清晰、如此笃定、如此颠覆常识的逻辑链!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市场分析,这是站在国家政策的高度,对未来经济走向的精准预判!
四眼哥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看着李毅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心中再也没有半分怀疑。
这哪里是什么过江龙,这分明是一尊从京城部委大院里溜出来微服私访的……太子爷!
“受教了。”
良久,四眼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他拿起茶壶,亲自为李毅斟满了茶,姿态已经从审视,变成了彻底的敬畏。
考验通过,便是生意。
“既然李老板看得这么透,那规矩我也就直说了。”四眼哥的称呼,在不经意间已经变了,“行内的价,二八分。你出钱,我出力,赚了,我抽两成佣金。不过头次合作,得先押一笔保证金,这是老祖宗传下的规矩。”
“保证金我没意见。”李毅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但二八分,我不同意。”
四眼哥一愣。
李毅直视着他的眼睛,平静地抛出了那个让他心脏骤停的方案。
“四眼哥,我们不做一锤子买卖。”
“我这次来广州,带了一万五千块本金。我们不谈抽成。”
“你帮**作,我信你的渠道。你信我的判断。赚到的钱,利润,我们对半分!”
对半分!
这三个字像三颗**,瞬间击穿了四眼哥的心理防线!
他正要开口,李毅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抛出了最后的绝杀。
“亏了,算我的。”
整个茶楼的嘈杂,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抽离。
四眼哥只觉得自己的耳边嗡嗡作响,心脏狂跳。
利润对半分,意味着他的收益将是传统抽成的两倍以上,诱惑巨大!
“亏了算我的”,这五个字更是如同天神下凡,让他在这场豪赌中,立于了绝对不败之地!
这需要何等的魄力和自信?
最重要的是,这个方案,将他从一个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工具人,一个赚辛苦钱的掮客,瞬间提升到了“合伙人”的尊贵地位!
士为知己者死!
四眼哥再也没有丝毫犹豫,他猛地一拍大腿,站起身,对着李毅,郑重地伸出了手。
“李老板!”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从今往后,我阿光这条命,就跟着你干了!”
……
交易达成,多说无益。
四眼哥,也就是阿光,带着李毅迅速离开了茶楼。
他没有直接带李毅去任何地方,而是在广州老城那迷宫般的骑楼下七拐八绕,像一条滑不溜丢的泥鳅。
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脚步时快时慢,好几次在一个路口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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