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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杖毙

小说:

鸷鸟不群

作者:

玻璃茧

分类:

古典言情

步奂端着做好的蔻丹去定坤宫的这天,天光正冷。密密匝匝的云层将天空笼住,不漏一丝光亮。从寝房走到定坤宫的一路,桃华竟然没说一句话,就算步奂有意与她搭话,她反应也极淡。

远远地,寒雀在定坤宫门口等着她们。桃华瞥见寒雀,态度却骤然松动了几分,她转头看向步奂,欲言又止。

“你不要做傻事。”桃华终于忍不住道。

步奂平静地看着她,微微一歪头,佯装不懂的样子。实际上这也是她想对桃华说的。

不要做傻事。

一进定坤宫,却发现宫内不止杨慈音一个人,静妃、梅妃竟然都在。寒雀站在宫门口,柳轻尘则站在皇后身边,正为静妃添茶。

步奂此时看见梅妃,竟有些心虚,在梅妃的目光投过来之前,步奂便移开了眼神。惹得梅妃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娘娘吩咐奴婢做的蔻丹,已制成了。还请娘娘试用。”

“这批蔻丹果然做得极好。”静妃顺嘴奉承道,“万寿宴上,姐姐可要大放异彩了。”

相较之下,许是因为与皇后不快的缘故,梅妃倒是异常地没说什么,只轻轻地靠着椅子的边角,微弱地附和笑着。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杨慈音只是淡然一笑:“内务府这次给我挑选的宫女倒是不错。”

她一边这么说,一边唤桃华过去,自然地伸出甲色已淡的左手。

桃华迟疑了一瞬,但随即便乖巧地在她身边跪下,打开那罐蔻丹,一点点将其染上杨慈音的指甲。

步奂低着头,却时时刻刻关注着桃华那头的状况,见杨慈音没有生疑,她的身体便微微放松下来,心底松了一口气。

上回在宫中时,步奂便察觉杨慈音之所以需要如此频繁地染蔻丹,不仅是因为看重指甲,更是因为她忧虑或痛苦时——尤其是在孕吐发作时——便会无意识地将指甲上的蔻丹舔咬下来。

这原是未长成的小孩的习性,杨慈音竟将这习惯保留至今。

只要能入口的,便能作药。步奂因此在那蔻丹里加了许多滑胎的药粉,而因赤蛇草的颜色和香气都过于浓烈,故而那滑胎药和赤蛇草混在一块,便是真正的无色无味。

若是顺利,杨慈音从今天开始用这种蔻丹染指甲,估摸着不到万寿宴,她肚中的皇子就该夭折了。

“娘娘。”桃华刚染了一两个指头,寒雀听了方才从定坤宫门外跑来的小太监汇报,“御医们正赶过来,说是您的安胎药来了。”

正说时,小太监便碰了碗黑粽的汤药进来,那汤药的味道像极了生锈的内脏,将方才赤蛇草的香味冲淡了些许,两股气味便在这偌大的殿中隐隐激荡、对抗着。

寒雀正要下阶去端,杨慈音却轻道:“惊鹊,帮我去将那药端来。”

听言,宫内众人皆是愣了一愣,作为不甚认识步奂的,梅妃和静妃甚至多打量了她几眼,寒雀则眼皮子颤了颤,倒也没说多什么,只是自觉让开了几寸,让步奂过去。

身子一抖,步奂还没习惯自己的假名,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忙走下台阶去,从太监手里端过那碗安胎药,也一并端过皇后的信任。

察觉到桃华等众人的目光就在身后,步奂背脊一直挺着僵着,她从小太监手里直端过汤药,这一碗药热气腾腾,碗壁发烫,但尽管如此,步奂的五个指节总仍然紧紧扣着碗脚,不曾分开。

而等安胎药终于被端到杨慈音眼前的桌几上时,步奂伸出指腹来看,十枚指腹皆被烫得如血般红。

桃华在染蔻丹的间隙抬头,看了步奂端着汤药的手一眼,随即低下头去,眼中的神色被颤抖的睫毛一应覆盖了,瞧不出什么。

没用的。步奂临退下前,看了眼桃华正给杨慈音染蔻丹的动作,又看了眼那碗安胎药。杨慈音有孕时已是高龄,本就凶多吉少。这安胎药全定时服下去也不一定顺利生产,何况滑胎药就在她经常舔咬的指甲上呢。

桃华染到第三个指甲时,杨慈音悠悠舀起一勺药,吹了又吹,桃华又抬头看了步奂一眼,步奂则回给她一个眼神,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但已来不及,下一秒便听桃华拉住了杨慈音的左手,被她这一拉,杨慈音险些失去平衡,右手舀好的药更是尽数洒在地上,寒雀一个箭步将桃华从皇后身边抓走,却见桃华已经重重磕了一个头下去:

“娘娘,不要喝惊鹊碰过的药!”

步奂在心中无声叹了一口气。

杨慈音眯了眯眼:“为何?”

“奴婢与惊鹊同住一间房,我起夜时曾听她自言自语……说,说要滑了娘娘的胎!”

“桃华是信口雌黄,奴婢绝未说过。”步奂面上却做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心中沉石一般镇定,嗓音一点不抖,“或是桃华记错了,或是她便是嫉妒奴婢,要陷害奴婢。”

但步奂随即便听到桃华嚷道:“奴婢记得清清楚楚,寒雀姐姐在子时将一麻袋赤蛇草送来那天,惊鹊便说,‘若是能将赤蛇草下到汤药中,便能掩去滑胎药的气味。’”

寒雀涩声道:“我确实在子时送去的赤蛇草。”

步奂不语,在这种境况下,她无论说什么,都似狡辩,反而越抹越黑,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杨慈音看了步奂一眼,见她不语,方才还颇为欣赏的眼神乍然破裂,只剩一片失望。她嗓音中不自觉带了些怒意:“桃华,你可有证据?”

“奴婢没有证据。”桃华伏着身子,但随后想起什么似的,忙道:“但若是娘娘派人搜惊鹊的床铺,说不定能搜到些什么。前几日她称去挑水,一回来便拉了床帷在里面鬼鬼祟祟,奴婢想进去看看她,她边说自己染了风寒,不便让奴婢进去。奴婢当时便奇怪,现在想,可能正是在鼓捣那滑胎药。”

杨慈音闻言,看都不看步奂,便唤道:“寒雀。”

不等她下令,寒雀便会意,点点头:“属下这就去查。”

“没想到今日来姐姐宫里,还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梅妃趁势讽道,她转头俯视着地上的步奂,“方才姐姐还对我们说你有多好呢,没想到转头就……啧啧。”

步奂依旧低着头:“清者自清。娘娘要查,奴婢绝无二言。”

梅妃轻笑一声,不知什么意味。

寒雀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她便从定坤宫和步奂的寝房中走了个来回。她踏进宫时,身后的宫人赶不及她的速度,纷纷落在后面。

“禀娘娘,那卧房中确实有滑胎药。”

杨慈音的眼神骤冷,寒芒一般刺向步奂。

“但是不在惊鹊的床铺……倒是在桃华的床铺中找着的。”

此言一出,惹众人一阵惊呼,纵是杨慈音都不免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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