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玥在书院的登记已经处理好,才刚在外边好一顿冷风吹,本来身子就不大好,这会儿咳嗽起来。
蓬鸢沏了杯热茶给胥玥暖暖身子,郡主屈尊降贵地给胥玥沏茶,倒把胥玥吓一跳,呆懵捧着杯子,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喝。
她是想喝的,可惜闫胥珖在这里,就不得不去看他眼色,毕竟哥哥会说,坏了规矩、不成体统云云。
她目光飘到蓬鸢身侧后方的闫胥珖身上,想询问闫胥珖的意见,让他拿主意,只是她望过去,他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迅速回看,她看了他有一会儿,他才注意到妹妹在看自己。
“一杯茶水罢了,”蓬鸢在闫胥珖开口前先说,“趁热赶紧喝几口。”
胥玥仍旧小心着,怯怯打量闫胥珖,直到闫胥珖轻轻点头,她看回蓬鸢,甜甜笑着说:“谢谢郡主。”
正是少女懵懂的时候,胥玥得了蓬鸢的好,就觉得她是最善良最温柔的人,觉得她亲切可靠,给她一种想依赖的感觉。这时候忽然想起郡主的话,郡主想要的是哥哥,对她好也是因为哥哥吧?
虽不知郡主的话是真是假,但总让这样年纪的她浮想翩翩。
目光悄悄然游走在郡主与哥哥之间,哥哥是软性子……郡主如果不是玩笑话,那么大概率是郡主逼两下,哥哥就从了,愿也好不愿也罢。
可胥玥着实觉得他们家攀不上郡主,不说他们家,就算是状元郎来了,将军来了,也是配不上郡主的。
胥玥垂下眼帘,安静地喝完一整盏茶,喝完觉得胀胃,担心说出来给哥哥添麻烦,于是默默忍着。
中晌,蓬鸢带着胥玥去酒楼吃茶用饭,闫胥珖跟掌柜要了一间二楼的雅间,雅间安静,还有一个台子,坐在台子里,能看见一楼厅堂的耍戏。
这还是蓬鸢小时候的记忆,她跟着闫胥珖去闫家,胥玥那会很小,走路都磕绊,身子又弱,走两步就累得出汗,她大部分时间是坐在榻上发愣。
闫胥珖要打扫院子,蓬鸢就和胥玥待一块儿,胥玥不怎么开口说话,蓬鸢就觉得无趣,之后每次来闫家就带几册图画给胥玥看,胥玥最喜欢的是戏曲的图。
后来蓬鸢长大些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就趁闫胥珖打扫院子,牵着胥玥偷偷跑出去,和她去看戏。那时蓬鸢和闫胥珖之间,还是为长的闫胥珖做主,他是不许的,他觉得她们两个都太小。
这是蓬鸢和胥玥的秘密,第三人不可知。
胥玥的唇角扬起小小的弧度,没有心思用饭,搪塞了几口,跟蓬鸢说饱了,然后坐到台子那块儿去。
她的雀跃掩盖不住,还颇熟稔地跑到那个位子去,闫胥珖总觉得怪,蹙着眉看向蓬鸢,蓬鸢装作看不懂,拍了拍身边椅子,“来坐。”
“郡主,不要惯着胥玥,”闫胥珖并没有听话落座,依旧站在蓬鸢身侧,挽起袖子给她往碗里添菜。
观戏台子离这内间不远,也就几步距离,一道不算厚的屏风隔开,依稀能看见胥玥坐着的背影。
蓬鸢把手轻搭在闫胥珖腰侧,他身子一下僵硬,刚夹上的菜掉在桌上,像被点燃一般,脸颊泛起红。
“你实在无趣,这样不许那样不允,”蓬鸢没有责怪数落的意思,随口说着而已,闫胥珖听了却很不是滋味。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不算有趣的人,在郡主面前也只胜在他比别人乖巧那么一丁点。
闫胥珖清楚的,只是从蓬鸢嘴里听到,还是不好受,他动了动唇,低声道着歉,而楼下戏鼓喇叭震得响,蓬鸢没能听见。
闫胥珖本身话就不多,现在更没什么话了,蓬鸢觉得气氛有些异样,可闫胥珖面上与素日别无两样,挂着温温和和的淡笑,蓬鸢没办法得知哪里不对。
看戏看到黄昏过,胥玥经不住这么长时间的在外,为了方便,蓬鸢让闫胥珖带胥玥回去,酒楼离荣亲王府不远,她独自走回去就好。
闫胥珖会错了意,觉得蓬鸢仍在不满他的无趣,心里酸酸苦苦的,但没有把这样的想法摆出来。
点头,应好,细致地整理好蓬鸢的兜帽,叫上胥玥,一同下楼。
近来天气都不错,黄昏的橘光给人温暖的感觉,可是闫胥珖越走越觉得冷风冻人。
他都感觉到了,想必胥玥也会冷吧?
他低头,问胥玥:“冷不冷?”
胥玥把绒手套摘了,捧在手心,摇头说不冷,“郡主给我穿了好多衣裳,我都有些发汗了。”
这时候才看见胥玥脸上红扑扑的两团,有些异常,要是冷着了,她就该说冷,既然是不冷,又怎么会脸上红?
“头晕么?”闫胥珖担心胥玥冷风吹久了,发高热。
“不晕,”胥玥臂弯夹着绒手套,两只手贴上脸颊,冰凉的手紧贴脸,像是给脸颊降温。
闫胥珖也做过这动作,他还能不知道她的么。
“有不舒服记得告诉我,”闫胥珖觉得怪,但没多问。
胥玥道:“好,我知道的。”
回到院子,胥玥点起火炭,褪了厚重外衣,脸上慢慢就恢复了。
蓬鸢留下的兜帽晾干了,闫胥珖把它收进屋来,规矩叠好,边叠着,边问胥玥:“以前经常和郡主跑到外边去么?”
“啊?没有!”胥玥心虚的时候眨眼眨得快,眼睛一扑一扑的,和晚上飞到油灯下的蛾子没区别。
闫胥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没有责她,他当然不会怪她们了,从前是她们两个人加起来也就十来岁,他不放心,但蓬鸢铁了心要去,他怎么会有闲话。
他一向是以她为主的。
仅仅在许多年前年纪占优势,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能再与而今相提并论。
但他是她们关系之间的滞后者,她们之间有很多事,他是不可参与的、被排除在外的。他明白郡主和妹妹的情谊,却还是觉得涩苦。他连亲妹妹都要去比一比。
闫胥珖没有说话,只有很淡的笑容,胥玥觉得闫胥珖生气了,只是没表现出来,她趴在门边,偷偷看他私下的神情。
如常的淡然。
她松了口气,又看见他把郡主的兜帽放进柜子,是不打算带回荣亲王府了。
胥玥吃了一惊,又一次浮想翩翩,憋得脸蛋发红,她刚想离开,嗓子眼里发痒,忍不住咳嗽。
这稍咳嗽起来,闫胥珖就回头看见了门后的胥玥,胥玥做贼心虚,提起腿就要跑,他先揪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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