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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小说:

不为谁人写春秋

作者:

happykitten62

分类:

古典言情

“林客卿请寡人至此,是为何事?”

林旭对嬴渠梁施礼道:“大王,春耕在即,旭委托潇做出一物,名为曲辕犁,可极大提高犁地效率,今日请大王前来一观。”

慕容潇把牛套上犁,又推着犁在地里快速犁了几圈。嬴渠梁的眸光微动,提起衣摆,走进地里。

“大王小心。”景监赶忙去扶他,一旁的卫鞅也跟了上去。嬴渠梁顾不得说话,只是蹲下身,看着慕容潇犁过的地。

“这土…竟犁得如此细?还这样深?”嬴渠梁手中握着一捧土,声音都有些发颤。

“深浅可以调节。”慕容潇笑了笑,“大王要不要亲自试试这曲辕犁?”

嬴渠梁点点头,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在慕容潇的指导下,推着犁在地里走了一圈。

“很容易上手,也不费力,即使老弱妇孺亦可操控…”

嬴渠梁将曲辕犁交给卫鞅试一试,看着犁好的地,渐渐红了眼。

“得此物,大秦的黔首便能开垦更多的荒地…”

他突然躬身,对林旭和慕容潇深深拜了下去。

“二位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寡人铭记在心,永生难忘!”

“大王快请起!”两人慌忙扶起嬴渠梁。

嬴渠梁直起身,对身后的卫鞅说道:“将此物告知大司农,让他多找些木匠来做曲辕犁,再吩咐铁官,先把手头别的活放一放,抓紧时间做曲辕犁的犁铧和犁壁,争取今年春耕,让栎阳的黔首先用上这曲辕犁!”

卫鞅领命而去。嬴渠梁深吸了口气,久久不语。

“大王。”林旭上前一步,“还有一事,旭前几日做出一种吃食,名为豆腐,正好今日大王前来,不知可否请大王和家人品尝?”

“可。”嬴渠梁点点头,“林客卿有心了。”

雪白的豆腐,混在浓郁鲜香的鱼汤里,汤面上撒着一些碧绿的葱花点缀。林旭盛了一碗,亲手递给嬴渠梁。

“大王尝尝,可口吗?”

林旭半天不见回答,有些疑惑地抬眼看了嬴渠梁一眼,却见他看着碗里的半块豆腐,眼眶又开始泛红。

…不是吧,她的厨艺也没差到能给人气哭了啊…

“好吃!”一个大嗓门突然响起,嬴虔放下筷子,也顾不得嘴角还沾着汤汁,咧嘴大笑道,“林客卿,这…豆腐是啥做的,咋能这么好吃?”

林旭边比划边说道:“这便是普通的豆子做的,把大概这么多豆子泡一夜,用硙加水磨成浆,再加入卤水或石膏,就能成絮状,再放进长方形的模具用重物里压,就成了一块一块的豆腐。”

硙就是此时的石磨,只是林旭一开始用硙磨了半天也没出豆浆,幸好她小时候见过石磨,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跟这个硙并不一样,又让慕容潇给改装了半天,才终于有了能磨豆浆的石磨,又在慕容潇的帮助下磨出了豆浆。她这几天正琢磨着如何将豆浆和豆腐推广给黔首,正好今天嬴渠梁来,就索性把做好的豆腐给他尝尝,顺便让他去做决定了。

嬴虔皱起了眉:“石膏我知道,这卤水是啥?”

“这个啊,倒是个意外收获。前些日子我让人熬硝的时候,剩下些黑红色的水,就是卤水。用石膏做豆腐效果一样,只是挖出来的石膏不能直接拿来用,要加热炒熟才能用。”【1】

“行,我看行,这豆子不是啥稀罕玩意儿,一块豆腐也用不了多少,以后可以常做。”嬴虔转向嬴渠梁,“大哥不爱吃这?”

嬴渠梁似乎是刚刚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有些抱歉地笑道:“寡人失态了,只是想到这寻常的豆子竟能做出这等美味,既不费粮食,又软烂,牙口不好的老翁老妪也能吃,大秦人有福了。”

“大王喜欢吃就好。软烂只是一方面,它还比豆饭利于消化,吃完不会腹胀。”林旭笑道,“大王再尝尝这个,这叫豆腐干,就是豆腐压得久了一些,把水分压出来了。”

宫人一一给在座的人面前放上豆腐干,此时还没有炒菜,豆腐干是切成小块再加入葱花、盐和少许油凉拌的,嬴渠梁尝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此物也很美味。”

一旁的嬴娴开口道:“这个好,水分压出来之后豆腐变小了,不占地方,适合行军的时候带着。”

“还得是咱妹子,能想到这!”嬴虔爽朗地笑道。

“要是行军的话,这个可能更合适。”林旭又吩咐宫人端上第三道菜,“这个叫做豆芽,把干豆子加水泡一夜,再把水倒掉,用湿布盖上豆子,每天洒水保持湿润,过个七天左右就能生出这么长的豆芽。行军在外,不管是豆腐还是豆腐干都不适合长期保存,但是可以带干豆子发豆芽,这样将士们在外也能吃上一口新鲜菜,不仅可口,对身体也好。”

又嫩又脆的豆芽焯水,和葱花、姜丝一起加入盐凉拌,就是空口吃也下饭,嬴娴尝了一口,便笑眯了眼,“这个更好,干豆子就能发,林客卿等会儿教教我,我回去就让火头军试试。”

嬴虔已是跃跃欲试:“林客卿,这豆腐还有多的没,能不能给咱弄点,咱拿给军中兄弟们尝尝?”

嬴娴笑着打趣他道:“二哥要做自己做去,哪有来人家吃饭还连吃带拿的。”

“等会儿我教给公子如何做,公子回去就可以着人做了。”林旭笑着回答,又趁机对嬴渠梁说道:“大王,这几样吃食都简单易得,可派人在市集宣讲,推广给黔首。”

嬴渠梁微微点头,转向卫鞅,“此事可行,你和林客卿商议一下,选个稳妥的方式,教给黔首。”

一直闷头干饭的卫鞅放下筷子:“唯。”

林旭转向卫鞅,见他面前的饭菜都快吃光了,又吩咐宫人给他添了点。“左庶长,我记得之前我们商议过将精盐、香皂卖给高门贵族的事,如今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精盐和香皂不仅在栎阳士大夫之中卖得好,在别国也受欢迎,我告诉行商,除了秦国可以付钱外,其它国家要买一律拿铁料来换,如今精盐在燕、赵、韩等国已供不应求,一罐精盐可换一百斤铁料,不愿给铁料的也可以直接给我们粗盐,我们会留下一半的粗盐,剩下的一半提纯了还给他们。齐、魏、楚等国对精盐的需求量稍次,但是对香皂十分追捧,尤其是楚国,一套四种香型的香皂可以换到八十斤铁料。”

多、多少?

林旭倒是知道,研究所里负责造精盐和造香皂的两队人最忙,也见过一个卖香皂的行商,那话术厉害的,把各种香型吹得天花乱坠,什么驱邪、长寿、安神都说出来了,还懂得投人所好和饥饿营销,放在现代妥妥的销冠,但即使这样,她也没想到这能换这么多铁料!铁料啊!那可是造武器的材料!

可惜精盐和香皂的原料都太少了,不然多生产一点,还能多换点铁料…不过话说回来,物以稀为贵,如今这些贵族如此追捧这精盐和香皂,多半是跟后世买高奢、高定的人一样,把它们视作了一种身份的象征,要是造得多了,说不定反而不值钱了。

林旭努力绷收住自己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对卫鞅拱手道:“有劳左庶长了。”

卫鞅微笑着冲她颔首,还没开口,就又被嬴虔的大嗓门打断。

“大哥,林客卿给咱大秦带来了这么多好东西,我看过不了多久,咱就能往东去了,把咱大秦的地盘都给夺回来!”

嬴渠梁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桌案,神色晦暗不明。

此时的秦国,在其它国家眼里还是个贫弱的小国,而不管是从前的精盐和香皂,还是如今的曲辕犁,都能给秦国增添东出的物质和底气,却暂时不会太显眼,不然,一个国家有了富饶的物资却没有强大的军事实力,无异于待宰的肥羊…

“林客卿,火药进展如何?”嬴渠梁突然问道。

“回大王,目前仍在实验阶段,大规模生产暂时不可行。”林旭低头道,“旭恳请大王、公子、赢将军和左庶长,在彻底成功之前,切莫将此事透露出去。”

“林客卿放心吧,我试你给我的火药时都刻意避着我府上的人,就连我婆姨都没告诉。”嬴虔咧嘴笑着说道。

“大哥,你别总催林客卿嘛。”嬴娴笑着对嬴渠梁说道,“她那研究所里已经给咱大秦添了不少东西了,如今还有这么好的吃食,还有她家的大女儿,那武功更是好得惊人,如今军中根本就没有她的对手,前几天我们在边境打跑的那一小股魏国军队里,她一个人就砍倒了好几个魏国人,晋了好几级爵位,我都和二哥商量好了,等会儿回去,我就带着她和几个老将,去二哥家里学学兵法,以后,这可是做将领的好苗子啊!”

未来的将领好苗子钟离春在嬴虔家里的藏书室,捧着一册兵书如饥似渴地看着。

“姑娘是来为赢大将军整理书册的?”

钟离春回头,只见一青年男子立在她身后,男子身形消瘦,面容还有些苍白,右手拄着拐杖,支撑着无力的双腿,脊背却挺得笔直。

“我是女军营的钟离春,今日来大将军家中学习兵法。请问先生是…”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番。

“女军只需懂得缝补煮饭即可,为何要学兵法?”

钟离春轻轻笑道:“我听先生口音并非秦人,所以大概有所不知,秦国的女军和男军一样,都要上战场,既如此,自然要学习兵法。”

男子颇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姑娘身为女子,何必从军?”

钟离春冷笑一声,睥睨地瞥了他一眼。

“先生也未免太少见多怪了。女子也能杀人,也能带兵打仗,为何不能从军?”

男子微微蹙起了眉,“女子无论体力还是胆识皆不如男子,同等兵力,男军的战力要远强于女军,让男子带兵打仗,女子做好缝补煮饭的工作支援男子,如此分工效率最高,也最合理。”

“先生此言,是瞧不起女子了?”

“我没有瞧不起女子,我只是说女子不适合学习兵法,也不适合作战。”男子毫不退让,“莫非姑娘以为,缝补煮饭是什么不值一提的下等活计?我看真正瞧不起女子的,是姑娘吧!”

“我从未说过缝补煮饭是下等活计,倒是先生,若觉得缝补煮饭是人人抢着做的上等活计,那为何不让男子去做?难道是先生瞧不起男子?”钟离春怒极反笑,眼神透着轻蔑,“还是先生以为,自己身为男子,却能替全天下的女子做决定?先生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男子的神色微沉,“军队的统帅,必须从全局考虑,做出对战局最有利的决策,既然女子体力不如男子,那么让男子带兵打仗、女子在后方缝补煮饭便是最优选,也是一名合格的将领必然会做出的决定,姑娘身在军中,便该服从将领的决策,难道姑娘一心学习兵法,却不知作战时必须选择对全局最有利的决策这么简单的道理吗?”

“是吗?”钟离春冷哼了一声,对着他身后说道,“嬴将军,这位先生方才说,女子在后方缝补煮饭才是对战局最有利的决策,你快去跟大王说,这个将领你不当了,快去学缝补煮饭吧。”

男子回头,正对上嬴娴冰冷的眼神,她走到钟离春身边,冷冷地看着他。

“孙先生是觉得,我这个将领德不配位?”

男子赶忙辩解道:“嬴将军误会了,嬴将军带领大秦军队数次出战,胜多负少,怎会德不配位?我说的是普通女子…”

“你也知道我们胜多负少,那你是说,我们女军这些人,都不是普通女子?咋的,你觉得男军是拿胯.下那二两肉耍兵器的,所以我们都得比其他女子多长那二两肉?”

嬴娴毫不退让地看着他,如同一棵顽强的树,蓬勃而肆意地生长。她半点不觉得这是什么需要避之不谈的事,更不认为女子该如何贤良淑德,那是吃饱喝足的酸儒们才会编排出来的东西,她从小被教育要与兄长们一起振兴积贫积弱的秦国时,没有人会斥责她痴心妄想;她在战场上满脸血污满身尘土,与男军一起在营地里和衣而卧时,没有人会惊呼她不守贞洁。

男子怔了怔,一时无语。嬴娴拉起钟离春,示意她拿好桌上的兵书竹简。

“走走走,春,咱上别处看去,别理这人,平白无故让秦国削减兵力,疯了吧这是。”

两人头也不回地走远,没有再分给男子一个眼神,也没有看到,男子看着她们的背影,眸色渐渐沉了下去。

“老婆子,你尝尝这。”肤色黝黑的老翁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树叶做的小袋跑到老妪面前。

“又买啥了?”老妪笑着责备道,“净瞎花钱。”

“没花钱,那边那先生说他是大王派来教人咋做这…”老翁回忆着,“豆腐哩,白送了咱一块,还说要是学会了可以回去教村里人。”

老妪看着树叶上放的热腾腾还散发着豆香气的豆腐,小心地掐下来一小块,放进嘴里一点点细细咀嚼。

“咋样?能咬得动不?”

“能!”老妪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不少,“这好吃,可香,你也尝尝。”

老翁也掐下来一小块放进嘴里,片刻后,眼睛亮了起来,“这好,你也不怕再咬不动豆饭,回去我就给你做!”

“做啥做,你做梦还差不多,大王叫人做的东西,咱是吃得起?”老妪笑着戳了戳老翁,“快收好了,回去给大妮和二蛋都尝尝。”

“咋吃不起?”老翁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豆腐包好,腰杆挺得笔直,咧嘴笑着:“这就是豆子做的,我亲眼看见,那么一小把,就能做一大块!豆子咱家有的是,回去咱就做,那先生说,咱要是教会了全村人,还能领赏哩!”

“噫,瞅把你能耐的。”老妪笑着扯了扯老翁的手,“赶紧回吧,里正说今天轮到咱用曲辕犁,回去看看大妮她娘犁好地了没,要是这玩意真跟说的那么快,省下时间正好让她学做这,你还去栎阳城里做木匠活,还能换粮换东西。”

“好,都听你的。”老翁背着做活的工具,一手小心地拿着豆腐,跟着老妪往集市外走去。正午的太阳迎面照下来,他眯起眼,看着前方。

今日回家的路,似乎比往日轻快了许多呢。

远处,林旭和卫鞅并肩站着,看着集市上来来往往的人。

“左庶长费心了。”林旭看着卫鞅日益加深的黑眼圈,有些过意不去,“总给你增加工作量…”

“无妨。”卫鞅微微笑了笑,“林客卿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自然更辛苦,鞅不敢比,只能时时警醒自己,不要太拖后腿才好。”

“左庶长实在不必这么说,我知道的东西很有限,只是为大秦做了一点力所能及的事而已,比不上左庶长…”

林旭有些惭愧,卫鞅对她,似乎期待过高了,仅凭她的力量,最多能给秦国带来一些极其微小的改变,就连农具,除了曲辕犁之外她也通通不会造,像其他穿越者那样动不动就点亮世界地图的本事她更没有,或许卫鞅注定要失望了吧…

“林客卿此言差矣。精盐,香皂,曲辕犁,还有如今这些吃食,哪一样不是造福大秦的大事?”卫鞅一样一样掰着手指给林旭算着,“还有从前的堆肥、净水、酒精、染料等等,林客卿以一己之力活人无数,又不藏私,事事处处为黔首着想,鞅想到自己此生理想只是为自己求名求利,总是自愧不如啊。”

“左庶长也实在不必自谦,左庶长所做,虽是为自己求名求利,可也是为了报答大王赏识,所以殚精竭虑辅助大王强秦,而强秦,最终总会造福黔首,论迹不论心,左庶长又何尝不是为大秦黔首谋利呢?”

“说得好!”卫鞅大笑,日渐深沉的眼眸中少有地透出了一丝青年人的轻快,“林客卿能劝人,可也要记得劝劝自己啊,鞅钦佩林客卿为大秦造福之心,可也不必太过苛责自己了,能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到极致,便不枉此生了,又何必再强求其它?”

“左庶长!林客卿!”熟悉的大嗓门突然响起,嬴虔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卫鞅转身施礼道:“大将军,何事如此心急?”

“哦,没什么大事。”嬴虔笑道,“只是来了几个方士,大王瞧着有意思,叫你们都去看看。”

等等,方士?

林旭猛然睁大了眼。

那不就是…古代化学家?

“快走快走,看看去!”

朝堂上,方士甲正在神神叨叨地围着一张挂起来的黄色符纸走来走去地念经。

“鬼走!”

方士大喝一声,将一口水喷在了符纸上,符纸瞬间淌下了鲜红如血液一般的液体。

嬴渠梁和一众大臣正看得兴起,突然有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姜黄遇碱变红,你喷的不是水,而是碱水。”

方士甲身形一滞,猛一回头,看到走进来一位女子,正要发作,嬴渠梁先一步热情招呼道:“林客卿和左庶长也来了,快请坐。”

林旭挨着慕容潇坐下,见她正捂着嘴偷笑:“这酸碱指示剂,咱们在研究所见了不知多少次了。”

林旭笑着点点头,默默地往她身后躲了躲。慕容潇虽然经常“嘤”,武力值可不含糊,力气又大,万一等会儿这些方士被她揭了老底,恼羞成怒,就全靠她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坑害姐妹的林旭看着殿内,只见方士甲吩咐徒弟熄灭了殿内的灯火,大殿内顿时变得有些昏暗。突然,几点绿色的火光从墙角冒了出来,众位大臣不明所以,抽气声此起彼伏。

“小鬼——”方士甲跳起驱魔舞,声音尖锐,伸手对着火光猛然一指,“听令!”

话音刚落,只见绿色的火光跳了几下,竟仿佛活了一般,往门口移动了过去。

“你那徒弟往墙角撒了白磷粉,等白磷自燃,产生绿火,他再悄悄往门口扇风。”

某位化学家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方士甲手一顿,跳舞的动作没收住,闪了腰,捂着脸哎哟哎哟地退了下去。

接下来换方士乙上场,只见他点起一盏油灯,对着灯火念了一阵咒,突然眼睛一翻,双手猛一挥舞,发出了尖细的假声:“鬼来——!”

话音未落,只见油灯的火焰霎时变成了橘红色。

“鬼走——!”方士乙又是一挥手,油灯的火焰变成了蓝绿色。

“真有鬼啊…”众位大臣的声音心惊胆战。

“焰色反应,你那袖子里藏了石灰粉和铜绿,钙是橘红色,铜是蓝绿色。”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

方士丙上场,一脸淡定地从沸腾的油锅里徒手捞起了一枚钱币。

“油锅里加了硼砂和醋,硼砂分解冒气泡,做出沸腾的样子,而醋的密度比油大,所以沉底看不出来,但是沸点比油低,所以沸腾的是醋,实际上油温很低。”

三位方士齐齐跪下,边哭边磕头。

“大王饶命!草民不该欺骗大王,草民知错!”

嬴渠梁看着三人,眼神晦暗不明。他倒是不太相信方士,只是对方提起的长生丹药让他有些心动,才给了他们一个显露的机会,毕竟,大秦百废待兴,他惟愿自己能活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大王。”林旭趁机站了出来,“此三人欺瞒大王,实在可恶,还请大王不要轻易放过他们!”

“哦?”嬴渠梁看林旭的眼神多了些兴致,“依林客卿所言,该如何处置他们?”

林旭眼神炽热,仿佛面前不是方士,而是三位实验室搬砖工,在她的压榨(划掉)辛勤指导下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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