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韫站在那处入口前停顿了几秒,下一秒便丝毫不带犹豫的抬脚走了进去。
他进到了鬼界。
而鬼界正是迟惘的地盘。
彼时迟惘正高坐台上,如同看蝼蚁般俯视着他,冷笑道:“用你那苦等千年得以一见的神女见了一面,如今可是满意了?”他唇角勾起,话里却全无笑意。
“可你莫要忘了答应了什么,一个正道为爱而覆天下,为她一人和天道对抗,实在是太有趣了。”他说着说着竟是大笑了起来。
景韫抬眼看着他,眼神中没有情绪,“这天下我会夺会抢,但百姓皆是无辜之人,此事只可在仙界发生,与人界无关。”他站得笔直。
为爱对抗天道,为爱颠覆仙界。
在奈何桥上这想法他想了千年了,又有何不可?
仙界一群虚伪之人,在大战前不留丝毫情意,在疫病前毫不关心,在神女面前则是毫无谦逊,明明神女是拯救苍生的希望,可他们呢?
处处排挤、孤视她,叫她一人面对汹汹然的疫病。
闻言,迟惘止住了笑,大殿里莫名开始安静,呼吸声有些突兀,他漏出的眼睛有些暴戾,里头满是不耐烦。
“人界无辜?你莫要忘了奈何桥畔是谁叫孟婆减免了你的孟婆汤,又是谁叫阎王划去了生死蒲上你的名字!人界若不灭,鬼界便长拘你在此,你与神女此生不再见!”他说到最后竟是怒站了起来。
他留给他了最后一句便挥手将其请了出去,“望你好自为之,人界不可留。不过既然你想保住人界,我便叫你看看人自私虚伪的模样。”
景韫眼前一晃又回到了熟悉房间。
他心里始终认为人界不可被毁灭,那是茯意拼尽全力也要护住的人界。
她想救世,而他却必须灭世。
为了见她一面,去颠覆天下。
*
茯意去掌柜那处询问了那小花妖的去处,“掌柜的,今天来开房的那位小少年在几楼几房?”
谁知掌柜愣问:“什么小少年?姑娘所说可是一身着浅绿衣衫的少年?姑娘离开后我瞧见他在屋内转悠了会儿便离开了。”
她闻言脸色一变,快步走出了客栈,此时天色已然黑了下去,他一刚化形的小妖怪,如何在独自一人在亡怨城乱逛?她正欲四处寻人,余光却瞧见要寻得的那人正捧着银子可怜兮兮的蹲在墙角那。
她笑了声,忽然想起从前景韫也是如此模样,可爱的厉害。
“在此处做什么?为何不进去开间房先睡下?”她的声音染上好笑,盈盈开口。
小少年抬眼看着她,将银子捧在手中递给她,有些胆怯开口:“我怕他们,又想到白白用了花妖姐姐的银子不好,就出来等你了。”
他这幅像小狗的模样同千年前一般无二。
茯意突然想到他们表明心意那天,景韫兴奋得不得了,在门派内四处宣扬自己已有妻室,实则那时他们还未正式结亲。
后来便也没机会去结亲了。
“我给的一切,你都可以用,不必想回报,不必怀内疚之心。”她又对他笑了。
这小妖身上不愧是有景韫一丝魂灵,所想所说所做都同之前的他一模一样,分毫不差,就连性格也不差。
只是这性格距他如今真是万米之差。
明明是同一人,明明只是转世,明明是那样活泼开朗,明明是小狗。
迎春花妖眼睛亮亮的,跟在她后头进了客栈,他身上那身绿衫沾了泥土有些脏了。
茯意领着他开了间房,将人送去,离开时掐了个决,霎时间少年身上陈旧衣衫变成了新衣。
回自己房间后,她思索了良久。
迎春花妖是借着景韫一丝魂灵才得以幻化人形,他本不该出世的,是景韫给了其生命。若是拿回那丝魂灵,他必死无疑。
景韫或许也会恢复记忆。
一切都未曾可知。
她思索着,烛火燃烧着,逐渐熄灭。
呼吸声也逐渐匀称。
只是这晚,她做了个梦,不,或许那不是梦,她见到了鬼身余故。
他面色稍有些惨白,唇角那抹血迹他一直在试图抹去,却无论如何也去不掉。他期期艾艾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悲哀。
他道:“师妹,使用前缘珠的后果我已领略,当真是痛不欲生,如今入梦来是想请你到人界皇宫助我,这实为师兄恳求。”他开始大口呕血,止也止不住。
茯意原先是冷冷看着,后心底那丝与师兄的温情唤醒了她,她闭了闭眼,开口:“使用前缘珠的后果于你是什么?”
“万箭穿心,万蚁噬心,痛不欲生。”他凄厉一笑,转过了身去,茯意看清了他背后插着万千弓箭,只是深深扎在他后背,并未穿透至前面。
鬼身余故转过身来,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撑着骨笛借力。
眼神里满是祈求。
在此般强烈的注视下,她终是答应了,问:“你如今在皇宫何方位?”
“我不知,只知此处幽闭无光,暗无天日。”他再次呕出一口血,连话也说不利索了,“人界女皇……她…她定知晓!去找她!一定要去!”
恍惚间,她好似瞧见余故吐了满地血、跪趴在地上的样子,凄惨万分。
梦醒时分,茯意缓缓坐了起来,她觉得梦中一切都不真实,可鬼身余故迟迟不在亡怨城现身,又能去了何处?
何况他入梦的法子教给过她,她对此万分熟悉,那就是真的余故。
她打算同景韫商量一番。
在她告知这件事后,他并无反应,人淡如菊应了声:“那便去人界皇宫。”彼时他正坐在桌前品着茶,怀里窝着客栈老板养的猫儿。
那猫儿圆碌碌、眸子清明可爱,惹人怜爱。
茯意起身时走得急,将银簪落在了屋内,正欲转身回房取,便见药灵小小一个圆身子坐在盛凌肩头,她手里抱着一根银簪。
银簪本就是她本体,自房间里幻化到此处也不奇怪。
她远远便朝这边喊着:“小意!在这儿。”
见到药灵与盛凌一同自客栈外而来,景韫问了句:“你二人昨夜去了何处?怎不回来。”听起来像是随口一问,不甚在意。
盛凌抿唇,待走近了才回答:“后山花田,天色太晚便宿在了另一家客栈。”他将药灵轻轻提了下来送到茯意手中。
昨夜在那家客栈时,盛凌前去开房,药灵躲在他怀里,听见他要开两间房时悄悄问:“盛凌,不可以只要一间嘛?从前都是小意陪我,若是我一人的话,会害怕的。”
听见她这话,盛凌沉默了会儿,听药灵说了些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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