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肚子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七岁的傅临川腮帮子一鼓,握紧手里几枚铜板走出巷子,站在包子铺前。
一群人在衙役的拥护下寻来,为首的少年将他抱起,小傅临川只来得及回头看一眼小巷子,女娃拿着破碗震惊的望着他远去。
药被喂进口中,姜枣拿着湿帕子擦掉唇边多余的药渍,傅临川昏睡中攥着她的衣袖,眉头紧锁,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都是同样的饭菜,一个没看住,他便吃了村里人送来的蘑菇包子,想起那个泛着青绿色的包子,想不通他如此挑剔的人是怎么下得去口的。
以至于她和苗喜都没事,他却因吃了毒蘑菇中毒了。
软塌上的人睫毛轻颤,姜枣把药碗放在小案几上:“醒了?醒了就别攥着我的衣袖了,都皱了。”
傅临川睁开眼,一时不适应光亮,眯着眼睛,抬起手遮住光:“我……”
一开口,粗哑的嗓音把自己都吓一跳,清清嗓子又开口:“我睡了多久?”
姜枣倒一盏茶给他润喉:“两日。”
温热茶水浸润喉间,傅临川蹙眉:“中毒的村民都好了?”
“好了。”姜枣见他已经醒来,不方便再待下去,今日是苗喜去了镇上,因此她才来帮忙喂药。
他昏睡着什么都不知道时,还没觉着,醒来反倒有些尴尬。
前脚刚踏出门槛,被傅临川叫住。
“这事……没别人知道吧。”
姜枣憋着笑,她那日见他病倒一时情急,将苗喜喊来,二人抬着傅临川去到杨家,满院子站满了人,估计全村人都知道他病倒的事了。
傅临川几日未踏出小院一步,第三日清早,苗喜牵着马等在院外,姜枣和傅临川登上车厢,迎着清晨的光线驶向镇外营地。
姜枣跟着傅临川巡视,看工匠们将各色矿石研磨成粉。
“公子,新任税吏来了。”丁管事急忙来禀。
傅临川正想要会一会他,吩咐道:“备一壶好茶,再将前些日子整理的账目都拿出来,那十车靴子和单衣都准备好了吗?”
“公子放心,十车靴子和单衣已经分发出去,用的是烟火营的名头。”丁管事跟在后面交代着。
姜枣驻足在主帐前:“我再四处去转转。”
傅临川沉思片刻:“也好,周旋阿谀的话没什么好听的,都是一堆废话。”
转头又朝丁管事交代:“给姜姑娘找间帐子休息。”
转头掀开帘子带着苗喜踏进主帐,寒暄客套的笑声顺着未拉严实的帘子传出。
“久仰,您就是吕税吏吧。”
没想到他还有如此虚与委蛇的一面,毕竟是从商的,倒是能想得通,圆滑才能成事。
姜枣被丁管事带着缓步往另一处帐子走去。
丁管事不敢胡乱打听,只给她上了一壶茶和点心:“姑娘若想四处转转,也别走太远,此处在山坳内,四面皆环山,偶有长虫爬行。”说着,看向姜枣腰间的艾草香囊。
“姑娘带着的艾草香囊倒是可驱虫蚁。”
姜枣方才说的要四处转转只是一句托词,并非真要四下走动,傅临川已经带着她各处都看过了。
“多谢提醒。”丁管事倒是好意。
吕税吏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年岁倒是看着与丁管事和苗喜不相上下,扫了眼筐里的半成品,眉头能夹死苍蝇。
出言前先拱手,对着一个比自己小不少的公子,也不带一丝轻视:“傅公子,下官奉命查税收缴,账目的事已经明白了,可这筐里的火药……私造火药可是有违律法的!”
傅临川朝着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丁管事使个眼色,丁管事将筐里的半成品检查一遍,确认都是出自自家营里,才微颔首。
傅临川浅笑:“大人说笑,我们这里是烟花作坊,有官府批文的。”官府批文与账目已经摆在桌上,随时能看。
“那这筐里的是什么?”吕税吏指向地上的竹筐。
傅临川从容一笑:“这当然是制作烟火的材料,只是还未成型,是个半成品,税吏若是不信,我可叫工匠当场装填,大人要不要看看效果?”
吕税吏脸色有些不好,却挑不出别的错处,只能悻悻离去。
傅临川低声吩咐苗喜:“找人跟上去盯着,这位税吏不像是擅长找茬的,背后说不准有人出主意。”
也都是馊主意。
雨天过后迎来艳阳,气温升高,正午毒辣的日头晒得孙家门前的白幡无精打采地垂着。
灵堂里弥漫着药味,孙芸跪在灵床前,素白的孝服衬得她身子单薄,发间簪着一朵白色绒花,唇色淡淡,眼下青黑。
“孙姑娘,用些汤水吧,这么不吃不喝守下去,身子会熬不住,孙老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他最记挂你,今后你要照顾好自己。”洛佳人将青瓷碗递给她,见孙芸接过喝了,放心站起身,目光扫向灵床。
孙老已换上得体干净的长褂,枯瘦的脸上盖着黄纸,交叠的双手如枯枝一般血管突出交错。
几个妇人带着村民腰间系着白布条走进来:“时辰到了,该让孙老下葬了。”
孙芸忽然扑到灵床上,死死抱住祖父遗体:“不行……”哭声悲凉,哭了一天一夜,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
王婶子和吴婶子上前将孙芸拉住到一旁去劝,几个村民赶紧抬起灵床走出去,孙芸挣脱开拉着她的两人,跌跌撞撞跟出去,脚步踉跄,要不是洛佳人在旁边扶着,随时都能摔倒。
傅临川眉目沉敛与苗喜站在院外,沉默着跟随村民一同走去后山。
山坡上已经挖好一处可容纳棺木的深坑,几个村民汉子将孙老从灵床上抬进棺材,从镇上找来的道士手执一把拂尘念念叨叨,将鸡血黄符贴在棺材盖上,这才下葬。
几人合力埋土,不一会儿,棺材已经被全部埋入地下。
供桌上摆着烧鸡和烧酒,香烛燃起,孙芸‘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
有人低低地哽咽啜泣起来,还有的唉声叹息。
香烛只剩余温,村民各自散去,洛佳人扶起长跪不起的孙芸,声音放轻:“回去吧,睡一觉,你两日未合眼,会撑不住的。”
孙芸面无血色双眼凹陷,似乎每挪一步都耗费掉全部力气,从衣襟中掏出一封信递给傅临川。
“傅公子,这是祖父临终前……”说着,又哽咽起来:“这是他老人家的遗愿……”
傅临川接过信纸仔细阅览,看过后,递给身旁苗喜:“孙老先生曾于我有传业授课之恩情,我自然会遵照他的遗愿照拂你。”
孙芸手指交错,抬起头,目中含泪:“多谢公子。”
傅临川挥手:“不必谢我,日后无论吃穿用度还是有银钱上的需要,都可以直接找苗喜去拿,无需解释用途。”
孙芸一路无言,直到家门口,望着挂白幡的小院,身子一僵,捂唇低低哭起来。
洛佳人环抱着她轻声安慰。
看向苗喜:“这么一直哭也不是个办法啊,她如今只剩自己一人……”
洛佳人想起自身经历,感同身受这种无助:“这样吧,我留下陪她,你们先回去。”
傅临川已经走出几步。
苗喜:“也好,那我们先回去,有什么缺少的你再告诉我。”
姜枣心情沉重,知道孙芸对她有敌意,因此一上午都尽量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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