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瑷达在朦胧的白噪音中醒来,节律灯光线温暖,如冬日暖阳,把卧室点亮。
她本以为梁思宇还会像往常一样——贴着她的后背、用他那灼热的体温唤醒她。但床边已经空了,连余温都散了。
她在被子里又磨蹭了一阵,揉了揉眼睛,走出卧室。
他又在划船机上锻炼,动作流畅,节奏均匀,她半梦半醒间听到的水声就来自那里。作为前赛艇选手,他坚持只用水阻型的划船机,说这样阻力的感觉才对。
餐桌上放着一枚剥得光滑饱满的溏心蛋,旁边是两颗草莓——没有一个籽,显然是他用镊子挑掉的。
她忍不住轻轻一笑,今天不去实验室,他就换个方式练手眼协调。
自从周一布鲁克教授让他参与猴脑实验后,他就开始默默准备了。
明明下周二才开始第一次术前培训,但他已经把所有前半程的步骤默记了一遍,昨天在3D猴脑模型上比划了半天。
她吃完早饭,他恰好锻炼结束,贴过来抱她,把她T恤都沾上一层汗。
她推他一下:“好啦好啦,催产素分泌足够了,可以降低睾酮了,快去洗澡。”
梁思宇有点意外,她怎么知道从这周起,他要开始做激素管理、调整生活方式?
睾酮水平过高,会降低手部细微动作的稳定性。他有幸得到这个机会,必须以神经外科医生的标准要求自己,全方位调整术前状态。
“怎么看出来的?”他正准备中午和她说一声呢。
“你不是说了吗?我是天才。”她微微一愣,演出几分轻快语气,并且由衷庆幸,现在背对着他,不会被他看到不自然的表情。
真相当然是,上辈子他也是这么做的,并且还逐项跟她解释了原因。
天呐,这种时间线的细节问题,她怎么老是不注意。
他笑了,又亲了一下她耳侧:“好吧,我的天才女友。”
她记忆力真好。之前在实验室聚餐时,有人调侃神外博后约会都要看手术日历,他简略跟她解释过一次睾酮的影响,她居然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既然如此,他就坐到她旁边,向她说明最主要的变化。
为了让睾酮值从26降低到20左右,他会22:00前准时入睡。
接下来,每周亲密频率要下降到两次,最后两周,降低到一次,还需要避开22:00-8:00的睾酮分泌曲线的高点。
到最后的72小时,只保留拥抱类接触,连接吻都要避免,减少情绪波动,只保持最基本的催产素分泌。
“好啦,好啦,”她边听边笑,“都知道了。你就差做个《知情同意书》等我签字了。没问题,完全理解,快去洗澡吧。”
他又亲了她脸颊一下,才依依不舍地去了。
要狠下心来调整生活方式的第一周,对他真是个巨大挑战,尤其她在身边。
这天上午,他在书房看了一上午布鲁克教授手术的录像,对照着操作指南中“一助”的操作要点,做了不少笔记。
午饭后,他们一起喝花草茶,许瑷达突然问:“Ned,要不,我晚上回自己那边吧?这样对你是不是更方便?你可以更好安排时间。”
上辈子这事发生在今年下半年,他们婚后,她早已退租,但现在,她只是大部分时间在他这里过夜,特殊时期,搬回自己公寓也很正常。
“不可以,绝对不行。”
梁思宇反应激烈,放下茶杯,紧紧把她抱到怀里,差点让她又洒了一杯热茶。
他心跳加速,他怎么可能让她自己回去?万一哪天她又发生噩梦惊惧呢?
纽约那晚,她浑身冷汗、软在他怀里说“不要去”的模样,想想都让他揪心。
“你以为我在赶你走吗?这只是暂时调整而已。你一个人回去住?不可以,绝对不行,太不安全了。”
许瑷达哭笑不得,她有室友,怎么是一个人。
她的住处在主校区附近,也是全市最安全的区域之一,社区良好,路上常有学校安保巡逻,哪有不安全?
只是,看着他这么紧张的表情,她有点担心,恐怕还是之前在西雅图提分手,弄得他失去了安全感。
“Ned,别紧张,我只是怕会打扰你。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些自己的空间,我可以配合你。”
他仔细看她神色,确认她没有勉强,也没有伤心,于是去亲她脸颊。
“我需要你,需要每天回家后见到你,需要你每天晚上都在我怀里,好吗?”
最近他经常去医学院的模拟室练习手术技能,白天不能陪她。
要是她自己一个人回去住,深夜又做噩梦,会吓成什么样子?她必须留在这边,他得看到她、确认她一切安好。
他眼底潜藏的不安让她心里软软的,她贴进他怀里:“当然。”
可这个提议还是牵动了他心绪,下午,梁思宇心浮气躁,看着手术视频就突然走神了,笔记还停在午饭前。
他揉揉眉心,从书房出来,走到客厅,餐桌边,她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写代码,戴了副银色耳机。
最好能让她彻底搬过来,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万一哪天她又被噩梦吓到,会突然又想逃走了。
对了,应该把书房布局调整一下,先给她订个书桌,弄个外接显示屏,让她在这里有个舒服的办公学习区。
等她慢慢习惯这里,他再说服她完全搬过来住。
他默默计划着,想着这公寓变成他们两个的小巢,心里越来越热。
一个声音说,周日才是下周的开始,而且现在是下午,还没到22:00。
他知道自己第一天就在打破计划,可他安静不下来,他需要做些什么,来确认,她在这里,她会一直在他身边。
突然被摘掉耳机,许瑷达惊讶回头,下一刻,她双脚凌空,被他抱到沙发上。
“Ada,告诉我,你不会走。”他眼睛紧紧锁住她,像显微镜在调整锁定。
她感觉自己被压成薄薄的一片玻璃,失去了动作的余地:“Ned,我不走,你别这样。”
他不肯罢休,熟练地靠近。在实验室中,他无数次在显微镜下确定操作视野。这一切,对他轻而易举。
“说你会一直在我身边。”他像一把手术刀,锋利无比,但渴求的,是生命的温度。
“当然,Ned,我会在。”在此刻,在我们还能靠近的时候,许瑷达内心默默补上一句。
如果明年他还是选择了去闯荡演艺圈,恐怕,慢慢地,他会离她越来越远。
他们已经试过,有些距离,不是光靠爱意就能拉近。即使勉强维持,最后也是渐行渐远。
而且,和前世不同,没有了婚姻这道强力的约束,他们也许会更早走散。到时,她也该及时清醒。
他抱紧她:“不许骗我,不许随便离开,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她在西雅图逃过一次,如果不是他追上去,也许她真的会一个人去面对,他必须追得更近、抱得更紧。
他手臂太紧了,她脊柱的棘突都被压痛了。
“疼!”她推了他一下,掉了两滴泪,分不清到底是骨头疼,还是心里酸。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要求这一切,而她,每次听到所谓的承诺,都只敢沉溺那短短的一秒。
“抱歉,Babe。”梁思宇小心翼翼地吻去那滴泪,把一切放得柔软,再次把她完全揉进怀里。
等他回到书房时,视频已经播放了很久,电极介入都要结束,布鲁克教授开始指导埃文缝合。
他先下单好书桌、显示器、人体工学椅,忍不住又回了趟卧室。
她还窝在床侧,闭目小憩,他弯腰亲吻她的额头,心满意足,觉得自己拥有全世界。
周二,术台模拟室,参加助理培训的学生都提前到达。
博士后埃文,布鲁克教授现在的猴脑手术第一助手,开始讲解手术方案和操作流程。
埃文讲了十来分钟,发现其他人都在飞速写字做笔记,但前排的Ned却只是偶尔画几道线。
他边讲,边靠近查看,原来,Ned已经提前做了一篇密密麻麻的笔记。
埃文讲完第二步,停顿几秒,看向第一排:“Ned,我看你提前准备了,下个步骤你来讲吧,5-6分钟左右,我会进行补充。”
在医学院的研讨式培训里,这种方式非常常见。
梁思宇自然地拿起自己的笔记,不徐不疾地陈述,还在白板上画了几个示意图,讲完就回到座位。
“好,非常好,”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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