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征年没理会那些闲言碎语。
从小到大,村里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刺,仿佛他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脏东西。
贺根生和王金花从未隐瞒过他的身世——他是私生子,生母不要他。
至于生父?连个名字都没留下。
贺征年只记得,有次贺根生喝多了,含含糊糊地说过,那个男人可能是城里来的知青,也可能是路过的货郎。总之,是个不会负责任的混账。
最讽刺的是他的名字。
"贺剩!"王金花总是这样扯着嗓子喊他,"剩饭的剩!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剩货!"
这个名字像烙印一样跟着他长大。村里的孩子们追在他身后,一边扔石子一边喊:"贺剩!贺剩!没人要的剩饭!"
直到十七岁那年,他背着个破包袱去参军。新兵登记时,负责登记的文书皱着眉头问:"你就叫这个名?"
他沉默地点头。
"这算哪门子名字!"文书把笔一摔,"我们**军人怎么能叫这种名字!"
正巧路过的老师长停下脚步。
老人看了看他挺拔的身姿,又看了看登记表,突然说:"我看这小子眼神坚毅,是个当兵的好料子。不如改叫'征年'吧,征途漫漫,不负韶华。"
"贺征年。"文书在登记簿上工工整整地写下这三个字,"好名字!比原来那个强多了。"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名字可以不是耻辱的烙印,而是带着期许的祝福。
小时候,村里的孩子追在他身后喊"野种",大人们则用那种怜悯又嫌恶的目光打量他,仿佛他天生就带着原罪。
他早已习惯了这些。
贺征年沿着河边的小路走着,军靴踩在松软的泥土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河面泛着细碎的波光,风吹过芦苇丛,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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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他脚步一顿。
不远处的大柳树下,王翠芬正蹲着,肩膀一抽一抽的,显然还在哭。她手里攥着那条碎花包袱皮,已经被揉得皱皱巴巴,里面的麦乳精和糖果散落一地,沾了泥土。
贺征年皱了皱眉。
他并不讨厌王翠芬,甚至觉得她无辜——她不过是被人哄骗着来相亲,满心欢喜地带着礼物,却被他当众拒绝,成了村里人的笑柄。
但他也不想做什么多余的事。若是过去安慰,反倒可能让她误会,以为他改变主意了。
贺征年转身,准备绕道离开。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从河岸的另一侧走来。
沈烟。
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浅黄土袄,袖口还沾着灶灰,显然是刚从厨房忙完出来。她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谁,走到王翠芬身旁时,微微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别哭了。"沈烟的声音像春风拂过柳梢,温柔得不可思议。她从袖中掏出一方素净的手帕,"擦擦脸,一会儿该肿了。"
王翠芬抬起泪眼,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沈烟接过她手中的包袱,动作轻柔地整理着散落的礼物。
"你知道吗?"沈烟一边擦拭麦乳精罐头上沾的泥土,一边轻声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个特别好的姑娘。"
王翠芬的啜泣声渐渐小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像会说话的星星。"沈烟将擦干净的糖果一颗颗放回包袱,"你的手也很巧,这包袱的花色选得多好看。我听说你还会打算盘?这在姑娘家里可是难得的本事。"
王翠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俺、俺爹教的..."
"真厉害。"沈烟真诚地赞叹,"我就学不会这个。你爹一定很疼你,才教你这么有用的本事。"
贺征年站在不远处的柳荫下,看着沈烟耐心地开解王翠芬。阳光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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