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材铺的铜铃叮当作响时,王金花正瘫在邮局门口的长椅上喘粗气。
红姨在一旁扇着帕子:"要不...直接跟孩子挑明?那嫁妆..."
"你懂什么!"王金花咬牙切齿,"这小畜生精着呢!"她突然眯起眼,"去,告诉那姑娘,就说...就说征年对她很满意,约她明天来村里!"
夕阳西斜时,贺征年终于甩开眼线,踏上回村的小路。
布兜里除了冻疮膏、艾草和胭脂,还多了包桂花糖——是给春桃的。
路过河边时,他看见几个洗衣妇正凑在一起嘀咕,隐约听见"贺家三小子要娶城里姑娘"之类的话。
贺征年冷笑一声,加快了脚步。
暮色中的贺家院子静悄悄的,唯有灶房亮着微弱的灯光。
他轻轻推开门,看见沈烟正蹲在灶台前添柴,火光将她单薄的身影投在墙上,像幅摇曳的水墨画。
听见响动,沈烟惊慌回头,一缕碎发粘在汗湿的额角。当她看清来人时,杏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又迅速低下头去:"回、回来了?"
贺征年从怀里掏出那个淡绿色铁盒,放在灶台边缘。铁盒与粗陶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早晚各抹一次。"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却依然保持着距离。转身时余光瞥见沈烟颤抖的手指抚过铁盒,像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堂屋突然传来王金花尖利的笑声:"...可不是!我家征年可稀罕那姑娘了!"
贺征年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明天,这场闹剧该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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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贺征年刚推开房门,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
王金花正扯着嗓子指挥着:“快,赶紧把桌子擦干净!春桃,去烧水!贺国,你赶紧换身衣裳!”
贺征年皱眉,大步走到院中,只见一个身形壮实的姑娘正局促地站在堂屋门口,穿着崭新的碎花布衫,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她一见贺征年,顿时眼睛一亮,脸颊顿时红扑扑的,声音细如蚊呐:“贺、贺同志……”
贺征年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冷冷地扫向王金花:“这是怎么回事?”
王金花堆着笑,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道:“人家姑娘都来了,你总得给个面子吧?再说了,她家条件多好,你娶了她,以后……”
“我没答应相亲。”贺征年甩开她的手,声音冷硬。
王金花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又挤出一丝讨好:“征年啊,娘这不是为你好吗?你看看你大哥那身子骨,家里……”
“我的婚事,轮不到你做主。”贺征年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
那胖姑娘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手指紧紧攥着布包带子,眼眶慢慢红了。
堂屋传来虚弱的咳嗽声。贺国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被,蜡黄的脸探:"三弟...咳咳...娘是为你好..."
"为我好?"贺征年冷笑一声,军装口袋里的冻疮膏盒子硌得他肋骨生疼,"是惦记着用彩礼钱给您买人参吧?大哥?"
这句话像捅了马蜂窝。王金花抄起扫帚就往他身上抡:"丧良心的东西!你大哥病成这样..."扫帚把突然被铁钳似的手掌攥住,老太太对上贺征年鹰隼般的眼神,气势顿时矮了半截。
王金花见贺征年还敢阻拦自己,顿时恼羞成怒,尖声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人家姑娘哪点配不上你?你一个当兵的,能娶到这样的媳妇,那是祖坟冒青烟了!”
贺征年懒得再与她争辩,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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