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荼白的身影在这满院春色中俯身拾捡着落花,嘴里还默默数着帕子上那绯色的花瓣,晨光轻柔地映在她的脸庞,两个小虎牙露出时更添明媚娇俏。
“郡主这一身倒像是画中凌波仙子一般,纯净淡雅。”正在给花圃浇水的云栽姑姑眉眼弯弯看着沈惜卉。
“可郡主笑起来仍觉明媚可爱。”
青莹在石桌旁捣着草药,自然地接过云栽姑姑的话,在她看来,无论何种衣裳都掩盖不了郡主本身的气质,只会有略微的影响。
“多些青莹姐姐和云栽姑姑,我喜爱听夸赞的话。”沈惜卉直起身来,捧着一帕子的花瓣往石桌走去。
“可若是先听得功课出色、有天赋与韧劲、身体极其强健、心底尤为善良、身边和善之人众多……只怕我更乐得同神仙一般。”
她爱自己的相貌,爱自己的身体,更爱自己付出所得到的、小心呵护着的,虽然拥有的这些她都同样珍惜,可与生俱来和后天所得,到底是有细微差别,她也难以完全说得明白。
就像每人站在树下蒙着眼睛,提着筐静静等待果子落下,有的人框里果子硕大饱满,而有的人接到瘪小微皱的果子,说不上来有何公平,可因着并无规则便也只能接受。
可那些果子最初都一样清甜,只是伴随着部分嘲笑和争议,那些得了小果的习惯将头埋得很低,即便并非所愿。
而当每人得到一棵果树,各自培土、浇水、施肥,最终收获精心养护的果实,即便不如自己期待的那样饱满,可那倾注善意和努力的果实,格外香甜且无可替代。
青莹和云栽姑姑异口同声道:“谨遵郡主吩咐哈哈哈哈……”
沈惜卉也嘴角漾开笑意,平日里琉璃轩并无太多规矩,以致于每每说这话众人都忍俊不禁。
端着辛夷饮的春娘刚走到院中,见面前这三人笑得合不拢嘴,云栽姑姑手中的浇水壶颤得厉害,青莹埋头握着杵臼笑。
“有何喜事让大家乐成这样?”春娘将茶壶放于石桌上,准备倒入杯中。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又轻又快的脚步透着一丝熟悉,沈惜卉不由得往外走,众人也将目光望向半掩着的门扉。
青渠推开门,腰挎着包袱大步走了进来,那包袱鼓鼓囊囊的,像是带了许多东西。
“青渠!”
“青渠姐姐!”
众人将青渠围了起来,春娘与云栽姑姑轻轻拍着她肩膀上的灰土,青莹连忙抓起青渠的手把着脉,还让青渠伸出舌苔看看。
青渠连忙后退了几步,摆摆手说着:“我无事,我真的无事。”
“你可算回来了,我们都十分想念你。”
沈惜卉走上前来张开手臂,青渠边说着自己钻狗洞蹭得衣裳满是灰尘边往后仰。
顿时,青渠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淡淡清香,一双温热的手轻轻环绕着她的后颈,她感觉头发被拨弄着,见到沈惜卉捏着那几根狗尾巴草时,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
“我方才竟是这副形象?一点也不俊。”
“俊!像是去紧荆棘里闯出来一般。”
沈惜卉说完便接过青渠卸下的包裹,里面除了衣物刀具外,还有芳福斋的新品桑葚糕、粉黛居胭脂、草药包。
青莹迫不及待地打开包纸,将桑葚糕放于石桌中间,还说着这桑葚糕养生可多食些。
沈惜卉拿起一块细细尝着,这熟悉的酸甜绵密竟像极了三皇子所做的,不禁感叹着三皇子的手艺都能在城里开糕点铺了。
看着这些精致的胭脂,沈惜卉让众人挑选着拿,在座喝着茶吃着糕点,皆摇摇头示意不用。
那白釉粉彩盒上绘着的梅枝自带冷香,花蝶纹粉盒上面的蝴蝶栩栩如生……可见棠老板能引领妆面风尚,定是花了很大一番功夫。
沈惜卉托云栽姑姑先送几盒到坤宁宫交于四公主,其余的送往各宫供嫔妃使用。
“郡主不用吗?”青渠有些疑惑。
青莹喝了一口辛夷饮,打趣道:“这些制作再精美,恐比不上三皇子送来的玉兰香脂膏。”
“哪有?青莹姐姐莫要乱说,只是我们都不喜浪费,脂粉如今不缺,拿来送人也好。”
沈惜卉虽是这样说着,心里却念着三皇子送的脂膏确实用着挺好,质地清透又有淡淡花香。
午膳时,云栽姑姑还未回来,青渠刚欲起身去寻,云栽姑姑便匆匆进来了,只是身后还跟着四公主。
“阿玥姐姐!胭脂可还喜欢?”
刚进屋,四公主便拉着沈惜卉的手往坐榻那走,春娘使了个眼色,众人一同退去将屋门合上。
“惜卉,我同你说你千万做好心理准备,事关大皇子与攸宁县主。”
沈惜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上扬的嘴角也微微垂着。
“这两日不知怎的,都在传大皇兄与南城刺史之女桑榆私相授受,分明前几日还说两人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太后娘娘那边如何?”
“皇祖母松口了,不再强求大皇子与攸宁县主定亲……”四公主吞吞吐吐的,似是有些不便言说。
沈惜卉的眉眼仍未舒展,追问道:“那攸宁县主眼下不用议亲了?”
四公主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着:“祖母说大皇子私相授受实乃不妥,于德行有亏,便改口让攸宁妹妹与阿弟议亲。”
这些言论的风向竟转变如此之快,沈惜卉不由得心生疑虑,行止于礼、禀明双亲怎能叫私相授受?
“那……皇后娘娘有何意见?”
“母后以阿弟年纪小、处事稚嫩为由推脱,近来关于太子的言论也多,父皇忙于前朝对此事还未表态。”
沈惜卉不由得摇了摇头,太后娘娘果真是司马昭之心,眼见与大皇子议亲不成便掀起舆谔,而后又顺势提出与国母之子议亲。
不对,她细想着二皇子婚事、章丞相一事,总感觉这些背后有一双推手,极其自然而不露痕迹地推着。
就像自己儿时被传唱的流言歌谣,那些孩童甚至比她年幼,或许是不明真相便人云亦云,即便有部分并非善意,可那些自诩以沈家将领为榜样的人,那些有自己判断能独立思索的人为何也不能分辨?
只要细想便能察觉,这样看似随意的风,竟都同时朝向一个地方,那就更要敏锐警惕风的对面。
“其实我一直知晓在这皇城之中,大多婚事都无法自主,所以我倒挺乐意见到真心的。”四公主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眼底却闪过一丝波澜。
“我能看出攸宁妹妹与阿弟相处时内心是欢喜的,可那份好感也止步于心里,明眼人都能瞧见阿弟……”
后面的话四公主并未开口,早在攸宁县主第一次来坤宁宫时,她就与攸宁说了阿弟似乎有心上人,而后彼此心照不宣再没提过,阿弟那藏不住的眼神让她们心知肚明。
沈惜卉拉着四公主的手,轻声安慰道:“不要担心。”
她在心里细细想着,如今局势还得从大皇子那里破,既然舆谔有偏向,那再扭转也未尝不可。
自古人们爱看有情人终终成眷属,不正是因为真情难得,婚事自由更为难得吗?
“阿玥姐姐,你先稳住五皇子让他莫要着急,你同他说,等出宫祈福之时把粉黛居一事解决,五皇子可借此申请外出历练,暂缓议亲。”
四公主点点头,想起母后评价阿弟的言论,顽劣幼稚又办事不妥当,的确需要历练历练,否则真的要耽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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