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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结香

小说:

繁芜胜春

作者:

云与彐

分类:

穿越架空

夜风挟着甜暖的花香,丝丝缕缕地萦绕鼻尖,三皇子有些不太适应这浓郁的气息,不由得望向墙角那金盏般的花团。

如水的月光静静地淌过结香花,拥簇在枝头的绒球氤氲着朦胧的暖色,那花丛右侧轮廓饱满,另一侧边缘并不规则。

沈惜卉正低声与春娘说着想去一趟慈宁宫,不经意抬眸瞥见三皇子抿紧的嘴唇,她好奇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他是不是闻不惯浓郁的香气?

正想着结香花不适花粉过敏者以及孕妇嗅闻,看到花丛的一瞬间,沈惜卉不自觉瞪大了眼睛。

那饱满圆融的弧线像是被蚀了一处,白日里她分明记得,那侧有几簇花球开得最盛,饱满欲坠,几乎快要垂地。

沈惜卉深吸一口气,向着花丛走去,这边缘看上去并无被折断的枝干。

“郡主,发生何事了?”青莹眼角挂着泪珠,见沈惜卉往院墙走,有些疑惑。

“我随意瞧瞧。”

她用手轻轻拨弄着枝叶细看,不由得感叹这摘花人颇有手法,那断口在花枝与主干连接处,不像是被粗暴折断的,且断口巧妙地隐在交错的花枝阴影下。

倘若她并未在院内细细赏花,恐难以察觉结香竟被偷折。

琉璃轩众人爱护花卉绿植,连爱采集鲜嫩花叶制药的青莹,也是于地面拾捡,此人恐怕不是单纯想偷折花,许是有别的用意。

沈惜卉缓缓起身,月色在她脸上温柔流转着,勾勒出纤巧的轮廓,一道柔影投在唇边,那总是含笑的唇角此刻微垂,隐隐透着不悦。

“花被折了么?”

三皇子眉间微微蹙起,似是联想到了什么。

“什么?”青莹有些不敢相信,只觉着不可思议,在琉璃轩从未见谁折过花。

“折了几簇……青莹姐姐,结香花是无毒的吧?”

青莹眼神里满是惊讶,但听到关于药性的问题,仍然下意识地回答着。

“结香无毒,性平味淡,冬末春初采摘最佳,有活血消肿明目之效,对气味敏感者、体寒者及孕妇慎用。”

“春娘,烦请您同青莹姑娘在琉璃轩搜寻有无结香药材。”三皇子提醒道。

“我们这就去,青渠她们还未回,怕是早有防备,你们此去小心些。”

春娘轻轻拍了拍沈惜卉的手,示意她别太担心,而后拉着青莹往屋内走。

沈惜卉连忙补充道:“还有丝线碎布料之类的!”

夜风拂过,几缕碎发在她颊边飘摇,那清亮的眼眸里透露着一丝坚毅与从容,三皇子将那一直拿在手中的披风给她披上。

“承煦哥哥,你是否对浓郁的花粉气息有些敏感?”

霎时间,熟悉的味道萦绕在侧,沈惜卉低头浅笑,这披风本是她的,因着三皇子拿了一路,上面染上了淡淡的沉香气息。

“漱玉堂很少能闻到浓郁的花香,就连香气馥郁的桂花香从御花园飘过来,气味也是淡淡的。”

在遇到她之后,他闻到的花香也渐渐多了起来,他也喜欢这些自然的味道,那是一种不加以修饰的盎然气息。

“原是如此。”

沈惜卉在心里暗暗想着,对花粉不过敏就好,不然可真是少了许多乐趣。

宫道上俩人并肩而行,烛火透过薄薄的灯罩投着昏黄的光晕,越靠近慈宁宫,宫灯之间的距离越近些。

“承煦哥哥,你也猜测到那荷包恐被人做了手脚。”

娴妃娘娘临近生产,所有用具皆由太医验过才能入内,只有沈惜卉私下赠予娴妃的荷包未经太医查验。

“嗯。”三皇子点了点头,眼神里隐隐透着不安。

“我还特意避开香囊,却不知凡是出自人手之物,皆有漏洞可寻。”

早知如此,她应该挑些御赐首饰借花献佛,可转念一想,那样太过于小心翼翼反而失了本意,不妥不妥。

眼下反正她心里有应对之策,以后赠礼再谨慎些,章程再周全些便好。

“这几年外出历练,我才发觉宫外的天空要更美些。”

三皇子看向身侧,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她本不该困在这看似气派华丽却令人想逃离的牢笼里。

可倘若那样,或许他们不会相遇。

他在心里感叹着,遇见她已是他人生中难以求得的上上签,她过得舒心才最紧要。

沈惜卉昂首望去,天空被覆盖着琉璃瓦的屋脊隔开,形成一道深邃而狭长的墨蓝色。

那绵延无尽的朱红宫墙,将人困于这小小的四方天地,无法肆意感受春日踏青的郊野之趣,民间骑射比赛的热闹之喜,秋日田间满目金黄的丰收之乐,旭国秀美山河的旖旎风光……

比这更无力地是,不能亲身体会那富有烟火气的街道生活,感知最朴素的民生哀乐,尽她所能地做一些利民之事。

“是啊,如果我们都能自在地进出,或许眼界不再只是限于书本或皇宫,而是更为开阔的视野。”

三皇子的目光仍未从沈惜卉的脸庞挪开,眼波流转间蕴藏着许多情绪,期待、不舍、遗憾、祝愿……他默默在心里念着:会有这样一天的。

刚走出转角,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沈惜卉与三皇子不由得退回去,借着朦胧的夜色,俩人扶着墙探出头看。

同行共有三人,他们并未提宫灯,反而躲着那昏黄的光晕走,像是生怕被人瞧见,两侧身穿深色宫服,身姿步伐都透露着利落与干练。

中间那人虽裹着披风,可仍是难掩的华贵气质,沈惜卉一眼认出,那身形分明是章贵妃。

“钟粹宫何时与慈宁宫来往了?”沈惜卉轻声问着,心里却将丞相一事与太后联系起来。

“若非早有牵扯,倚着父皇与皇祖母的关系,章贵妃不会如此。”

看不太清晰他们的神情,只是那匆忙的背影里透着焦急,沈惜卉未曾料到,如此在意皇上情绪的章贵妃会暗地里出入慈宁宫。

一个大胆而又危险的猜测在她的脑海里闪过,稍稍细想,她便了然于心。

本欲与尚书令结亲的丞相,断不会因亲事未成而在民生战事上意见相左,他能坐上国相位置绝非无能之辈。

唯有利可谋才会如此,可就连她也知“与虎谋皮,焉有其利”的道理,想来还是权势太过诱惑,即便老谋深算之人也难抵,可身在高位受人敬仰,总要对得起黎民百姓才是。

恍惚间,沈惜卉欲往右方走,一只修长的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她不由得退了回来。

隔着披风她感受到指节的轻微颤动,抬眸间,正巧捕捉到他眼神里闪过的紧张。

一阵沉缓而整齐的脚步声传来,沈惜卉探出头看,从慈宁宫出来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承乾宫方向走,太后娘娘端坐于轿辇上,而有几位公公绕出队伍朝他们的方向走来。

转瞬之间,沈惜卉拉着三皇子快步往回走,裙裾拂过清扫得一尘不染的地面,余下春蚕啃食桑叶般的细响。

他们默契地迈着又轻又快的步子,谁都没有出声,谁也没有回过头。

三皇子感受到沈惜卉那有些发烫的掌心,看着她耳后被风吹起的碎发,只觉心跳声愈来愈快,迅速蔓延整个胸腔后背。

他垂眼尽量不看她的背影,可那浮动的披风下摆轻轻拍打着他的腿,像是一遍又一遍地质问他“你是否想要一直跟在她身后”。

越来越红的脖颈耳根,眼眶里染就的水光,像是在回应着“我愿意,我属意于她”。

沈惜卉紧紧握着他手腕,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丝毫未注意到力道有些大,直至琉璃轩院内松开时,才发觉那白皙的手腕有了几道细长的红印。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却发现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眸里,此刻映着稀薄的月色,闪烁着湿润又带些暖意的光,她那白玉般的面颊不自觉泛起红晕。

春娘与青莹听到动静走出屋内,将在小厨房与寝屋内搜寻到的药渣和碎布丝线给他们看,青莹说着那药渣含有结香花以及于樟树脂膏。

这碎布丝线倒是普通之物,可这结香花恐怕只有琉璃轩有,樟树脂膏她只在药书中见过,于孕妇不宜。

“可否将它交于我处理?”

沈惜卉看向三皇子点了点头,又说着通传的公公快到了,示意她们进屋。

见春娘与青莹转身,沈惜卉将三皇子手腕抬起,准备隔着绣帕轻揉那未消散的红痕,谁料那修长的手快速地收回,泛红的指节像是怕冷一般。

“当心些,快回漱玉堂吧!”

沈惜卉攥着绣帕往屋内走,只觉得本就发热的手心越发滚烫,看来益气丸是一颗也能不能再吃了。

转身后加快步伐的三皇子,看着那绣帕拂过的手腕,极力压制那快要呼之欲出的心跳,还有那汹涌得快要溢出的喜悦。

通传的公公说着“承乾宫娴妃娘娘请郡主去一趟”,沈惜卉露出惊讶又欣喜的神情,随即跟着这位公公走。

出琉璃轩门口时,沈惜卉用余光扫着,嘴角微微扬起,原来还有几位公公躲在阴影处。

承乾宫院内,宫人们规矩地并排站着,沈惜卉瞧着像是来了几波人。

寢殿内灯火通明,皇后与太后坐在椅凳上,皇上坐在床边,满眼担忧地看着倚在床榻的娴妃。

沈惜卉行礼问安后,太后眼神示意皇后发问,而皇后像是并未看见,只是将目光落于皇上。

太后轻咳了一声,眉头微蹙,语调里满是对皇嗣的心疼。

“按理说哀家身子不适本不该来,可这事确有哀家的责任,想当初怜惜幼猫,便允了郡主养在屋内,谁料郡主常去承乾宫,这一来二去竟险些让哀家的孙子受难……”

皇上摆摆手,示意公公通传院里侯着的太医入内。

“近日娴妃娘娘偶有反胃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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