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两道压低的男声窃窃私语。
“快点,别磨蹭。李德志都说了,这家大人死绝就剩一个丫头片子,屋里肯定藏着矿厂给的抚恤金,赶紧找到走人。”
“门闩挺结实…妈的,你蹲下,我先踩着你进去。”
“扑通!”院子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伴随着几声强行压下去的闷哼。
蹑手蹑脚的脚步声靠近房门,门闩被拨动的声音响起。
“吱呀。”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探头探脑地挤了进来。
苏青棠眼神一厉,握紧棒球棍,全身肌肉绷紧,准备照着对方脑袋狠狠抡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砰!!!”
院子里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挤进来的黑影瞬间倒飞出去,像个破麻袋般被狠狠砸在围墙上。
黑影撞落到地上蜷缩着身体,发出痛苦呻吟,同伙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苏青棠还没反应过来。
月光下,一道高大的身影逆着光,背对着天上的圆月,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有周身散发的冷冽气息,让地上的毛贼感到刺骨的寒意。
苏青棠握着棒球棍,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望着家里突然降临的门神。
傻大个?!他怎么会在这里?
惨白的月光洒在黄泥院墙上,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地上毛贼痛苦哀嚎的呻吟断断续续钻入耳中。
苏青棠心脏狂跳。
他是听到动静赶来的吗?还是一直在附近?
地上的毛贼试图爬起来,谢泊明往前走了一步,毛贼立刻像被掐住脖子的鸡,呜咽着缩成一团,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不敢再有半点动弹。
“大傻?”苏青棠声音颤抖,试探着喊他名字。一半是后怕,一半是莫名的紧张。
谢泊明抬起头。月光照亮他半边棱角分明的脸,依旧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甚至眼底还带着点茫然,仿佛刚才徒手将毛贼甩出去的人不是他。
“呃,谢谢啊。”苏青棠干巴巴地道谢,腿脚一软扶着墙才站稳,棒球棍落到地上。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涌上来,她才发觉后背衣衫早已被冷汗浸透黏在身上。
舅舅那一家子真敢勾结地痞流氓来恐吓她,还想抢走她父亲的抚恤金,简直禽兽不如。
今晚运气好有傻大个,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她一个未成年的孤身少女,守着这破屋和父母留下的抚恤金,在有心人眼里不就是块任人宰割的肥肉。就算乡亲们念着爷奶的旧情,又能时时刻刻守着她吗?
不行,她必须自己想办法活下去。
苏青棠的目光落回傻大个身上,心思飞速转起来。
对方高大魁梧的体型像一堵坚实的墙,刚才制住毛贼的力量还历历在目。这力气既能帮着干重活,关键时刻还能当保镖,完全是现成的安全保障。
王婶说他救过落水的孩子,还抓过贼,是个有正义感的傻子。他不爱说话,但能听懂人话,且眼神清澈,看样子不像是智力障碍。
她跟他沟通时他虽没回答,但都照做了,还会主动帮她修门栓。说明他能听得懂指令,大脑发育没问题,日常生活能自理。
这样的人老实本分,容易相处,性格好拿捏,不会给她添乱。就连长相也是周正的,看起来不糟心,总比找个歪瓜裂枣天天对着伤眼睛。
最重要的是他的处境。他是大队长捡回来的,在大队没有根基,也没复杂的亲戚关系牵绊。大队长总不能护他一辈子,他心里说不定也缺个安稳落脚的地方,如果自己给他一个家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苏青棠的心脏就狂跳起来。
她在心里飞快地盘算:她包吃包住,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则用劳动力来换,平时干些力气活,顺便看家护院震慑坏人。
尽管名义上可能需要挂夫妻的名头,实际就是雇佣合作关系。相当于白得一个强力听话的帮手。管吃住的成本比起他带来的安全感和劳动力简直太值了,关键他还是一张白纸,好掌控。
这样一来,既能名正言顺地拒绝舅舅逼婚,又能彻底解决眼下家里没人护着的生存困境。
要知道,就连五十年后的社会,独居女性的安全都时常让人忧心,更别提现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个孤女想在乡下安然立足有多难。
至于嫁给傻子后的名声?苏青棠在心里嗤笑,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名声又不能当饭吃。对她来说,把日子过得安稳才是最实在的道理。
“傻大个,”苏青棠压下心头的激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温和,她语气里满是楚楚可怜,“今晚多亏你来了,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
谢泊明注视着她,没有明显反应,只是眼神微动。
苏青棠小跑到他身后躲着,狐假虎威踹了一脚地上哼哼唧唧的毛贼:“我一个未成年无依无靠,这种坏人肯定还有不少,他们都惦记我父亲的抚恤金,我也不想被舅舅带回去给人冲喜。”
本来只是想卖惨,说到最后心里不由得悲哀。如果自己没有穿越,不敢想原身该怎么办。
谢泊明蹙着眉头,眼神扫过地上的毛贼,又转回来看向苏青棠,带着询问。
“你看这样好不好?”苏青棠抓着他衣角,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心里酝酿好的话,“你搬到我家住吧?就住旁边的小屋。”
“我管你吃住,你帮我看着家,别让坏人进来,平时再帮我干点力气活,行吗?”
这话是说给傻大个听的,点到为止就够了。具体怎么和大队长开口、让他点头,还得再仔细琢磨。毕竟傻大个是大队长照看着的,跟亲儿子似的。
她受大队长照顾,想把人接来家里,总得跟监护人把话说清楚,让大队长放心。
她紧紧盯着傻大个的眼睛,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快捷有效、性价比最高的自救方案了!
他会答应吗?他能理解这种交易吗?
苏青棠忐忑不安。
谢泊明沉默着,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面轮廓。他看出小姑娘脸上掩饰不住的期待与紧张,低头看了眼自己粗糙的手掌,认真考虑管饭和看家干活的雇佣关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苏青棠的心快要沉到谷底,以为他听不懂时,谢泊明同意了。
“嗯。”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成了!
苏青棠心里的大石头落地,差点激动地跳起来。
她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眼角眉梢舒展,连带着声音都轻快了几分:“太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去找大队长商量,然后你就搬过来。”
谢泊明把地上两个毛贼捆了起来,其中一个从最开始就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苏青棠用脚尖在他身上试了试,胸口在起伏,身体是软的,没死。
她略微感到失望。傻大个是公认的傻子,万一毛贼嘎了算是防卫过当。
隔壁亮起了灯,王婶端着煤油灯爬上梯子,和院里的人面面相觑。
“青棠啊,你家没出事吧?”
苏青棠下意识看向傻大个,随即大声回道:“家里进了两个毛贼,已经捆起来了。”
王婶连忙下梯子赶到隔壁,看到被捆起来的毛贼往他俩脸上一人啐了一口。
“不要脸的东西,是崔家山的二流子,成日里游手好闲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哟呵,被抓了还睡得着,真是目无王法了!”
王婶几个大耳刮子下去,硬是把昏迷的毛贼打醒了。
苏青棠丝毫没有阻拦的想法,要不是自己这副小身板使不出力气,她还想亲自上手呢。
毛贼醒来一脸懵,苏青棠抱着双臂:“醒了?知不知道这里不让睡觉。”
王婶干惯了农活,手劲别提有多大。昏迷的毛贼被打成猪头,另一个受伤严重的毛贼反而逃过一劫。
他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正要翻墙时后颈被人打了,眼前一黑从墙上栽了下去。
崔四醒来后恼羞成怒:“你们是谁?快把我放开!”
王婶二话不说,又是几个大耳刮子:“有娘生没爹养的东西,敢跑来我们大队偷东西,今天我就替你爹娘重新教你做人。”
王婶站在院墙边,冲着自家屋里大喊:“大娃、二娃起来别睡了,去大队喊人,多喊些,就说苏家遭贼了。”
猪头脸崔四慌张看向自己的同伙,牛二被谢泊明收拾得老老实实,完全不敢看猪头脸。
“牛二,你说话,是你说这家人全死绝了,我才跟着你一起来的。”
牛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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