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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耿耿星河欲曙天(三)

小说:

恋爱脑会传染吗

作者:

通白

分类:

现代言情

我只好把满腹疑问都咽回肚子里。

到院子外的时候,正见一个人影倚在屋顶上面,一手搁在膝头,另一手执着个大酒葫芦,背后月色如银,从我这里看去,他就像坐在月亮上。

那人在夜色中沉默着喝酒,我不免皱了皱眉。

邢管家替我敲了敲院门。

“什么人?”很冷淡的声音,还夹杂着一点不耐,我都能想象出他此时微微蹙眉的样子。

邢管家朝我敛衽一礼,这就退下了。

“小女入夜才来拜访,打扰少主月下独酌的雅兴了。”

屋顶上的人静默了一瞬,然后我才听见他的声音传来:“是你。”不是问句。

“是我,青钺山百丈谷,阮怀柔。”我学着他第一次叫我名字的语气,回道。

那月亮上的仙人好似轻笑了一声,又好似没有,我隔得远,不能确定。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来做什么?”那一瞬间我有些恍惚,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用过这样疏离的语气对我说话了。

“少主不请我入坐再谈吗?”

他听闻,慢悠悠地起身,走了几步,然后便从月亮上跳了下来,这就落入了凡尘。

我们隔着一面院墙,我瞧不见他,也不知赵祾在想什么,他落地之后,我再未听见任何声响,像是他突然从这世上消失了一样,门扉依旧紧闭,只余月色下的树影婆娑,院中桂花树散发出阵阵幽香。

这般异样,难不成我离开之后,整个府中都突然流行起猜谜了么?

等了一阵,我还是抬手轻轻叩了叩院门,脚步声才如梦初醒般地复又响起,赵祾替我打开院门时,我闻见了他一身的酒气。

他今日穿了一身宽袍广袖的白衣,很是随性,长发未束,散在肩头身后,行走间像揣了满怀清风明月。他不笑的时候,眉眼如远山,不惹凡尘事,因此显得尤其淡漠凉薄,怪不得我刚刚一见,便觉得此人马上便要飞升回天庭了。

我笑盈盈地打趣:“呀,原来少主是在扮酒仙。”

赵祾只淡淡提了提嘴角,没有做声,眼里无甚具体之物,亦无我。

他刚要推门进屋,我拉住了他的半截袖子。赵祾回身来看我,我指了指上面,道:“我方才是说上屋顶坐坐。”

他看着我,让我觉得他眼里终于装进了什么东西,但眸中情绪难辨,如入夜的临水竹林,映出一弯晦暗的秋月。

我依然坚持,拉着他的袖子没有放,他看了我好半晌,好像是拿我没奈何,极轻地叹了口气,环着我的腰一跃,这就上了屋顶。我们甫一站稳,那只搭在我腰上的手立刻就放开了,似避嫌一般。

屋顶上一字排开了一堆酒葫芦,我一瞧就知道是城东边焦老头铺子里卖的酒,虽是劣酒,但色碧如洗,若是盛进琉璃杯中,便似流动的美玉一般,据说是整个沱郡数一数二的烈酒,我数了数,他方才居然已经喝到第六壶了。

“少主‘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真是好风雅。”我反讽,他不接我的话,反而道:“我一直在等你的信。”

“却没料到我亲自回来了?”

“是。”他淡淡应,撇开眼睛不看我。

“除此之外,你就没什么要说的了?”

“是我失约在先,你想要些什么……”

“赵祾,你有事瞒我,从刚才起,你就不敢看我。”我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你如此。”

他听完,转过头来幽幽地盯着我,我不服输,也丝毫不示弱地回看着他:“我大费周章地从百丈谷来荆台,只是想问你这一句话。若你现在不说,我就真的走了,从此恩断义绝。”

终究还是他敌不过我,先敛了眸子:“可是很危险。”

我松一口气,他好歹愿意说出来了,这事到此便先成了一半,我道:“赵祾,你误会了,我确实贪生,但并不怕死。”

“正因你不怕,我才……”

听到这里我已懂了,我正色道:“赵祾,不光是夫妻,即便是好友,只能同富贵而不能共患难也会被诟病,大难临头各自飞未免薄情了些。我不做这样的人,你也别让我成为这样的人。”

“那位已经下了秘旨,给了我两个选择,要么百丈谷归附朝廷,这样你我便可一如从前;要么,就让我降你为妾,或是休了你,再与茛媛郡主成亲,婚期就定在后年开春。前者自不必说,至于后者,我想,要你同她相处,还不若先放你离开。”他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我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无力悲戚的情绪萦绕不去。

“所以你便要做下一个王大令?”想到这些,我语气难免有些急切不忿,受诸多不知真假的野史传言影响,我一向讨厌那位新安公主纠缠不休之态;同样也看不起王献之为避娶公主炙足心、另寻桃叶消愁,最后又留下一句“不觉有馀事,唯忆与郗家离婚”一事,却没想到今次居然能切身体会。

“怀柔。”他轻声唤我,这才将我从那种难言的焦躁中剥离出来。

“我不会做逆来顺受的王宪公。”他的声音很轻,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惊雷平地而落,让我呆住了:“今有人效仿李唐秦王,谋划玄武门之变,我欲从之。”

“你,你要……”那两个字卡在我嘴里,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我从没想过他会选择这样破釜沉舟的方式。

“是,我已与晋王通过密信。其实早先他与我有过接触,眼下不过是有了契机。”他的语气淡淡,“我会助他暗练私兵,也会为他培养死士,若他事成,齐王一脉的事迎刃而解。除此以外,他还答应我,让赵氏从朝堂上全身而退。”

我感到自己几乎失声,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所以堂叔才会写那封信……”

他轻轻点头,眸中带上了一点晦暗:“堂叔这次会站在我身后。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写的信,但若是他……”他的话断在口中,我却已然了解,正是因为那是他很重要的人,所以我才会相信。

我有些生气,但同时眼眶也有些发酸,赵祾同堂叔决裂这事,他有多遗憾,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我更明白了。老人家这次终于肯放下嫌隙,再次支持他,不论从哪方面看,都再好不过。

“那为什么不能让我也站在你身后呢?”

“怀柔,这很危险,若我失败,你与百丈谷还能置身事外……”

“我与堂叔有哪里不同?”

赵祾似乎被我的话问得愣住了,我气道:“我同堂叔,分明都是一样的,没有人会愿意看着你孤身犯险,自己置身事外的。在这件事上我或许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我可以陪着你,任何时候都可以。我想陪在你身边,你分明知道的。”

他看了我许久,最终一抹笑从他的眼角出现,然后慢慢扩散到嘴角,最后他终于开始低声笑起来。

我倔强地盯着他不说话,示意他别想就这样避开回答,他抬起手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捏了捏我的脸,感慨道:“怀柔,你总说出许多我没法反驳的话,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你亏了,阮怀柔。”

或许是有点亏吧,毕竟大家都这样说……我胡思乱想着,又觉一切从心就好,我若欣喜,那便是好的,计较许多得失,反叫自己疲累,也让别人心寒。

他手支在膝上撑着头,漆黑的眼睛里带着久违的笑,那种冷淡感终于从他身上消退,又或者说,我重新被他所接纳了,因此那朝向旁人的淡漠也不再展露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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