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府育有二子,其中嫡长子已入仕娶妻,剩下一个庶子,年纪不大成日流连烟花场所,正妻是没娶,妾却已经不知纳了几个,周游是风流不下流,傅家二子却是纯下流。
士农工商,在这个时代哪怕富可敌国,从社会地位上来说,四品大员的儿子即使是庶子,娶一个区区商贾之女,也是梁家高攀太多了。
席上宾客看向梁家众人的眼中带着艳羡,若是能结上这门亲事,梁家日后怕是要更上一层楼了。
一些老谋深算的却想得更远一些,真结了这亲,对于梁家来说是福是祸还真是不好说。
梁红缨对梁砚书斥道:“我还活着,梁家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又朝傅知府行礼致歉:“梁家不过一介草芥,我这孙女又自小被我宠坏了,行事鲁莽没什么规矩,也没有一般女儿家的温柔体贴,傅公子乃人中龙凤,梁家是万万不敢高攀的。”
她拒绝得太过干脆,傅知府脸上的笑意散了,语气随意却带着不容置喙地强硬:“我儿贪玩,正需要梁大小姐这样的性格管他一管,梁老爷说得不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梁老爷既已同意,梁老夫人又何必如此,可别落得个阻碍孙女好姻缘的名声。”
梁其想说话,梁红缨冲她微微摇了摇头,周游想开口,被周父借着宽大袖子的遮挡暗暗拍了一下。
傅知府将众人表情看在眼里,不甚在意道:“古人云先成家后立业,慎儿贪玩一直让我和他母亲忧心,梁大小姐也已十七,早些定下来为人父母的也能早些放心,两日后是个好日子,届时我会差媒人前来交换庚帖,本官还有公事要忙,便不久留了。”
最后一句是对梁砚书说的,后者欣喜万分:“那草民便在府中恭候!恭送傅大人!”
原来梁砚书的有恃无恐是因为他傍上了傅知府。
傅知府走了,气氛却依然凝重,梁红缨向前来解围的周家父子道了谢,便说自己身体不适失陪一会。
周游有些焦躁,差点跟着扶着梁红缨的梁其走,周父咳了一声轻声道:“莫急,回府商议后再说。”
梁其把梁红缨扶进屋,见她满面严肃地在想事情,便悄悄退了出去。
离席前她朝今天也来吃席的孙掌柜使了个眼神,这会孙掌柜正在外头等她。
确认四下无人,梁其小声道:“找个眼生但靠得住的人去趟一壶春,跟账房说人先莫要带回,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等消息。”
孙掌柜也不多问,默默应下,他跟梁其毕竟在雇佣关系之前就认识,因此相处起来除了公事外也比旁人多了一丝人情味,长年做生意的就没有蠢人,更何况对于梁家母子及父女间的争斗,他比旁人了解得更清楚点,傅知府今天这一遭,怕是跟梁砚书达成了什么协议,冲着梁家产业来的。
梁其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了笑,“没什么,先把这件事办了。”
前几日杨青传来消息,已找到徐二,正快马加鞭赶回淮州府,原本想着徐二找到,不管当初那件事跟梁砚书有没有关系,他们一家三口也一个都跑不掉。
现如今梁砚书搭上了傅知府,徐二这条线便没用了用处,不如先留着,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如果她能先渡过眼前这个劫的话。
孙掌柜走后梁其站在原地半晌没动,心渐渐沉了下去,她远没有面上看着的云淡风轻。
傅知府的态度摆明了不怕被人说是仗势欺人,民不与官斗,从小荷前夫王家,到徐二,到梁砚书,不管怎么争斗,都只是寻常百姓之间的事情,可是若对方是掌管一府的四品大员,身为寻常百姓的自己,要如何与官斗?不说斗,连逃都逃不掉。
梁红缨回房后没再出来,午饭是玉婆婆给她端进去的,宾客走后梁家陷入低压,打扫的仆人都轻手轻脚地唯恐发出大动静。
下午周游来了,不过这次跟他同行的人变成了他的母亲。
梁其出来的时候梁韵柔已经在接待周家母子了。
“周夫人,周公子。”
周夫人跟梁其很熟的样子,一见她就拉着她的手看了又看,“怎的这么生分不叫伯母了?哎呦呦,快让伯母看看,真真是瘦了不少,一定是吃了不少苦。”
跟看着秀丽清冷的梁韵柔不同,周夫人是一副大气爱笑的模样,她态度亲近的对人时看起来非常有亲和力。
周游跟在他身后,没有平日里潇洒风流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规矩站着,也没再拿他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扇子。
“娘,我都说了她失忆了谁都不认识了!“
周夫人最是了解她儿子,闻言冲梁其笑笑,又转过头训她儿子,“谁让你从前不知道珍惜,现在别人不认得你了,你再担心也没用!”
“娘!”周游眼神飞快往梁其方向瞟了一眼,脸瞬间红温了。
梁其根本没看他,上午的事情周游父子都知道,这个时候突然登门突然登门,她大概有点感觉会是什么事情。
周夫人也没有绕圈子,落座后先是叹了一口气,接着语气诚恳地对梁韵柔说:“虽然你我二人相处不多,但两家的情谊是在的,婆母年岁大了腿脚也不便,一直未能来看看梁老夫人,心里记挂着,今日听说梁家的事情后心里很是难受。”
她转头看看自己儿子,“还有他呀,急得团团转,又好面子,这不是我就带着他跑一趟了。”
梁砚书梁韵柔二人关系不睦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男人风流从来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到梁砚书这样完全不把原配妻子放在眼里的也着实没几个。
这种事情当着当事人的面也不是很好说出来,但是同为女人,在这种事情上面是完全可以共情的,周夫人起身抓着梁韵柔的手拍了拍:“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梁韵柔的性子偏冷淡些不是那么擅长交际,但她心思很是玲珑,两家上一辈关系不错,但是对于商人来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梁家因为内讧伤了元气,对于周家来说绝对是利大于弊,上一辈也都已经退出了家族事务决策,今天这一番话其实有些交浅言深了。
她看看周游,又看看梁其,心下有了一些猜测。
梁棋性子跳脱,从小跟她便不太待得住,相对于她这个母亲来说,跟她祖母的时间更长些。
自己婚姻的不幸,让她对于自己女儿的感情不愿干涉太多,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总比自己这样索然无味的一辈子强。
只是从前周游似乎是对梁棋无意,不知道如今为何突然转变了态度。
梁韵柔心中有事,没有心情过多寒暄,道了谢后便开门见山:“不知姐姐可还有别的事情要谈?”
周夫人老早便听说梁砚书正妻是个清冷不善交际的才女,听她如此直接也不觉惊讶,从善如流道:“是有一桩事情想看看梁老夫人的意思,不过今日梁老夫人身体不适,妹妹作为棋儿的母亲,也要看看妹妹的想法。”
周夫人眼含笑意地看向梁棋:“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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