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暴风前夕
行到厢房正厅,二伯母崔如兰才放开她的手。
“二伯母,祖母年前赏了我一盅来自江南的不夜侯,我取些沏给您尝尝。”
陶南岭将崔氏引至主座,又接着介绍:
“据说茶司采摘此茶时,于清明雨前便要遴选及笄未嫁少女,
采茶前夕,诸女沐浴更衣,不近荤腥,不施粉黛,
采摘时,茶女不能以指甲掐断,只能以指尖轻旋嫩茎或以唇衔之。”
清河崔家位于江东,崔氏虽没喝过,但也有耳闻,这茶为皇室贡品,因采摘不易,故每年产量稀少,仅不到30盅。
而陶家祖籍江浙,旁支便是经营茶山的,故会进献几盅给上京的嫡系。
一般孝敬老夫人2盅,剩余的,主君便留下招待贵客。
可三娘子并不受宠,怎的会得如此珍贵之物?
崔氏虽心中有疑惑,却也没问出口,她只露出一抹温柔笑容,打趣:“那可好!二伯母今日托了你的福。”
“您稍作片刻,我现在去取。”说完,陶南岭欲转身去私库。
“这等杂事该下人去。”崔氏觑了眼身侧穿褐色衣裙的婢女,“雨晴,去吧。”
“三娘子,奴去。”雨晴领过陶南岭私库钥匙便离开了。
见四周仆人都退下,崔氏将陶南岭拉至身旁坐下,她表情凝重,略带责怪:
“这等欺主刁奴,你怎不早告诉二伯母,若不是今日恰好撞见,不晓得你还要受多少搓磨。”
她轻轻握住陶南岭的手,眼底有几分疼惜。
“二伯母,南岭原是想效仿您,对下人温和宽厚些,却没曾想反倒——”语未尽,陶南岭便委屈地说不下去,她拿出手绢轻拭脸庞,小声啜泣。
“傻姑娘,你自幼出府养病,13岁才被大哥接回,这贴身的奴才除了存菊都是半途来的,比不得从小伴你长大的贴心。”崔氏顿了顿,有些无奈开口:“长嫂管家,我本不该插手院中事,但嫂子事忙,没法面面俱到,确实疏忽了你这处,晚间我便送个丫头过来伺候你,左右也放心些。”
陶南岭放下手帕,她眼眶微红,感激地看向崔氏。
崔氏亦一脸慈爱握住她双手拍了拍。
“三娘子,奴没有找到茶,您放哪了?”屋外传来雨晴声音。
陶南岭疑惑思索片刻,微探身子:“雨晴姐姐,我记得放在私库靠门的第三行第二个格子,劳烦你再去找找?”
“没有,三娘子,架子第三行皆是空的。”
“不可能!祖母送我的翡翠玉镯、江南茶,母亲送的玉蟾还有二伯母送的东陵玉禁步、三伯母送的南海白珠,这等贵重物品,我皆吩咐存菊放到那处。”
崔氏意识到事态严重,立马起身,见陶南岭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她宽慰道:“走,二伯母陪你去私库看看!”
三人到私库门口,雨晴用钥匙打开门后,陶南岭不禁瞪大双眼。
只见原来密密麻麻的木匣子近乎消失,仅余几个零零散散的红木匣子,地上随意散落着她闲暇时所作的字画。
她快步上前检查剩下的匣子,可连开几个均是空的。
陶南岭有些着急,立马转身对崔氏说:“二伯母,帮我报官,私库进贼了!”
“且慢!此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且陶府全天几班人马巡逻,贼人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进府偷窃,应该是家贼!”崔氏抬眼,她眉宇微皱,立刻决断:“雨晴,去将听竹苑所有仆役召集到此处。”
没一会儿,听竹苑所有奴仆被聚集在私库门口站成两列,外间被崔氏的仆从围得水泄不通。
听竹苑仆役见着私库内空空的样子,面面相觑,小声议论。
雨晴得崔氏示意,上前一步,她清了清嗓子,道:“安静,今日三娘子私库失窃。”观了众人各异的神色,斥问:
“若诸位及时坦白归还物品,可酌情轻判,若发现谁知情不报,别怪二夫人不客气!”
雨晴话音一落,周遭余音回荡,待余音消无,只听得鸟雀拍翅。
“怎么?是真不知情?还是一齐偷盗后相互包庇?”
仆役们听后更是将头低的似个鹌鹑,没人承认罪责,也没人检举揭发,崔氏冷笑:
“好!没人承认?那今日都给我打到说为止!”
眼见二房仆役将刑具搬来,听竹苑的丫鬟婆子们才渐渐面色苍白,躁动不安。
“二……二夫人,我晓得。”队伍最尾端站出来一个穿黑灰色粗麻衣的瘦弱女人,她带着点蜀地口音,抬眼望了崔氏,又飞快地缩回目光垂下头驮起背。
“说话何人,抬起头来!”雨晴高声呵斥。
那女人被吓得浑身一颤,缓缓抬头,只见她左脸被厚厚头发遮挡,而没被遮挡的一面倒还算干净清秀。
“如实道来。”崔氏发话后,仆役便将女子带到前面。
“我——我——”女人双手揪紧裤缝,松了又抓,抓了又松,嗫嚅半晌说不出话。
“丽娘?”陶南岭出声,她向崔氏解释:“二伯母,丽娘是专给我抬水的丫头,因着容貌暇疵,性子有些胆小怕生。”
“我与她倒有几分熟稔,我来问吧。”
“可。”
“丽娘,别怕,你看见什么都说出来,我相信你的。”陶南岭温柔地看着丽娘,“就如你同我聊天一样,不必紧张。”
她看是陶南岭问话,好歹将紧抓裤缝的手松开。
丽娘依然不敢与人对视,只是一味垂着头,声音很小:“三——三娘子,前夜子时,我——我——我起夜。”好像说到什么羞耻之事,她耳尖通红,“看见冯嬷嬷和曹婆子进出过这里。”说完,丽娘便紧闭双唇,似刚刚的话已尽她所有勇气。
见丽娘如此怕生,知道她是个老实的,崔氏当下便信了五分。
“你——你蟹可喷人。”被藤条抽的嘴肿老高的冯嬷嬷急忙回骂,她掐着腰从队列的第二排跳出来,冲上去便想抽丽娘耳刮子。
“放肆,拿住她!”雨晴连续叫了两个身材壮实的婆子钳住冯嬷嬷,才将她四肢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曹婆子何在?”
雨晴眼神凌厉,她盯着众人,问道。
“奴,是奴婢。”曹婆子出列,她面色煞白,步履沉重,慢吞吞上前。
“三日前,你们可有进过这处?”
曹婆子结结巴巴地“我——我——我”半天说不出来后面的话。
“究竟有?还是没有?”雨晴冷啐一口,“我看你这老虔婆今个不吃点苦头便吐不出真言!”
“还愣着做甚,给我打!”
两名小厮各提一根比大腿还粗的棒子慢慢靠近曹婆子。
她当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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