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赛的分数风波,像一枚微涩的橄榄,在团团口中留下了持久的回味。她不再像最初那样,单纯地将“分数高”等同于“滑得好”。王教练那句“奶酪和竹笋”的比喻,在她的小脑袋里生了根,让她开始用一种更复杂的眼光看待冰场上的评判。
集训的最后几天,气氛中弥漫着淡淡的离愁别绪。来自世界各地的孩子们,尽管语言不通,但朝夕相处共同挥洒汗水的经历,已经织就了无形的情感纽带。安娜更是抓紧一切时间黏着团团,用各种夸张的肢体语言和半生不熟的英语单词,表达着不舍,甚至偷偷塞给团团一个自己编的、有些歪歪扭扭的友谊手链。
王教练依旧平静地打理着一切,办理着离营手续,整理着行李。他特意去小镇的亚洲超市,又买了几罐清水笋片,仔细地包好,放进行李箱的角落。
最后一天的告别晚宴,气氛热烈而伤感。营地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孩子们聚在一起,拍照、交换小礼物、在餐巾纸上写下各自的联系方式。伊琳娜教练也难得地露出了温和的一面,用英语简短地总结了这次集训,肯定了每个人的努力。
晚宴进行到高潮,主持人宣布有一个小小的才艺展示环节,欢迎任何学员自愿上台,不拘形式。
一些性格外向的孩子立刻踊跃报名,有的唱歌,有的跳本国民族舞蹈,有的甚至表演起了杂耍,引得全场笑声掌声不断。
安娜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团团,眼睛亮晶晶的,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似乎在怂恿她也上去。
团团吓得直往后缩,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除了滑冰,她什么都不会!
王教练坐在她旁边,将她的恐惧看在眼里。他没有鼓励,也没有阻止,只是低声问:“想不想试试?不滑冰,就……学个小兔子叫?”
他这个玩笑般的提议,让团团愣了一下,随即脸涨得通红,更加用力地摇头。
才艺展示环节接近尾声,气氛融洽。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那个德国女孩索菲娅,她拿着话筒,走到了场地中央的小舞台上。
她没有表演才艺,而是清了清嗓子,用带着德语口音但相当流利的英语说道:“感谢营地的邀请,这次集训让我收获很多。但是,作为一名运动员,我认为公平竞争是最基本的原则。在之前的比赛中,我认为某些评分存在不公正的地方,尤其是节目内容分,过于主观,甚至可能带有文化偏见,这对努力训练的运动员是不尊重的。我希望组委会能关注这个问题。”
她的话语清晰,矛头直指裁判系统,虽然没有点名,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指的是短节目时团团那明显偏低的艺术分。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气氛从温馨变得有些尴尬和紧张。孩子们面面相觑,教练们则表情各异,有的赞同,有的皱眉。伊琳娜教练的脸色沉了下来。
索菲娅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了看似平静的池塘。她站在台上,下巴微扬,带着日耳曼民族特有的严谨和直接,等待着回应。
团团完全懵了。她听不懂索菲娅所有的单词,但“不公正”、“偏见”这些词,以及现场骤变的气氛,让她明白索菲娅是在为她短节目的分数说话!一种巨大的、混合着感激、窘迫和不知所措的情绪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抓紧了王教练的胳膊,小脸煞白。
王教练能感觉到她的颤抖。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或激动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他轻轻拍了拍团团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主持人有些尴尬,试图打圆场,说比赛评分由专业裁判负责,存在不同见解是正常的云云。
但索菲娅显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坚持道:“正常的技术分歧可以理解,但过大的分差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这不仅仅是见解不同,而是标准的问题。我认为有必要提出质疑,为了所有运动员的公平。”
场面一度僵持。一些来自东欧或亚洲国家的教练和队员脸上露出了深有同感的表情,但大多保持沉默。西方国家的教练则大多表情严肃,不太认同这种公开质疑裁判的方式。
就在主持人不知如何是好时,王教练缓缓站了起来。
他没有走向话筒,而是先对着台上的索菲娅,微微颔首,露出了一个平和的笑容,用清晰的英语说道:“谢谢索菲娅选手的直言。公平竞争,确实是体育运动的基石。”
他的开场白,首先肯定了索菲娅的出发点,瞬间缓和了对抗的火药味。
然后,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全场,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关于评分,我相信每一位裁判都是基于他们的专业知识和审美标准做出的判断。标准和审美,就像世界各地的饮食口味,存在差异是客观事实。”
他再次用了那个“口味”的比喻,但这次是在更公开的场合。
“我的运动员,团团,”他指了指身边低着头的团团,“她带来的表演,源自于她独特的文化背景和个人理解。可能不符合某些传统的审美习惯,导致分数不尽如人意。这一点,我们理解,也尊重裁判的裁决。”
他首先表现出理解和尊重,将“偏见”这个敏感的词汇,软化成了“审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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