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难度跳跃的训练,像一场看不到尽头的马拉松,每一天都在挑战着团团的生理和心理极限。冰场上不再有《竹梦》的静谧悠远,只剩下起跳、旋转、摔倒、爬起循环往复的枯燥声响。团团身上的淤青颜色越来越深,旧伤叠着新伤,有时晚上睡觉翻身都会因为疼痛而哼出声。
王教练的训练日志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每一次尝试的数据:起跳角度、空中转速、落冰稳定性……进步是有的,但缓慢得令人心焦。两周跳的成功率勉强提升到了百分之六十左右,但距离“稳定完成”还有差距。而阿克塞尔两周跳(2A),更是像一座巍峨的大山,横亘在面前,几次冒险的全力尝试都以惨烈的摔倒告终,甚至有一次差点扭伤脚踝。
王教练果断暂停了2A的强行攻关,将重点放回了巩固已有两周跳和提升节目整体质量上。他知道,欲速则不达,尤其是在团团这种身心状态都需要小心平衡的特殊情况下。
就在这种高强度、高压力的训练中,世青赛的国内选拔赛悄然临近。选拔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视频评审,各省队提交选手在规定时间内录制的、包含指定技术动作的节目视频,由专家组进行初步筛选;第二阶段才是线下比赛。
提交视频的截止日期像一道催命符。王教练和团团需要在冰场完全清场、保证绝对安静的情况下,录制短节目和自由滑两套节目的视频。这不同于平时的训练或比赛,没有观众,没有对手,只有冰冷的摄像机镜头,任何一点失误都会被无限放大。
录制当天,团团紧张得小脸发白。空旷的冰场,刺眼的灯光,以及教练在场边手持摄像机沉默注视的压力,让她感觉比面对满场观众时还要窒息。短节目录制,第一个连跳就因为过度紧张而跳空,不得不重来。自由滑录制,一个原本已经比较稳定的后内点冰两周跳又出现了存周问题。
反复的重录消耗着体力和耐心。团团越急越错,眼眶开始发红,眼泪在里面打转。王教练没有催促,也没有指责,每次她失误滑下场,他只是递上水,用平静的语气说:“没事,调整一下呼吸。就当摄像机是棵特别粗的竹子,不用理它。”
直到第五次尝试自由滑,团团才终于完整、干净地滑完了整套节目,虽然表演谈不上出色,但技术动作总算基本达标。录制结束,团团几乎虚脱,坐在场边半天站不起来。
王教练将精心剪辑后的视频材料提交了上去。接下来,便是漫长的、令人煎熬的等待。基地里其他有资格参与选拔的队员和教练,也都处于一种类似的焦灼氛围中。
一周后,初选结果公布。
王教练坐在电脑前,点开冬运中心官网发布的名单。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女子单人滑入选第二阶段的名单……一个,两个……没有团团的名字。
他的心微微沉了一下,但并没有感到意外。以团团目前的技术难度和视频中表现出来的紧张状态,落选是在情理之中。他继续往下看,在名单最下方,有一行备注:“以下运动员因节目内容表现突出,获得专家组特别推荐,可直接参加第二阶段选拔。”
备注后面,跟着唯一的一个名字——团团!
峰回路转!
专家组的评语是:“该运动员技术难度尚有提升空间,但艺术表现力独特,音乐表达和节目编排极具个人风格与国际视野,展现了巨大的发展潜力。建议给予线下展示机会。”
王教练看着屏幕,长长地、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淡淡的笑容。他知道,这是瑞士那次关于“包容性”的发言,以及团团独特的艺术气质,起到了作用。专家组愿意给她一个机会,一个用现场表现来弥补技术短板的机会。
但这并不意味着轻松。相反,第二阶段的线下选拔,将是更加残酷的竞争。届时,所有国内顶尖的青少年选手将同场竞技,真刀真枪地比拼。技术难度不足的短板,在高手林立的现场比赛中,将会暴露得更加明显。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团团。团团听到自己名字在名单上时,眼睛亮了一下,但听到“特别推荐”和“潜力”这样的字眼,而不是直接入选,她的小脸上又浮现出困惑和一丝不安。
“教练……是不是……我跳得不好?”她小声问。
“不是不好,”王教练斟酌着用词,“是有些小朋友,像……像专门练习爬很高竹子的猴子,他们现在能爬得比你高。但是呢,专家组的老爷爷们觉得,你虽然爬得没他们高,但你爬竹子的样子特别好看,像在跳舞,所以想让你也去那个有很多竹子的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