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百姓敢怒不敢言,乌河祠有多灵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一时咬牙切齿,握紧拳头,气得浑身打颤。眼看祁国男人带来的几个下属,就要拔刀去砍。
小官出声:“且慢,穆大人。”
蒲小羽注意到这个小官,一身赤光,十分耀眼,倒是个侠肝义胆、心怀正气之人。
小官道:“这种小祠遍地有,都不怎么灵验,不过是定国人喜欢拜神,所以立起来的,越不灵验,才越显得巫神大人神力无边啊。”
穆适真略一思索:“有几分道理,读书人的脑袋是有几分灵光。那就在旁边建个巫神庙,好叫你们这帮瘦鸡贱骨头瞧瞧,谁更厉害。弓县令,快去做吧。”
弓县令点头:“下官立马去办。”
等他们都走后,百姓里有人低声呸了句:“弓弦惊这个狗官!”
蒲小羽一时无言。
在祁国人的施压之下,一个月不到,乌河祠就多了个大邻居,把她挤在小小的地方。
县上的祁国人纷纷去拜巫神庙,定国百姓也不得不去,但会顺手在乌河祠烧上几根香,这是最后的一点倔强。
也正是如此,没几天就让祁国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祠,就在巫神庙侧后边、大树掩映之处。
“乌河祠?”
“这怎么还是两个女人石像?”
“定国信奉两个女人?”
此话引得祁国人大笑,把其他在巫神庙的祁国人引来,嘲讽之言不绝于耳:“也难怪都像个女人似的,干什么都不行。”
气得定国百姓面红脖子赤:“我们女娲娘娘就是女人,她创造生灵万物!”
祁国人鹰眼一瞪,看是哪个人反驳于他,原是个面白的年轻文弱书生,他随手一提,就把书生的领子提起来,吓得周围的定国人后退,引得四周祁国人发笑。
书生脸色由赤转白,又惊又怒,面对此等羞辱,破罐子破摔:“我们、我们西王母、太阴星君、云华夫人皆是女辈……”
他还没说完,就被祁国人摔到地上,拔出刀来,面对刀尖,他更大声喊道:“亦有麻姑、南阳公主这些女子得道去往神洲仙岛,漫天神仙一大半皆是女子!便是地府,也有后土娘娘!她们大才大智,心胸开阔,无人不尊敬!只有你们这等、见识短的莽夫蛮子,不知天高地厚!”
祁国人怒容似虎狼,引得书生忽然发笑:“在我乌河之地作恶,还敢立庙在两位乌河娘娘之前受香火!你们也会受到惩罚!”
祁国人冷笑:“惩罚?我今日倒要看,你的乌河娘娘能如何惩罚我!”
四周的祁国人纷纷起哄,定国人怒而不敢上前,胆小的闭上眼睛,只见那祁国人忽然解开裤带,大笑声传来,气得书生眼眶发红,从地上爬起来撞上男人,男人纹丝不动,大刀扬起——
蒲小羽正要出手,只见从不远处飞射来一颗石头,正好在男人腰侧,力道一点也不重,让场面一瞬寂静。
那是个拿着弹弓的小女孩儿,面对忽然投来的无数双撕人饮血的眼神,她怔愣片刻,吓得落泪,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孩子都欺负!”
“我们岂连一个娃娃都不如!”
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骚乱,骂骂咧咧,一个定国男人对着身边的祁国人就是一拳。他这一举动,像一滴水落进油锅里,滋啦爆开,登时所有定国人对身边的祁国人出手,手里有什么砸什么,没有就赤手空拳,发泄怒火。
连街对面卖馄饨的老翁举着冒烟的勺子加入,用力一挥,把一个祁国人后脑开了瓢:“打死你个龟孙!”
双方打起来,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乌河百姓生在北方,也是体格壮硕,性格豪爽,只是苦于祁国人这四十多年来的奴役,一直低眉顺眼小心翼翼。
蒲小羽尽量让他们不受伤,祁国人被打得鼻青脸肿,没过一刻,左边一群祁国官兵来,右边一队县府衙役到。
骑在马上的穆适真举起弓箭对准人群,县衙为首的弓弦惊边跑来边连连招手高呼:“穆大人!且慢!且慢!住手!”
但并不能阻止,利箭已经飞射出,蒲小羽让那被瞄准的男人退离避开,箭正好落在他后脚跟的地上——
以箭术闻名的穆适真居然打空,更怒了:“好你们这群贱骨头,陛下怜悯你们,赏你们一口饭一间屋,竟忘恩负义!今日所有人统统拉去街口砍了,让所有人来好好看看!”
一群祁国官兵将包围此地,弓弦惊连忙上前:“穆大人,有话好好说,好好说……”
穆适真在马上朝他踢去,却收不回腿,一看之下,那个一向点头哈腰的软骨头弓弦惊居然单手抓住他的小腿,眼神锐利:“穆大人既然不讲道理,下官也略懂一些拳脚。”
穆适真一哂,旋即被弓弦惊一手拽下马来,重重砸到地上,烟尘四起,马匹受惊嘶鸣,快得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弓弦惊一跪一压,一把匕首从他袖中滑出,寒光乍起,利落抹了穆适真的脖子,鲜血溅到他脸上。
弓弦惊抬头:“愣着作甚?杀啊。”
那群衙役竟个个都是好手,拔刀杀向祁国官兵,连带路边的祁国人都不放过。
定国人四散退到一旁,还把那地上的弹弓小女孩抱离,连八旬老妪蒲小羽也被拉走:“阿婆快跑吧!”
“诶?”蒲小羽错愕之后,健步如飞。
她趁机退离隐身,这一群定国人逢祁国人就杀,混乱中,还有人去砸了巫神庙,放了一把火。可真是不怕会牵连但她啊……
蒲小羽用了一张避火符落在乌河祠上,再给旁边为她遮风挡雨三四百年的大树老友也来一张。
那弓弦惊也是真的勇,一介文人,以一敌百,乌河县内的祁国官兵没有穆适真这个将军,已经方寸大乱,溃不成兵,很快被弓弦惊杀了个精光,封锁出口,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整个乌河县,一地祁国人的尸体,鲜血淋漓,而定国人,都是一点皮外伤。
弓弦惊召集城内情绪高亢的定国百姓,高举穆适真的人头,大呼回定国去。事已至此,只有如此,人人回应。
弓弦惊这一队不到百人的人马,抢走祁国人的战马、武器、米粮,领着数千定国百姓,连夜逃出乌河县,直往定国去了。
突如其来一变故,蒲小羽将乌河祠用法阵暂时护住,跟随弓弦惊的队伍,护送他们顺利回定国。
弓弦惊应该谋划了很久,整个衙门有序撤离,路边还有人接应,线路亦是避开前方祁国大营。一路零散的祁国兵将都被他解决,他当真一箭如惊雷,加上祁国军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半个月,从乌河飞射进定国,势不可挡。
蒲小羽不得不赞一声厉害,又回到乌河县去。
“明月,咱们差点生祠不保啊。”蒲小羽再次召唤海明月,没有回应,不知她究竟怎样了。
除了这个线索,她已经想不出还有哪里才会有海明月的消息,只能四处去打听,跑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甚至去过昌井城。
而她也看到,邪魔之气更多了,侵染得人心里本就有的恶念贪欲更甚,连开智的精怪也到处作恶。
按理来说,对比之前经历过百年乱世,亦或是更久远之前,天地浑浊,精怪们为求早日修的人身,无不是积德行善,四处立祠,很少走歪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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