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太出乎意料,祝知遥一下愣在了原地。
不过严济也没指望她说什么,只是简单陈述这样一个事实。
“是生病了吗?”她有些迟疑。
“肾炎,后来成了尿毒症。”严济压低了声音,食指抵住嘴唇:“你不要问他这件事。”
“好。”
何思妍从沙发上坐起,睡眼惺忪地揉脸,低头用脚踢过沙发下的鞋子,嘟嘟囔囔地问:“你今天为什么不唱歌给我听?”
严济揉了把她的头发,说:“今天不唱,只有几个填空题了,快一点做,写完回家吃晚饭。”
“我不想回家,爸爸说你很快就要走了。”妍妍不情愿地坐到茶几旁,重新攥起铅笔,埋怨道:“你上次走,很久都没有回来。”
“我要出去工作呀。”严济熟练地哄孩子写作业:“你把暑假作业写完,等到开学的时候,就可以在电脑上看到我了。”
“真的吗?韩国好玩么?”
“真的,我觉得不好玩……“
陈柔的电话再次打来,祝知遥快步去书房,没有注意严济的回答和门口锁芯转动的声音。
“出线了,551。”陈柔的语气不容置疑:“你明天回来?”
食指和拇指无意识地搓捏,指腹泛出白痕,又沁出殷红,祝知遥吸了口气。
“妈,我想在这边多待几天。”
“几天是多久?”陈柔的声调瞬间拔高,母女俩默契佯装的平静被这句话彻底打破。
“考完试就吵着要学这个学那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现在呢?一本线都没上,你还想在那儿待到什么时候?孙帛妮初中成绩比你差那么多,这次都考了六百二,从小到大给你花了那么多钱请老师补课,你到底有没有把心思用在正道上?什么时候才能脑子清醒一点?”
眼前止不住地发白,祝知遥尽可能让自己听起来冷静些。
“我们之前不是说好的了么?一个月,我会按时回来。”
“说好的?考出这个分数,你还有心思在外面玩?我给你规划的路有什么不好?师范,医学,哪个不是稳稳当当,你非要去碰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不是宋景征,你也成不了宋景征,真以为你能走你哥的路?”
祝知遥能理解陈柔的崩溃,她大概也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陈柔对她有过期待,她自己也曾踌躇壮志想要考一个好的学校,期望在既定事实前转变为莫大的失望。就高考分数来说,她无法辩白。
只是这些话有些残忍,让她想要逃避。
精力随着通话时间的推移消失殆尽,光是试图让彼此相互理解就已经耗费了所有力气,终于房间再次归于沉寂,祝知遥麻木地摸了把脸,手掌上沾满湿意,透明水液顺着掌心纹路晕染。
她直愣愣地坐在房间里,思绪在脑子里胡乱纷飞,眼泪没有任何声响地掉在裤子上,洇出一团团水渍。
哭到最后喉咙发涩,眼睛干而酸胀,人好像要脱水了。
严济大概率还在茶几边上教妍妍写作业,她想偷溜去餐桌旁喝口水,拿一些纸。
祝知遥压低抽气音,轻手轻脚地拉开门。
没有任何防备的,额头撞上温热胸膛,肌肉的回弹让她杵在原地,一双红肿得眼皮都高高翻起的眼睛惊讶地和他对望。
高大的黑色人影萧条荒寂,客厅的灯关了,发黄的空调柜机呼呼冒着冷气。
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或许是因为不够熟悉,张浠逐的出现于祝知遥而言不是一件多么难接受的事情,她只是觉得有点尴尬,在自己如此狼狈的时候。
巴掌大的抽纸落在她手心,张浠逐靠在门框上,没有长久注视,淡然的语气反而令祝知遥紧绷的脊背放松下来。
“严济送妍妍下去了。”
“嗯。”祝知遥放缓了擤鼻子的动作,声线中的抽噎还未完全消去,眼周肿胀发干,忍不住伸手去揉,没话找话似地试图祛除尴尬。
“你们俩住一起,妍妍怎么不爱黏着你。”
张浠逐的视线掠过她通红的眼底,微微一顿。
“还有心思操心别人家小孩,看来考得不是太差。”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而易举地戳破她强装的镇定,祝知遥嘴角向下撇了撇,刚压下去的哽咽又翻涌上来。
“其实挺正常……跟模考相比只是偏低了一点而已。就是觉得,我好像也就这样了。”
临近高考最后那段时间,陈柔常常拿着她的成绩单,对比着名次,说,这么努力,肯定能考个好学校。
结果不尽如人意,陈柔对她也不再包容,让她曾经的肯定像是哄孩子的玩笑,对祝知遥是一种莫大的打击。
这就是三十分的差距。
张浠逐的手一滞,漆黑瞳孔盯上她浮肿的双眼,轻声说:“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要不要吃点东西。”
一天下来只吃了半碗饭,又是吵又是哭的,祝知遥吸了下鼻子,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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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波炉发出嗡嗡的响动,瓷碗在黄光里旋转,严济进门正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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