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不止,前路苍茫。
纷沓的脚步,与不堪疾行的喘息声,回荡在耳边。
为了掩蔽踪迹,风无碍、柳澹、魏紫妩、朱西夜、何三元五人,率领着青屏栅的一众翼人,进入了镇龙泽与沙溪泽交界的三角洲丛林。
林深且密,光阴幽昧。
稍有人行过,便响起窸窸窣窣一片。
有了前车之鉴,五人小队格外留意周遭的动静,但是越留意,越不妥,总觉得密林深处,似有人迹在向这边靠近。
“唰唰唰……嚓嚓嚓……”
草木摩挲的声响,时隐时现。
“吭哧吭哧……”
不胜体力的喘气之息,若有若无。
种种迹象实在过于异常,五人小队索性宣布原地歇息,各据一方摆起了防御阵。
片刻过后,只见光影浮动,清露震荡,自他们的正前方,缓缓钻出一行,同样满身防备的队列,双方乍一打上照面,顷刻间卸下蓄起的防备,欢快地打起招呼。
“三弟——”
“二哥——”
“你竟也在此地!”
双方打头的两名,分别来自钟山柳家的年轻人,异口同声而出。紧随其后的一干人,也暗自松了一口气,相互认识了起来。
“万仙盟巡游甲戌队,无极宫侯平京、谢安临、常盎、柳洌……”
其中有一人,即便化成灰,风无碍也能认得,那便是打一照面,就以阴鸷浅笑盯着她的夏遇安。
双方报过家门后,还未及道明来意,马上又有第三支翼人迁徙的队列,自他们身后冒了出来。
只听见一阵“哗啦啦”的开道声。
须臾,上百双目光对上,旋即,又是一阵咋呼。
“柳澹,你小子别来无恙啊!”
迈着方步,扛着鬼头刀,向五人小队徐徐逼近的千门教屠奢,乍一照面,便盯着柳澹咬牙切齿,大有立即拔刀,一雪前耻的架势。
但转瞬,众人的目光,便停在了他身后的岑亘纵身上,七嘴八舌热络招呼。
“岑公子也在啊,哈哈哈,真是巧了。”
并拥上前去,争相介绍自己,请他代为向盘龙尊者问好,无形间,将同为千门教弟子的文承泰、秦若潋、贺千锺挤到了一旁。
对此,何三元冷眼暗嘲:“净是一帮趋炎附势的伪君子!”
言毕,他大咧咧地向文承泰走去,扬言欲与他一较体术之高下。屠奢闻言,亦趁机向柳澹提出比试,霎时,将这场简单的寒暄,转变成了各人之间,暗流涌动的契机。
使得多日来,苦无机会的魏紫妩,终于逮着了再次下手陷害柳澹的机会。
望着眼前良机,她不由得向脑海内的木头小人兴叹:“简直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只要我在他们比武的时候,稍微动下手脚,那柳澹不就死翘翘了?!”
然而,木头小人却一反常态,对她的计划不置一词,只一再叮嘱她:“盘龙尊者俗世姓岑,论资排辈算起来,还是那岑亘纵的叔公,我劝你最好谨慎些,若是不小心误伤了他,恐怕你的大女主梦,真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安啦~”魏紫妩抬手比一个OK,“我识做的!”
如此一番小九九下来,场上亲友重逢的、敌手再见的、乘机攀附的,皆已告一段落,又见天色已暗,有人提议。
“相请不如偶遇,不若就地驻扎,开怀畅谈一夜如何?”
甫一出口,便获得了多人踊跃响应,始终警惕着夏遇安的风无碍,便也只能硬着头皮随大流。
原本,她是想等安顿好了一众翼人后,主动留下来为他们守夜,岂料,身后的一干老幼病残,半点不识相,果断推拒。
“我等亦有些许,不欲为外人知晓的体己话要说,仙君大可不必在此当顺风耳。”
无奈,风无碍只得加入了,浩浩荡荡的十四人队列,向悬于高空的上郡飞去。
灯火璀璨,星光荡漾。
落足一瞧,果然是不同凡响的空中城郡。
络绎的轿辇,载着贵客飞向四通八达的天空;闲散的翼人,甚至在羽翼上垂挂了精美的吊饰;而映象中高处不胜寒的弊陋,却坚壁高檐,无不标榜着富足与殷实,与先前在下郡所见境况,截然不同。
风无碍随着众人,进入了一间,灯火异常炽亮的酒肆。
落了座,举了杯,便有了数不尽的话题。托巡游的机缘,使这帮玄门修士,有了许多共鸣,只稍一有人引导,便纷纷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分享着,沿途的见闻与经历。
唯独风无碍闭口不语,只死盯着坐于她对面的夏遇安。
此时,座中有人谈起了艽、磷、矢三疆的困局,霎时引发一片大呼“头疼”,皆言迁徙过程中,遭到了神行军的伏击,迫使他们偏离了原定的方向。甚至开始质疑,如此你追我赶的结果,是否正是万仙盟的用意,以此来分化神行军的主力。
众口纷纭间,只闻夏遇安清越之音。
“据闻,艽疆早在十年前,便有了吞并磷疆之心,为了激化姖芒族长与庞奕之间的矛盾,暗中培养了大量内应,其中不乏玄门中人,以便在必要之时,提供情报与便利。”
言语间,夏遇安一双潋滟凤目,一瞬不瞬地盯着风无碍。
“不至于吧?”座中有人存疑,“玄门中人哪个不是深明大义,岂会干这种昧着良心的龌龊之事?!”
夏遇安冲风无碍隐晦一笑。
“但若此人,本就出身于艽疆,且大受寿比人的裨益呢?出于某种报恩的心态,是否就合乎情理了?”
听到这里,风无碍的心弦骤然为之一紧,虽不明夏遇安的用意,但她预感此举必是冲她而来。
紧接着,她又听到有人顺势接过话头。
“经夏兄这么一分析,似乎也并非不可能。只是区区一介玄门弟子,相较整个万仙盟之力微不足道,对局势之影响,亦微乎其微,即便愿以一介仙身,为寿比人冲锋陷阵,在盘龙尊者面前,也断然放肆不起来!”
“是矣,是矣!”座中之人一阵附和,又是连番举杯痛饮,转眼一锃酒便见了底,刚欲呼来酒侍,却被魏紫妩自告奋勇抢了去。
然风无碍的注意力,只在夏遇安身上,光顾着盯他一言一行,全然忘了周遭的变化。
显然,夏遇安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愈发笑得肆无忌惮。
他将手中杯放下,连声音都沾上几分酒气。
“能做的事情可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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