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刚过,村民们正在家中歇息,无人留意到黄泥房后的情景。
谢峥将抹布塞谢老太太嘴里,捆起来丢进猪圈旁的茅房,回东屋继续抄《论语》。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
期间谢老太太醒来一次,拼命扑腾,搅得谢峥没法静心抄书,又给她补了一闷棍。
傍晚时分,谢峥抄完《论语》,去灶房准备夕食。
谢义年和沈仪虽未明说,但谢峥知晓他们是去凤阳县的送子娘娘庙还愿,最快下半夜才能回来。
谢峥煮一锅糙米饭,将前两日剩的五花肉热一下,炒了盘韭菜,饱餐一顿后盖上锅盖,以防夜间老鼠偷食,末了又烧了锅热水。
“007,兑换大力丸。”
【大力丸,5积分/枚】
【购买成功,已自动扣除积分】
【当前积分:135】
谢峥服下大力丸,锁上两扇门,去了茅房。
谢老太太又醒了,正蛄蛹着,试图挣开捆缚手脚的麻绳。
见到谢峥,谢老太太满眼惊恐:“唔唔唔!”
谢峥不疾不徐挽起衣袖,笑眯眯道:“您别急,我这就送您去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是什么地方?
她要回家!
她现在只想回家啊啊啊!
谢峥又给了谢老太太一闷棍,扛起她直奔大青山。
孩子的模仿能力极强,大多是家长说什么,他们便跟着说什么。
去年谢宏光骂她小野种,谢峥便将这笔账记在了骂她次数最多的谢老太太头上。
而今谢老太太落到她手里,自然是有仇报仇。
谢峥将谢老太太扔在山道上,抽出抹布,解开麻绳,拍拍手原路折返。
死了最好,省得日日作妖,上蹿下跳膈应人。
若是没死,谢峥也不怕。
她只是一个八岁小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知过了多久,山林间传出一阵怪叫,阴凄森然。
谢老太太猝然惊醒,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连滚带爬往山下跑。
夜间路滑,谢老太太没留意脚下,直接沿斜坡滚下去,脑袋磕到石头,当场没了意识。
......
回到家,将近亥时。
热水已变温水,谢峥打半盆水洗漱,熄灯入睡。
下半夜,谢义年和沈仪回到家。
谢峥迷迷糊糊支起脑袋:“饭在锅里,水也烧好了,热一下便能用。”
沈仪搓热手指,摸摸谢峥的脸蛋:“辛苦满满,我跟你阿爹这便去吃饭,你继续睡吧。”
谢峥唔一声,闭眼睡去。
再醒来,已是翌日卯时,屋外是歇斯底里的谩骂声。
“老大,让谢峥那个小畜生出来!”
“天杀的小畜生,你怕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把老娘扔进山里,老娘今个儿不弄死你不姓梅!”
谢峥慢吞吞起身穿衣,趿拉着草鞋拉开木门,睡眼惺忪模样:“阿爹阿娘,这是怎么了?”
不着痕迹瞥向谢老太太,浅浅吸了口气。
原因无他,谢老太太的尊容实在不忍直视。
鸡窝头上挂满草屑,脑袋裹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有红色渗出,干涸血迹糊满大半张脸,已然看不清原本面貌。
右臂的位置空荡荡,缠着纱布的断肢初晕开大片血红,只瞧着便心惊肉跳。
见了谢峥,谢老太太张牙舞爪扑上来:“个小畜生,老娘险些被山里的大虫吞了,你倒好,竟在屋里头睡大觉!”
谢峥惊呼着躲到沈仪身后:“阿娘,阿奶这是怎么了?”
都这样了还能中气十足大喊大叫,这老太婆命是真的硬。
就该给她套上耕犁,送她去犁地。
沈仪轻抚谢峥肩背,并未多言,只冷冷盯着谢老太太。
今日一早,余猎户进山打猎,忽然听见一阵惨叫。
循声赶过去,一只大虫将谢老太太按在地上,正大口吞食着她的右臂。
余猎户设法驱退大虫,赶紧将人送回来。
谁知谢老太太一睁眼,竟不顾深可见骨的伤,拖着残破的身体跑来这边闹事,口口声声说什么是谢峥将她扔进山里。
沈仪只觉谢老太太脑子坏了,连这种疯话都说得出,柔声细语道:“满满别怕,你阿奶受了些刺激,别听她胡言乱语。”
谢峥乖乖点头,把脸埋进沈仪腰间,只露出个乌黑的后脑勺。
谢义年长臂一伸,拦住谢老太太。
谢老太太矮身,谢义年手臂一沉,再度拦住她的去路。
谢老太太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老大,你是铁了心要护着小畜生是吧?”
谢义年沉着脸:“我看您真是摔糊涂了,峥哥儿今年八岁,还没您半个人高,哪来的本事将您扔进山里?”
闻声而来的村民看向谢峥,瘦瘦小小一只,细胳膊细腿,跟纸片似的,一阵风就能吹跑。
再看谢老太太,比起村里干瘦的妇人,她算得上富态。
尤其过年时大鱼大肉,胡吃海喝,整个人肥了一圈,至少有三四个谢峥那么重。
“这老婆子真是疯了,什么疯话都说得出口。”
“峥哥儿也是可怜,什么也没做,就被疯狗撵着咬。”
谢老太太快要气疯了。
他们都不信她!
所有人都不信她!
谢老太太跳脚,急赤白脸地喊:“你们别看她长得人模人样,其实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力气可大,昨夜里扛着我直奔山里跑,气都不带喘一下。”
谢峥从沈仪身后露出半张脸:“昨日我抄了好几个时辰的书,用过夕食便睡了,不曾起夜,更不曾见过阿奶。”
众人迎上谢峥清澈如水的眸子,心里那架天平不由偏向她。
“大年他娘,别闹了,也不怕被人笑话。”
“多半是无法接受自个儿没了胳膊,借机发疯呢。”
谢老太太百口莫辩,脑瓜子嗡嗡响,冷不丁与谢峥四目相对。
谢峥怯生生躲在沈仪身后,却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对谢老太太露出个恶意满满的笑。
谢老太太顿时炸了,跳起来喊:“你们看见没?她冲我笑呢!就是她!就是她将我扔进山里!”
众人半信半疑看向谢峥,只见她愕然睁大双眼,眼底满是受伤:“阿奶,我晓得您不喜欢我,只喜欢二叔和三叔家的哥哥弟弟,可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您不可以无缘无故地诬陷我。”
“我呸!”谢老太太啐一口,“有本事你发誓,说这事儿不是你干的!”
“够了!”
不待谢峥回应,谢义年突然大喝一声,揪过倚在墙上看热闹的谢老二,沙包大的拳头重重砸到他脸上。
谢老二嗷嗷叫:“大哥,你打我作甚?”
谢义年理直气壮:“她欺负我家峥哥儿,我便揍她儿子。”
谢峥:“......”
众人:“......”
谢义年又给了谢老二一拳,嘴角皮开肉绽,黝黑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谢老太太:“再有下次,我便去老三的私塾找孙举人,请他来评评理。”
砖瓦房里,谢老爷子一听这话,忙不迭冲出来,一把拽住谢老太太:“你这是说的什么浑话?你娘磕到头,脑子不清醒,做儿子的怎能同她计较?”
谢义年冷眼相对:“您若是不想我去找孙举人,就别让她过来胡搅蛮缠。”
“啧啧,大年连娘都不喊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呐!”
“话也不能这么说,母子哪有隔夜仇......”
余猎户正欲开喷,嘚嘚马蹄声由远及近。
循声望去,竟是两辆平顶马车。
“这马车有些眼熟。”
“似乎是前几日来找大年的那辆?”
众人齐刷刷看向谢义年,谢义年则看向谢峥。
谢峥侧首望去,马车内走出一位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那通体气度令人心生敬畏,不自觉噤声。
中年男子环视周遭,很快锁定谢峥,上前作了个揖:“想必这位便是谢峥谢小公子了。”
谢峥眨眨眼,从沈仪身后走出来:“敢问您是?”
中年男子温声道:“在下乃是县丞大人府上管家,谢小公子唤我陈管家便好。”
谢峥颇为意外,李裕的父亲竟是县丞?
思及正月里,收税的差役仗着丈母娘是县丞姑母,肆意鱼肉百姓,以及李裕的纯良无害,这莫非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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