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码头旁是一片茂盛的芦苇荡,扎根淤泥之中,大片葱茏随风摇曳。
河水绕着山,山脚下树木高耸,遮蔽一方日月。
借着皎皎月光,谢峥踏入山林。
不慎踩断枯枝,“咔嚓”一声轻响。
数十名黑衣人不约而同看过来,眼神锐利,充满警惕与杀意。
好似下一瞬,他们便腾空而起,提刀取走谢峥的性命。
其实不然。
此刻他们是案板上的鱼肉,任由谢峥宰割,是生是死皆在她一念之间。
见了谢峥,黑衣人丝毫没有为人鱼肉的自觉,破口大骂,问候谢峥的祖宗十八代。
谢峥神色未改分毫,她出生就被丢在垃圾桶里,还真不在意所谓的列祖列宗。
不过——
“朱四呢?”
黑衣人骂声一顿,须臾后爆发出更为激烈的咒骂。
“朱四你个畜生,居然敢骗我们!”
“若是让主子知晓,定将你剥皮揎草!”
谢峥环视周遭,依旧不见朱四的人影。
难不成跑路了?
谢峥眉心微蹙,忽闻角落里传出一道低弱男声:“主子,我在这里。”
循声望去,一团黑影直挺挺躺在地上。
谢峥:“......”
大意了,不小心将自己人药倒了。
谢峥没管朱四,任他躺平:“给我下药的秃驴是哪个?”
“想要将我阿娘推下河的又是哪个?”
“还有将石头推下河岸,想要砸死我阿爹的又是哪个?”
“以及凿穿船底,给马下药的。”
一句句问下来,无人回应。
仿佛对牛弹琴,又仿佛是谢峥一人的独角戏。
谢峥扬起下颌,嗓音虽稚嫩,却冷若冰霜:“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说罢,谢峥抽出钥匙刀,揪住其中一人的发髻,强迫他昂起头来,干脆利落地割破他颈侧的动脉。
最先热情问候谢峥的黑衣人抽搐两下,气绝身亡。
谢峥于林间踱步,挑拣猪肉一般,目光在黑衣人的眉眼上逡巡。
不消多时,谢峥在一人面前驻足,款款俯身:“是你吗?”
借化缘接近她,想让她死于野猪獠牙之下的秃驴。
“是你。”谢峥自问自答,手起刀落,刺穿此人喉管,低声呢喃,“我说过,别让我抓住你,否则定要摘了你的脑袋当球踢。”
而谢峥素来言出必行。
......
林间一片死寂,唯有钥匙刀寸寸割开肌理,切断颈骨的细微声响。
“咔嚓——”
“噗嗤——”
两种声音交错响起,饶是见惯了血腥的黑衣人,也被这一幕震住,心底生出一丝连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恐惧。
有血溅到谢峥脸上,臭不可闻,弥漫着令人作呕的铁锈气味。
谢峥屏住呼吸,忽略胃里的翻涌,加快手上动作。
但是没办法。
她必须立威,必须震慑住这些人。
一炷香后,谢峥拎着一颗死不瞑目的脑袋,徐徐起身。
鲜血沿着她的手指蜿蜒流下,一滴,两滴,洇入深色土壤。
此时,黑衣人们看谢峥的眼神已与疯子无异。
不知谁先开口,他们开始互相揭发。
“是他!是他想要将那个女人推下河!”
“是他们三人将石头推下河岸!”
“是他们二人潜在水里,凿穿了船底!”
“是他用浸过药的飞针让马发狂!”
好一出狗咬狗的大戏。
果然,在生死面前,朝夕相伴的情分不值一钱。
谢峥眼神嘲弄,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杀了。
浓郁血腥味炸开,惊飞枝头鸟雀。
小仇得报,接下来是大仇。
谢峥从袖中暗袋抽出帕子,擦拭刀刃鲜血:“朱四,活着的这些人里面,身手最好的是哪十个?”
朱四报出十人及其位置。
谢峥问:“他们联手,能否与朱良朱顺打成平手?”
朱四迟疑一瞬:“应当不成问题。”
谢峥又问:“他二人谁更强?”
朱四不假思索:“朱良。”
谢峥呼叫007:“兑换十二枚同心丹。”
【因宿主购买数量较多,我已为您申请五折券。】
【同心丹,5积分/枚】
【购买成功,已自动扣除积分】
【当前积分:140】
谢峥眉梢微挑,她真是越来越喜欢007了。
知情识趣,还十分贴心。
十枚同心丹下肚,谢峥双手抱臂,立于林间。
耳畔是低低的嘶吼,蕴藏无尽痛楚。
所幸此地远离人烟,否则明日又得传出闹鬼传闻。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
嘶吼声渐止,山林恢复寂静。
并非不痛,而是痛到力竭,无力出声。
谢峥言简意赅:“臣服,或者死。”
漫长死寂后,一人哑声道:“我愿臣服。”
另九人给出了同样的答案。
谢峥非常满意,将同心丹放入最先臣服的那人手中:“尔等即刻动身,将这两枚药丸喂给朱良和朱顺,带朱顺来见我,然后传我命令,让朱良......”
下达命令后,谢峥随手丢了帕子,准备回去。
朱四叫住她:“主子,剩下的人该如何处置?”
“杀了,人头留下。”
-
翌日,谢峥睡到自然醒,神情恹恹地靠在炕柜上打哈欠。
沈仪将两床被褥抱出去,放在太阳底下曝晒,见谢峥哈欠打得睫毛湿漉漉,像极了柔软无害的小动物,抬手理了理她乱蓬蓬的碎发:“昨夜早早便睡了,怎的还这么困?”
谢峥慢吞吞揉眼睛,又伸个懒腰,只觉浑身骨头都在咔嚓作响。
昨夜玩了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回到家已是下半夜,到这会儿不过睡了两个时辰,自然困得厉害。
但是没办法。
一日不查明真相,那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便一日悬在她的头上。
希望能从朱顺口中挖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否则谢峥不介意送他去见秃驴。
谢峥在炕上蛄蛹两下,把脸贴上沈仪手背,瓮声道:“许是前阵子绷得太紧,猛一放松下来,瞌睡虫也找上门了,好像怎么睡都睡不够。”
谢峥的刻苦沈仪全都看在眼里,自是心疼不已,摸摸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阿娘给你煮了个鸡蛋,还擀了面,先起来吃饭,一直躺着对身体也不好,可以中午再睡一会儿。”
“好耶!”谢峥一骨碌翻坐起身,高举双手,“阿娘最好了!我最爱吃手擀面啦!”
沈仪实在没忍住,将谢峥一把搂进怀里,狠狠一番揉搓,直揉得她东倒西歪,又笑又叫,头发毛茸茸地炸开才罢休。
望着沈仪纤细的身影,谢峥摸摸脸,忍不住叹了口气。
顶着这样一张肖似不知名某某的脸,想低调是不成了。
除非死遁,换张脸另去别处。
可如此一来,谢峥便没了黄册,没有资格参加科举。
也再没有人如谢义年沈仪一般,待她视如己出了。
谢峥搓两下脸,起身穿衣,吃饱喝足后坐在窗槛底下晒太阳,眯着眼昏昏欲睡。
“谢峥!谢峥!”
恰逢课间休息,陈端一阵风似的卷过来,身后还缀着好几个小孩。
谢峥睁开眼,陈端扑过来,一把熊抱住她,啊啊乱叫:“谢峥你竟然考了第二名,真是太给我长脸了!”
谢峥:“???”
你在说什么浑话?
谢峥掐住陈端的发髻,猛揪两下:“陈小端我警告你,别想暗搓搓给自己升辈分。”
陈端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展开了,抱着脑袋嗷嗷大叫:“谢峥!谢大峥!谢老大快松手!好疼好疼!”
小孩们见村塾一霸被谢峥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不愧是谢老大!”
“可惜谢老大再过两日就要去青阳书院读书了,往后一个月才能见她一回。”
“谢老大,听说书院奖励你一套文房四宝,我可以看看吗?你放心,我只用眼睛看,绝不乱摸!”
谢峥松开陈端,起身去东屋:“当然可以,你们随我来吧。”
“好耶!”
小孩们欢呼,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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