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沈宓打着哈欠刚坐到梳妆镜前,常九就小跑着进了殿,满面红光,神色亢奋,差点儿摔了个趔趄。
“娘娘!”
沈宓淡笑着瞥了他一眼:“当心些,什么事啊,毛毛躁躁的。”
常九行了个礼,机灵地说道:“奴才打听到了,昨天深夜,金贵人把贴身宫女珊瑚打入了慎刑司。另外又寻了由头说御膳房的菜色不新鲜,吃了身子不适,问责了首领太监王正,也抓了进去。一夜审问后,王正没抗住,供出了背后之人是德妃,但坚决不认陷害启祥宫之事,至于珊瑚她······”
“娘娘,奴婢回来了。”
沈宓闻言稍稍侧脸,便看到福灵施施然走了进来。
“你病可大好了?”沈宓状似关切地问道。
福灵蹙了蹙眉,拿捏起恰到好处的愁容,““劳娘娘挂心,不过是小毛病罢了,尽管身上还是有些不痛快,但奴婢心中又牵挂着娘娘,想着就来了。不知金贵人宫中如今情形如何,让奴婢好生担心。”
沈宓扫了眼福灵的脸蛋,气色润泽,在静澜轩一群老弱病残里,也是头一份,可不就是小毛病嘛。她笑了笑,“这不巧了,常九刚打探完消息回来呢,我们一起听听。”
常九自然是又唱念做打地说了一通,福灵忍功再好,面上几分不自然还是没藏住。
沈宓尽收眼底,有意拿捏起阴冷的调子说道:“本宫那日见金贵人怀着身孕还气势汹汹地来就不对,珊瑚身为金贵人的心腹,明明知道自家主子胎象不稳,却还行架桥拱火之事,恨不得金贵人与本宫对上,再伤了她腹中的龙胎呢。简直是居心叵测,包藏祸心。本宫听说金贵人家世显赫,自有了身孕后更是出手阔绰,没想到这贱婢还是吃里扒外、背叛旧主,后宫自然是容不下这样胆大包天的奴才!”
沈宓说着,蓦地拍了下桌子,神色狠厉地扫视了殿内伺候的宫人一圈儿,末了,落在福灵身上,“故而,金贵人让她受尽慎刑司酷刑,也不算冤枉。你说呢,福灵?”
福灵吓傻了,脸色苍白,唇嗫嚅着,话含含糊糊地黏在嘴里,根本听不清什么。
沈宓唇角轻勾,“还以为是多厉害的货色,才受了五道刑罚,嘴里就没把门儿地把什么都招了,真是个软骨头。”
常九接过话茬儿,挑着眉眯起眼,煞有介事道:“娘娘有所不知,金贵人气狠了,要嬷嬷们上去就扒珊瑚的皮,一寸寸的,专挑嫩肉上去,啧啧啧······”
福喜和福清纷纷打了个冷颤:“哎呀,别说了,也不怕脏了娘娘的耳朵。”
话音刚落,福灵却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脸色青白,额间已然蒙了层细汗。
沈宓蹙着眉,很是关切地亲自扶起她:“福灵,本宫知道你是个‘忠心’能干的,但也要仔细自己的身子,这几日就先不用来伺候了。你放心,本宫记着你的好,必会好好‘奖赏’你的。”
福灵兜头被浇了盆冷水,这是话里有话?可再看时,晴嫔人神色如常,并不能探究出什么。她竭力忍住心中的恐慌,硬扛着沈宓犹如实质的视线,唇角颤颤巍巍地挤出一抹笑意,“奴,奴婢,谢娘娘······”
“福喜,你先扶福灵下去吧。”
“是,娘娘。”
看着二人的背影,一个匀称苗条,一个瘦骨伶仃,当真是“颜色分明”啊。
沈宓扭脸看向镜中病歪歪的自己,对着常九继续吩咐道:“本宫如今病愈,这静澜轩也合该万象一新。用完早膳后,咱们继续去各宫讨要克扣的分例。否则,这满宫里的人还真以为本宫进了冷宫呢!
有了王正做例子,沈宓再去其他宫室要分例的时候,总管、领事们那叫一个高接远送。
不过自然也有没眼力见儿的,譬如尚服局下的司珍房,养了许多能人,对她这位失宠的老妃子不冷不热,还阴阳怪气儿的。
其中一位管事姑姑趾高气扬地说:“这宫中的分例都是按时定量发的,自打新帝入主紫华宫以来,就从没听说过补分例的。三年前的旧账也翻腾出来,没得叫下面的宫人说您疏于静澜轩的宫务,失了威信那就不好了。”
沈宓淡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转头就敲响了启祥宫大门。
金贵人对她那简直是判若两人,眼睛笑得都眯不开了,还拉着她的手叫起姐姐,饶是沈宓脸皮再厚,也起了身鸡皮疙瘩。
“还要多谢姐姐助我铲除了恶奴,保住了龙胎。不然,我还不知道要受德妃这个老贱人多少算计。晴嫔姐姐,珊瑚都招了,一切都是德妃指使,让我故意去触怒你,好借你的手落下我腹中的龙胎。至于王正,也是德妃的人,这每日入口的东西德妃都要恶心我,真是好毒的算计!”金贵人说着说着就义愤填膺起来,脸上的神色也很是凶狠。
“金妹妹不要客气,本宫是失过孩子的人,自然知道你怀着孩子的艰辛苦痛,哪能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呢?”沈宓拿着帕子压了压红彤彤的眼角,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甚至福喜和福清也被戳中了伤心事,跟着揉起了眼睛。
殿内一时静默无言,还是明珠有眼力见儿,忙叫人上了几道难得的点心来,笑吟吟道:“奴婢知道晴嫔娘娘爱吃蟹粉酥,便叫小厨房的人候着,这不还新鲜热乎着呢,您尝尝。”
沈宓很是受用道:“明珠真是有心了,你主子如今身子重,这启祥宫中且得靠你们这些忠仆呢。”
明珠很是动容,“娘娘说得哪里话,这些都是奴婢们应该做的。”
沈宓瞅准时机拿起一块蟹粉酥打量了下又叹着气放下了。金贵人主仆都有些疑惑,“姐姐,你这是怎的了?”
“说起来也是本宫不中用,当年没有斗过德妃那个贱人。如今德妃得皇上宠爱信重,手中握着宫权,底下的人为了讨好她,这些年来是不遗余力地作践静澜轩。本宫如今失宠落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妹妹怀着龙胎,身子金贵,可万万要小心德妃在宫中的其他人手,说不得,她一计不成又生歹心呢。”说着,沈宓不由得便添油加醋地提起今日之事。
金贵人闻言,脸色顿时黑成了锅底,“德妃!又是德妃!我当然不会放过她!”
“本宫也会为妹妹小心留意宫中的动向,略尽绵力,妹妹可宽心,这样才对龙胎有益啊。”
金贵人不由得拉过沈宓的手,很是情真意切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沈宓带着大包小包出了启祥宫,路走到一半儿,福喜和福清才回过神来,“娘娘,这金贵人怕不是也得癔症了?给咱们这么多东西?”
沈宓瞥了二人一眼,“那叫人傻钱多,奥不,什么呀,以后对金贵人放尊重些,人家是人美心善、慷慨大方!”
不说别的,光那一匣子珠宝首饰,就能顶她嫔位小半年的分例了,这才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啊!
金贵人不光有钱,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没到下午呢,慎刑司的人就去司珍房拿人了。
不过那人似乎后台颇高,没等入夜又放了回来。
可有点儿宠爱与权利的妃嫔想要整治一个奴才实在太容易了。更何况,金贵人经历了两次见红,已然草木皆兵。
没过几日那管事宫女就被同僚检举,说她贪墨财物、私自贩卖宫中之物,甚至为了上位不择手段害了几条人命,条条都是杀头的大罪,自然再次被请进了慎刑司。
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出来。
福喜看着自家娘娘整天拿着金贵人这根鸡毛当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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