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嶂不想与之缠斗,折腿欲起身,衣袖却被人扯住,花蝴蝶眼中流露着怕意,轻晃道:“有鬼啊!三郎……”
她是真怕那女鬼,连武艺高强的聂封都险些死在她手里,更莫说她只会点三脚猫功夫。
薛蛮睡房梁,没她躺的余地,孙羡之不会武功,那就只有沈嶂了,“是三郎带我出来的,才遇上这要命的女鬼,你不能始乱终弃。”
沈嶂眸底掠过惊慌,针扎般甩开被扯住的衣袖,沉声道:“休要胡言乱语!”
动什么怒?
烛影朦胧昏黄,花蝴蝶望向沈嶂凌厉的眉眼,也不辩解什么,就委屈地盯着他,等着下文。
对上她有些戚哀的眼神,沈嶂眼皮轻跳了下,面容依旧冷若冰霜,活像是他欺了她。
半晌的沉默对峙中,终是沈嶂觑了眼不远处的细麻绳。他捡上又走回来,边走边将麻绳的一头绑住自己的手臂,将另一头丢给花蝴蝶,“绑上,我睡门口,你若有事便扯绳子。”
花蝴蝶“唔”了声,用绳子绑住左臂,又抬眼去打量倚着门板阖眼的人,修长的双腿交叠而坐,看上去倚得不是很舒服。
她舒服就够了。
安心往下躺,裤子碰到伤口引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伤在大腿,要脱裤子搽药。
屋里都是男子,不太好办。
耳边风雨声连连,轰隆隆的雷鸣未曾停歇,烛蜡滴泪,于案桌凝结起一团晶莹。
夜深时分,花蝴蝶悄然起身,动作甚是轻。
刚想解麻绳,手臂霎时被只铁手钳住,滚烫的热度透过布料传来,抬头撞进双深邃幽沉的眼,惊叫都凝在了嗓子眼,半点声音都发不出。
是沈嶂。
他怎么跟鬼一样无声无息就贴近了!
“你起来作甚?”沈嶂的嗓音还带着初醒的沙哑。
“我…我想…”花蝴蝶吓得还没缓过来,咽了咽唾沫回道,“我骑马磨伤了大腿,想趁大家睡熟后上药。”
沈嶂闻言松手,往下瞥了眼她的裤子,自觉冒犯又迅速移开视线,低声道:“随我来。”
花蝴蝶起身,随他来至昏暗的角落。
“背过身去。”还是那副命令的冷硬语气。
花蝴蝶不明白沈嶂是什么意思,还是背过身,而后听得悉悉索索脱衣物的轻响。
困惑中又听见低沉沙哑的声音,“转回来。”
她依言转回身子,对上了一堵黑沉沉的肉墙。
沈嶂背身而立,向后的双手撑着脱下的外袍,各自抵住左右墙壁,在这夹角里给花蝴蝶圈出块私密的地方,谁也看不见。
花蝴蝶道了声谢,便小心翼翼将裤子褪至腿弯处,自顾自上药,冰凉的药膏一碰到伤口,她不禁轻“嘶”了好几声。
周遭太过昏暗,她没瞧见某人越来越红的耳根。
孙羡之给的药甚好,才抹上,火辣辣的痛感便消失了。
待到了翌日清晨,花蝴蝶竟发现布料碰到伤口再也不疼了,药效好得惊人,这药想必很贵。
稍作拾掇下楼,见到了在大堂围坐的众人。
褚桓看见沈嶂一行人下楼,顿时朗声笑道:“人齐了,就说那女鬼骗人的,大家这不都好好的!”
堂中人眼下一片青黑,瞧着都没睡个安稳觉,此刻才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担惊受怕地度过诡异的黑夜,眼下四处亮堂,委实叫人安心不少。
柔和的晨光穿过木头之间的缝隙,斑驳地散落于堂中,点缀在围桌人的身上。
小二端来热气腾腾的青菜烧饼,还有稀饭和咸菜,众人便用起了朝食。
花蝴蝶喝了口稀饭,抬眼扫视一圈,开口问道:“怎不见掌柜的?”
众人用朝食的动作一滞,面面相觑后看向小二,小二脸色一白,摇头后不确定道:“许…许是还未醒?”
老人觉少,何况昨夜出了怪事,定然睡不好,这话怎么都说不通。
朝食顿时用不下去了,众人不由得面露惊恐,看向彼此,聂封仿佛又被女鬼掐住了喉咙,连气都不敢喘。
沈嶂定音道:“掌柜住在何处?带我们去。”
小二带着众人上楼,转过拐角,步履沉重走向长廊尽头的屋子。
谁也不说话,神情凝重,惴惴不安中又有几分侥幸,许是杯弓蛇影,想多了。
待房门敞开,屋中并无血腥的画面,众人踏入房中,环视后没看见老掌柜的人影,最后将目光落在被衾隆起的床榻上。
小二试探地喊了声掌柜的,无人应。
他大着胆子上前,推了推面朝里睡的老掌柜,还是没动静。
沈嶂一把掀开被衾,扯被的刹那带动人身转平,一张死死瞪大双目的脸赫然映入眼帘!
“啊!”琼娘扑进褚桓的怀里。
小二吓得坐倒在地,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聂封惊悚,“死人…真死人了……”
花蝴蝶垂眼看向老掌柜,他的脸呈肿胀的青紫色,眼眶中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凸起的眼球几乎要掉出来,真死不瞑目。
顺着沈嶂拨开衣襟,又看到了颈项上缠绕的紫黑伤痕,边缘结着血疤的细点,伤痕往上延伸至耳后,勒得极深。
玄寂眉头紧蹙起来,双手合十,对着老掌柜的尸身念了句“阿弥陀佛”,随即转动缠绕在手腕上的念珠。
沈嶂看了眼孙羡之,孙羡之便上前查看,顺手为老掌柜阖上了双目。
沈嶂鹰隼般的黑眸缓缓扫过众人,又审视屋子。
花蝴蝶盯着孙羡之验尸,余光看见床下似有血迹,忙道:“床下有东西。”
薛蛮闻言俯身而下,伸手掏出一物。
带着血的麻绳。
薛蛮想交给孙羡之,又想起他不喜碰腌臜物,便自己拿着靠近老掌柜的颈项,比对后问道:“如何?”
孙羡之点头,回道:“尸身无其余致命伤,的确是被勒死的。”
“怎么会?”小二难以置信,声音发抖,“是谁下的手?为什么要杀掌柜的?”
孙羡之晃动折扇,挑眉道:“自然是鬼杀的。”
小二恍然大悟,“鬼!是昨晚那个女鬼!”
聂封开口道:“不对,大家昨晚也看见了,那女鬼并无实体,是一团光影,而且若是女鬼杀人,她何必要用勒死人的法子?这怎么看都像是人做的。”
玄寂身旁的白面书生接住话,“我想,孙公子说的不是昨晚的女鬼,而是我们之间的鬼。”
孙羡之颔首,“还是张公子懂小生。”
张生朝孙羡之行了个叉手礼。
众人闻言沉吟,看向彼此的眼神中多了些猜忌。
出不了客栈,也无法敛尸,众人便商量着将老掌柜的屋子锁了,玄寂要为其念经超度,其余人便先行下了楼。
聂封用刀柄敲了敲墙壁,对着不动分毫的铜墙铁壁叹息,看向围坐的众人,“这下咋办?女鬼的话应验了,我们都会死!”
“到底是谁杀了掌柜的?”琼娘害怕,“我们当中真有恶鬼吗?”
褚桓立即道:“昨夜,内子与我一直在房中,未曾出过门。”
张生也跟着道:“我昨夜同玄寂大师在一起,也未出过门。”
几人说着便看向花蝴蝶几人,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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