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薛蛮怒吼一声,手中的刀已经架在了小二肩上。
“诸位都瞧见了,他们还想杀我啊!”
众人看向持刀的薛蛮,面色有些凝重,大有众矢之的意味。
沈嶂抬臂,亮出牙牌,沉声道:“锦衣卫指挥佥事,沈嶂在此,想死的尽管造次。”
众人定睛看向他手中的象牙圆牌,质地温润却泛着冷白的光泽,五爪云龙纹盘绕牌面,纹饰正中刻着“锦衣卫指挥佥事”几个大字,大字下又连着“沈嶂”二字。
饶是乡野村夫,也对这位活阎罗的大名如雷贯耳,更没人敢冒充锦衣卫的。
小二霎时如中雷劈,满身冷汗,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变脸速度之快,让花蝴蝶不禁感叹身份的威力,要不人人都想做官呢。
褚桓恭维道:“难怪几位大人看着气度不凡,原是锦衣卫的上差!”
沈嶂收回牙牌,装回腰间悬挂的锦囊中,此番微服南下,他与薛蛮连绣春刀都未带。
“本官只听实话,”他睨向小二,“说。”
“大人明鉴!小的…小的真没有杀害掌柜的!小的昨夜确实起过夜,去净房后不过片刻便回了!而且……”
小二欲言又止,沈嶂追问:“而且什么?”
小二大着胆子回道:“方才小的冲撞大人,是觉得不平。”
“为何不平?”
“大人一口咬定,杀人的是和掌柜相熟之人,光凭掌柜的神情便能轻率笃定吗?”
这是在质疑沈嶂的判断,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花蝴蝶顿时有些佩服他。
沈嶂面容冷峻,俨然不耐烦了。
手段雷霆的锦衣卫指挥佥事,没有必要同嫌疑犯解释什么,花蝴蝶站出来道:“除了掌柜的神情,还有一事只有相熟之人才能做到。”
沈嶂睨了她一眼。
花蝴蝶继续道:“适才你带我们去寻掌柜,除了你,其余人对去掌柜房间的路都流露出不熟的模样,而掌柜是死在自己的床上,连掌柜房间都不知晓在何处的人,又怎么去杀人呢?”
众人边听边点头。
“故而,杀人凶手只会是清楚道路的人,而我们这里的人,除了你与……”花蝴蝶看向王胖子,也不知他叫什么名字,跟着小二唤人家胖子不好,便抬手指了指,“除了你与这位,其余人都是昨夜才来此投宿的,想来根本不知掌柜的房间在何处。”
她说完便回沈嶂身边,聂封听明白话,看向小二和王胖子,确定道:“所以,杀人凶手就在这两个人当中!”
言之凿凿,小二也听懂了,瞪着双眼看向王胖子,随后豁然醒悟,“是你,是你杀了掌柜的!”
“我平日与掌柜甚好,我为何要杀他?”王胖子反驳,“掌柜总是骂你,你定是积怨已久,你这个贼喊捉贼的凶手!”
“我没有杀掌柜,那就只有你个死胖子!你还想嫁祸给我!”
“明明是你嫁祸于我!你好狠毒的心肠,往日掌柜给我什么好东西,我都想着你,你竟如此害我!”
一时争执不休,吵得花蝴蝶耳朵疼,抬手想捂之际似听着轻微的动静,沉下思绪再度详听,那声响越来越清晰,蹙眉道:“她来了。”
无头无尾的话语引来众人侧视,沈嶂垂首问道:“谁来了?”
还不等花蝴蝶解释,熟悉的轻柔吟唱缓缓回荡。
“哼哼…哼哼哼……”
争吵不休的两人顿时歇战,花蝴蝶脸色一变,扭身便躲在了沈嶂身后。
天塌下来,有高个的先顶着。
飘渺遥远的吟唱渐渐靠近,众人听到吟唱皆面露惊慌。
青天白日也能有鬼不成?
屏息凝神,落针可闻的寂静中独剩下如摇篮曲的轻吟,半晌后轻吟停了,却不见女鬼的身影,正当众人困惑无措时,不远处的墙壁上赫然闪出一道门。
这道门甚是诡异,只有门框,没有门板,而且门框连着框内满是浑浊的光影,宛如黑深的水中漩涡,会将靠近的人吸进去。
琼娘惊道:“这是什么?”
无人能答个所以然来,孙羡之与沈嶂对视了一眼,回道:“死门。”
琼娘不解,“死门?”
孙羡之微微颔首,“‘白日公投恶鬼入死门’,想必这就是那女鬼说的死门。”
听着这话,有人白了脸,也有人暗暗松了口气,个个心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琼娘沉思须臾,接着问道:“是不是我们把杀掌柜的恶鬼投入死门,我们就能出去了?”
话是这样说没错,孙羡之却没有答复,反而是聂封疾言厉色道:“那还等什么?赶紧投了恶鬼,我们就解脱了!”
又是一片谁也不答话的寂静,聂封想起昨晚险些被女鬼掐死的惊险,急道:“你们说话呀!”
谁也不愿挑破,各自都有小心思。
聂封急得快跳起来了,见无人给个定论,便看向沈嶂,问道:“沈大人,您是身份尊贵的官老爷,您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明摆着想让沈嶂做先开口的恶人,反正锦衣卫恶名昭彰,多一件少一件也无妨。
花蝴蝶不由得审视聂封,原以为混江湖的侠客不像做官的玩弄心术,眼下看来,是人都差不多,他这招借刀杀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如此浅显的圈套,怕是玩不过沈嶂这只老狐狸。
果不其然,沈嶂并未接招,只道:“此事蹊跷颇多,尚需查探。”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谁也不想当恶人,那这个恶人我来当!”聂封急而生怒,“只要恶鬼不除,今夜还会死人!”
他扫视众人,“谁也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死人,为今之计,只有先把恶鬼除了,我们才能保命!”
琼娘不忍道:“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哪能说让谁入死门,谁便入死门的?”
聂封瞪大眼睛,活像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那恶鬼杀了人!掌柜的尸体还在屋里!杀人偿命,你们在心慈手软什么?”
此言一落,众人沉默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聂封看向有嫌疑的小二和王胖子,眼神阴狠,“你们其中必有一鬼。”
“我真没杀人!”小二又惊又慌,举起三根手指,诚恳道:“我发誓,若我所言有半分虚假,定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这种毒誓都敢立,在场之人不禁软了几分态度,王胖子见状忙发誓道:“我若说了假话,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两个人都将狠话说绝了,毕竟谁轻了,就可能被众投进死门。
众人闻言都不知如何是好,杀人恶鬼就在两人中,但又分不出到底是谁。
聂封红了眼,语气狠厉道:“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他的话未言明,其余人却都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他是想将小二和王胖子两个人都投进死门。
有嫌疑的人都死了,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花蝴蝶眉心一跳,看向聂封的眼神多了忌惮,是个狠人。
气氛凝重的吊诡中,玄寂出言缓和道:“阿弥陀佛,不可妄造杀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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