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若能如期成婚,作为叔侄媳妇,想必是会认识他。可阴差阳错,他们第一次相见,竟结下了血海深仇,如此,不认识也罢。
樊玉清眼底情绪复杂,愣了良久,总归与他隔着山海,剪不断,理还乱。
“亦或是本王与你有何仇怨?”
他自小穿梭于朝野纷争,明争暗斗的环境中,谁眼珠子怎么转,往哪儿转,转到哪儿,他能一眼定乾坤。
“殿下说笑了,臣女以前不曾见过殿下,又与殿下哪里来的仇怨——”
“是吗?”
承垣王言语咄咄相逼,令樊玉清有些招架不住,倒是真的有仇怨,可她怎么敢说,如今还未到那场杀戮的时候,即便说了有谁会信,说不定还会治她胡言乱语、妄扣罪名之罪。
——说她重活一世,知晓当日种种?恐是会被当成癔症人,乱棍打死也是轻的。
“是。”
重生之后她本就不想嫁人,如今仇人成了自己未来的叔叔,自己成了仇人的侄媳妇,低头不见抬头见,平白让老天爷开了这个玩笑。
——不过,倒也是个机会。
“那便有意思了。”承垣王声若蚊蚋,樊玉清不经意间对上他那狩猎般的眼神,瞬间如临深渊,生嚼无涎。
樊玉清上一世对他早有耳闻,父亲经常提起他,话里话间便是夸赞连连,大邺有他,国运昌隆,百姓安居,可父亲怎么没说过他暴戾恣睢,冷漠无情啊。
皇上他都不放在眼里,如若鲁莽行事,可能连具完整的尸体也难留下。
“日后还要烦劳殿下操心劳力了,”樊玉清见他眉头微微一怔,“臣女向来胆小如鼠,就算见到只灶蚂子恐怕也会被吓破胆子,如殿下所说,这般胆小,确实不合适做临孜王殿下的王妃,臣女跟着殿下定会好好练,好好学。”
“……”
承垣王显然是被她急转的态度怔住,不只是他,还有僚子,末风——
“那便更有意思了。”
“殿下!”僚子显然不知樊玉清的意思,在她眼中只觉得姑娘疯了,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承垣王,若是真的跟着他学,学什么?杀人吗?往后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我们姑娘身子还未痊愈,昏迷了这么久,许是脑袋昏沉,奴婢这就带着姑娘回去,请太医好生诊治。”
“倒是,”承垣王话语轻蔑,“这接春的风向来无情,你家姑娘这般羸弱,是该请太医好好瞧瞧,若是日后折在本王这儿,那便显得本王无情了。”
僚子慌张的搀着樊玉清往回走,如今别说去向太后谢恩了,回绛雪阁的这段路都是前途茫茫啊。
“等等——”
承垣王往前走了几步,僚子搀着樊玉清就颤颤地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听到他哼笑一声,“姑娘,我们来日方长。”
……
绛雪阁内,一片寂静、冷清,那扇门好似隔绝了外界的喧嚣;残阳留下的几缕余晖透过窗棂洒了进来,使得屋内略微存些了暖意。
樊玉清双手捧着圣旨已经看了良久,彷佛要将其看出花儿方才罢休——
每个字都一模一样,上一世的圣旨,明明是乞巧宴后,她与皇后相聊甚欢,皇后言语间、眉眼间尽是满意的姿态,方才从中作梗劝得皇上赐婚。
这一世,又是因为什么?
圣旨来的突然,实在令她惶恐。
僚子端着一碗薏仁甜汤进来,看到樊玉清抱着圣旨愁眉不展,表情淡淡的模样,开玩笑道:“姑娘,圣旨虽尊贵,但也不至于如此爱不释手吧。”
“死丫头,你又讨打。”好在因为僚子的这个玩笑,使她一笑。
“问吧,”樊玉清见僚子欲言又止,探头探脑的模样,率先开了这个口,“不然又该想法子闹我了。”
“姑娘,今日实在不该答应承垣王殿下,您明明那么想念夫人,明日便能回府,现在还不知要待多久呢,”僚子轻叹一口气,“您今日对他失了礼,往后他定会想法子折腾姑娘,况且他——”
不是什么好相处人,简直不是人。
“我也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我要让他知道,他留我在身边是他这一生中最错误的决策。”樊玉清信誓旦旦地说着,彷佛忘记了今日被承垣王吓趴在地的事情。
僚子瞠目结舌,无奈摇了摇头,姑娘这是非要去摸一把老虎的屁股喽。
‘咯吱——’
绛雪阁的房门被轻轻地的推开。
“千莹,你来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樊玉清放下手中的圣旨,迎上前去。
僚子将圣旨收好,悄然的退下了。
“我是来道喜的,日后你便是临孜王的王妃了,咱们这群女儿家,数你有福气。”
说话的是左骑将军沈群的嫡女,沈千莹,与樊玉清是多年好友。
“福由天定,这当真是福气吗?”
樊玉清拉她坐下,语气些许沉郁。
沈千莹是位标致的美人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落落大方,说话的声音也是轻声细语——
“是天大的福,”她莞尔一笑,随即忽显紧张,“听说你今日惹上了承垣王殿下?”
这么快便人尽皆知了吗?
“嗯,御春亭歇脚时,巧合碰上。”
“他可比教习嬷嬷厉害千倍万倍,你不知道他……你怎么敢的——”
沈千莹语气间全是关心,甚至是要劝她切勿莽撞行事。
樊玉清自然听说了他的风评,只是千莹深居闺阁,自小身子孱弱,不似其他将军的女儿,能够上阵杀敌,为何也表现的如此惧怕他?
难不成千莹也被他‘教导’过?
“他什么?”
“我哥哥是他手下的将领,我听他与父亲说起,承垣王残忍无比,将人的脑袋当做球踢,甚至是——”沈千莹脑海中瞬时涌出了些画面,有被吓到,“甚至将其刺入铁枪置于城楼上做灯笼。”
樊玉清身子颤栗两下,她这是惹着活阎罗了?
“但是,他从来不会为难妇孺。”
沈千莹将哥哥的话一字不差的传给了樊玉清。
是吗?
她的母亲就是妇人,他还不是用一把匕首了结了母亲。
还是说,他没有将母亲的头颅挂于城墙上做灯笼,便是最大的恩典了?
樊玉清对他愈发的恨意,眼底刀人的意味明显。
“玉清,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当日那一箭留下遗症了?”
“没事,我只是替那些人惋惜罢了。”
沈千莹轻呼一口气,“其实,承垣王虽然手段残忍了些,可那些人到底是敌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最不好过的人理应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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