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君揽镜蹙蛾眉,誓将绮罗换纤姿。餐餐素碗盛玉粒,仅容春燕衔卵归,夜阑忍看酥酪冷,瘦却三分犹自痴。
宇宙纪年3033年,悬浮在星轨中的璞竺大陆被七色光晕笼罩,琉璃云絮在琥珀色天空中缓缓流淌。兰君倚着珊瑚雕成的窗棂,指尖抚过鲛绡裁就的浅蓝色裙摆,铜镜里映出她圆润的下颌与微微隆起的小腹,珍珠发簪随着叹息轻轻晃动。
"人鱼族的腰肢该如海藻般柔软。"她将贝壳梳妆匣重重合上,珍珠粉扑簌簌落在青玉案上。作为南城郡主,她自小在珊瑚宫殿里被鲛人侍女捧在掌心,连游过暗流时都有人鱼骑士开道。可前日参加星际舞会,太阳神玉君那身金丝绣着星纹的锦袍掠过她身侧,转身却对身材曼妙的月神轻笑,兰君攥紧腰间的鲛珠,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次日清晨,兰君站在悬浮着发光水母的餐厅,望着侍女端来的云纹玉碗。米粒在晨曦中泛着莹白光泽,堆得如同小山。"从今日起,每餐只留鸡蛋大小。"她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的星雀,鲛绡广袖扫过桌面,惊得玉碗里的米粒簌簌跳动。
深夜的宫殿静谧得能听见星砂流动的声音,兰君蜷缩在冰玉榻上,鼻尖萦绕着厨房飘来的酥酪甜香。月光透过水晶穹顶洒在她脸上,映出眼底的倔强。她想起北极大帝风君的两位宠妃——紫薇妃身着缀满星辰碎屑的紫罗裙,梅君披着由千年寒梅花瓣织就的银白披风,两人在星际宴会上的舞姿令所有目光为之倾倒。"我定要比她们更美。"她咬住丝绸被角,泪水浸湿了绣着珊瑚图案的枕套。
三日之后,兰君踩着缀满珍珠的琉璃履,在云端花园遇见了玉君。金色锦衣上的星芒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手持鎏金权杖,琥珀色眼眸扫过兰君略显憔悴的面容:"郡主近日面色不佳,可是染了星际流感?"
兰君强撑着微笑,浅蓝色裙摆被星风吹起:"不过是想试试新的膳食之道。"她瞥见玉君腰间新换的月神流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将脊背挺得更直。远处传来空灵的乐声,那是风君带着紫薇、梅君乘坐星舟经过,紫白两色华服在云间若隐若现,宛如两朵盛放的昙花。
当夜,兰君在月光下对着镜子转动腰肢,发现浅蓝色裙裾终于不再紧绷。可胃部传来的绞痛让她扶住梳妆台,指尖触到冰凉的珊瑚,忽然想起儿时母亲说过:"人鱼最美的不是身形,而是眼中的光。"但玉君转身时的笑容,风君两位宠妃的绝世容颜,又在脑海中交替浮现。她颤抖着拿起贝壳食盒,盒中那团鸡蛋大小的米饭,在幽蓝的星光下泛着冷寂的光。
星轨转动间,第七日的黎明裹挟着极光掠过珊瑚宫殿。兰君扶着镶嵌星砂的立柱起身,鲛绡裙摆垂落时竟发出簌簌轻响——原本束得紧绷的银丝腰带,此刻竟空出两指宽的间隙。她望着铜镜里凹陷的面颊,忽然想起前日在星际集市,风君的白袍掠过人群时,那两位宠妃一左一右环住他手臂,紫薇妃的紫罗裙绣着会随光线流转的星轨,梅君的银披风缀满会吟唱的冰晶蝴蝶,而自己却连靠近玉君时,都要小心翼翼吸着气。
"郡主,玉君殿下邀您共赏星河瀑布。"鲛人侍女捧着冰蓝礼盒的声音惊醒了她的思绪。打开盒盖,一件月白色轻纱长裙静静躺在星辉绒布上,领口缀着会呼吸的夜光珠,仿佛银河坠入裙摆。兰君咬着唇将腰带又紧了三分,却在踏出宫殿时踉跄半步,悬浮在空中的发光水母群发出担忧的嗡鸣。
星河瀑布在星云交界处翻涌,璀璨的星屑如碎钻般洒落。玉君倚着鎏金栏杆,金色锦袍上的太阳纹在水雾中若隐若现。"听闻郡主近日痴迷星食术?"他递来一杯泛着极光的琼浆,琥珀色眼眸映着飞溅的星光,"可知道过度节食会让肌肤失去珍珠般的光泽?"
兰君指尖刚触到杯盏,远处突然传来空灵的乐声。三艘镶嵌着冰晶的星舟破开云层,风君的白袍猎猎作响,紫薇妃与梅君如并蒂莲般立在船头。紫罗裙与银披风在星风中舒展,梅君抬手拨弄琴弦,冰蝴蝶振翅间竟凝成一曲《星夜谣》。
"比起舞姿,还是歌喉更能打动人心。"玉君忽然靠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兰君耳畔,"明日星际歌会,不知郡主可否愿意一展人鱼族的天籁?"兰君望着他腰间晃动的月神流苏,胃部突然传来尖锐的疼痛。她强笑着应下,却在转身时瞥见风君投来的目光——那双幽蓝的眼眸里,竟藏着她看不懂的复杂神色。
深夜的宫殿,兰君跪在铺满星砂的地面,颤抖着将最后半块星光面包推离掌心。窗外,紫薇妃的紫罗裙与梅君的银披风在云层间若隐若现,她们的笑声混着星风传来。"人鱼最美的是歌声..."母亲的话与玉君的邀约在脑海中交织,兰君攥住腰间快要松开的银丝,对着月光张开嘴——可发出的,却是虚弱的呜咽。
星际歌会那日,悬浮在云端的琉璃舞台被万千星萤环绕,穹顶垂落的光带如同液态银河。兰君站在后台,指尖反复摩挲着月白色纱裙上的夜光珠。当她瞥见镜中自己愈发凹陷的脸颊,耳垂上的珍珠坠子竟显得格外沉重——为了更贴合这身新裁的衣裳,她今早连那鸡蛋大小的米饭都省了下来。
舞台突然震颤,十二只星象兽拉着的鎏金辇驾缓缓驶入。玉君端坐在辇中,金色锦衣上的太阳纹随着他抬手的动作流转出炽热光芒:"本以为能听到人鱼族的天籁,没想到歌会开场前,竟有人连站都站不稳?"他唇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琥珀色眼眸扫过兰君微微发颤的膝盖。
人群突然发出惊叹。风君的冰晶星舟破云而来,紫白双色身影如同流光倾泻而下。紫薇妃的紫罗裙展开时化作漫天星轨,梅君的银披风扬起的瞬间,千万冰晶蝴蝶振翅形成晶莹屏障。"听闻南城郡主为了瘦身,连说话的气力都没了?"梅君指尖拨弄琴弦,冰音中藏着嘲讽,"这副模样,倒像是被抽走了半条命。"
兰君感觉脚下的星砂开始旋转,胃部的灼烧感几乎要冲破胸腔。她踉跄着扶住镶嵌星钻的立柱,却在此时撞进一双幽蓝的眼眸——风君不知何时已穿过人群,白袍上的北极星纹泛着冷冽光芒。"何苦如此?"他伸手欲扶,却被兰君偏头避开。
"我很好。"兰君扯出一个苍白的笑,裙摆下的鱼尾在星砂中蜷成颤抖的弧度。她想起昨夜对着镜子,用金线将腰身又收紧了三寸,月光落在凹陷的锁骨处,竟能盛住几滴星露。而此刻,玉君注视紫薇妃起舞的眼神,风君两位宠妃交头接耳的窃笑,都像银针般扎进她的心脏。
当报幕声响起,兰君踩着虚浮的步子走上舞台。聚光灯下,她的月白色纱裙空荡荡地飘着,仿佛一具被抽离灵魂的躯壳。深吸一口气时,胸腔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而台下玉君与风君截然不同的目光,正像两团冰火灼烧着她的后背。
兰君张开干裂的嘴唇,试图唱出第一句人鱼族的古调。可喉咙里像塞着无数细小的冰晶,每发出一个音符都撕扯着她的声带。台下的玉君微微皱眉,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鎏金辇驾的扶手,原本期待的眼神渐渐被失望取代;风君则握紧了腰间象征北极权力的星芒玉佩,幽蓝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紫薇妃和梅君依偎在风君身侧,紫罗裙与银披风交叠出妖冶的光影。“这哪里是唱歌,倒像是濒死的人鱼在哀鸣。”紫薇妃掩着嘴轻笑,发间的星辰碎屑随着动作簌簌坠落;梅君拨弄琴弦的手顿了顿,冰蝴蝶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震得周围观众纷纷捂住耳朵。
兰君眼前的星光开始扭曲,她看见玉君移开了目光,转而与身旁的月神低语;风君的两位宠妃笑得花枝乱颤,而风君本人正越过众人,白袍猎猎作响,似乎想要上前。“不能输……”她在心底嘶吼,强撑着唱出高音,却不料眼前一黑,整个人朝着台下栽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道光芒同时射向舞台中央。玉君金色锦袍上的太阳纹骤然爆发出耀眼光芒,凝成光带想要托住兰君;而风君的白袍泛起北极光般的光晕,无数星尘汇聚成柔软的垫子。最终,兰君坠入一片带着寒意的星辉中,朦胧间,她听见紫薇妃尖锐的质问:“殿下这是何意?为了个瘦得脱相的人鱼,竟动用北极神力?”
“退下。”风君的声音冷得像万年玄冰,他低头凝视怀中的兰君,苍白的脸颊上还沾着破碎的夜光珠。玉君踏着金光走来,琥珀色眼眸里满是焦急:“快传星际医师!若她有个好歹……”
兰君在昏迷前,恍惚看见水晶穹顶外流转的星河,想起那些深夜里对着月光啃食的鸡蛋大小的米饭团。她想,或许自己真的错了——当她瘦到连歌声都失去灵魂时,无论怎样的身姿,都换不来心上人的驻足。
兰君在氤氲着星露气息的寝殿中苏醒,入目是流转着银河微光的穹顶。她想要起身,却发现周身缠绕着泛着蓝光的星网——那是北极大帝风君独有的疗伤秘术,丝丝缕缕的寒气正渗入她的经脉,缓解着胃部灼烧般的剧痛。
"醒了?"低沉的声音裹挟着冰原气息从阴影中传来。风君褪去华贵的白袍,只着一袭素色长衫,额间的北极星纹黯淡无光,显然为了救治她消耗了大量神力。他抬手拂过星网,冰蓝色光芒在兰君苍白的脸颊上跳跃,"何苦为了旁人眼中的纤瘦,将自己逼至绝境?"
门外忽然传来鎏金步摇的声响,玉君踏着璀璨的日光闯入,金色锦袍上的太阳纹灼烧着周围的空气:"本皇子的邀约竟成了催命符?"他琥珀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怒焰,却在触及兰君凹陷的脸颊时化作心疼,"你的人鱼族医师呢?为何没阻止你如此作践自己!"
寝殿的水晶门被猛地推开,紫薇妃与梅君并肩而立。紫薇妃的紫罗裙上的星轨图案诡异地扭曲,梅君银披风上的冰晶蝴蝶发出不满的嗡鸣。"殿下们这般紧张,倒显得我们姐妹成了恶人。"紫薇妃轻笑,眼尾的星辰碎屑随着笑意闪烁,"不过是为了美貌自讨苦吃,当真是..."
"够了!"风君周身寒气暴涨,冰晶在地面蔓延,"兰君身为南城郡主,人鱼族的公主,何时轮到你们置喙?"他转身时,兰君瞥见他后颈浮现的暗纹——那是过度使用北极神力才会出现的反噬印记。
兰君挣扎着想要起身,鲛绡裙摆滑落露出嶙峋的脚踝。她望着玉君握紧的拳头,风君眼底的疼惜,突然想起儿时在珊瑚宫殿,母亲将珍珠项链戴在她颈间:"我的小公主,真正的美是从灵魂里绽放的光芒。"而此刻,她耗尽心血追求的纤瘦,却像牢笼般困住了自己。
"我..."兰君沙哑开口,声音在寂静的寝殿中回荡,"我想再吃一碗米饭,像从前那样。"话音未落,玉君已挥袖召来鎏金食盒,里面躺着冒着热气的星米;风君则指尖轻挥,将星网化作点点星光,温柔地覆在她单薄的肩头。而门外,紫薇妃与梅君对视一眼,紫罗裙和银披风在冷风中猎猎作响。
鎏金食盒缓缓打开,蒸腾的热气裹着星米特有的清香扑面而来。兰君望着那团超出鸡蛋数倍的米饭,眼眶突然发烫。玉君单膝跪地,金色锦袍拖曳在缀满星砂的地面,他用镶着日曜石的银匙舀起米粒,琥珀色眼眸里盛满不容拒绝的温柔:"张嘴。"
风君袖中滑落一枚冰晶小碗,北极寒雾凝成的汤匙轻巧接住玉君递来的食物。他周身萦绕的寒气不知何时化作柔和的光晕,白袍下摆垂落的星纹随着动作轻轻颤动:"慢慢吃,没人会抢走。"两位帝王的动作默契得惊人,倒像是早已排练过无数次。
紫薇妃的紫罗裙突然剧烈翻涌,裙上的星轨图案扭曲成狰狞的漩涡:"殿下们这般细心,倒像是在养金丝雀。"她发间的星辰碎屑簌簌坠落,在地面溅起幽紫色火花。梅君则轻抚银披风上噤声的冰晶蝴蝶,朱唇微启:"人鱼族的公主若只能靠别人喂食,倒失了几分骨气。"
兰君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胃部的空虚与心底的不甘同时翻涌,她突然伸手夺过玉君手中的银匙。浅蓝色鲛绡袖口滑落,露出手腕上因过度节食浮现的淡青色血管,却将第一口米饭稳稳送进嘴里。软糯的星米在舌尖化开,带着阳光与海水交织的味道,让她想起儿时在珊瑚丛中追逐发光水母的午后。
"从前是我糊涂。"她咽下食物,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目光扫过玉君怔愣的面容与风君欣慰的浅笑,"人鱼族的歌声能震碎星石,靠的从来不是瘦弱的身躯。"说罢,她转头望向门口,苍白的脸颊因进食泛起淡淡血色,"倒是两位姐姐,总盯着旁人的身材,莫不是对自己的美貌也没了底气?"
紫薇妃的冷笑僵在唇边,梅君拨弄琴弦的手骤然收紧,冰音在殿内炸开细小的裂纹。风君忽然低笑出声,白袍扬起的瞬间,无数北极星屑簌簌落在兰君发间,为她的浅蓝色裙摆镀上一层冷冽的光。玉君则重新盛满银匙,这次将食盒轻轻推到兰君面前,金色锦衣上的太阳纹灼灼发亮:"明日起,本皇子的御膳房随你差遣。"
窗外,七色极光突然暴涨,将整座宫殿染成梦幻的色彩。兰君捧着温热的食盒,第一次觉得,真正的光芒或许不需要刻意雕琢——就像此刻,她不必再蜷缩在鸡蛋大小的米饭后,也能接住来自整个星辰的目光。
星夜渐深,琉璃窗外的极光如绸带翻卷。兰君握着食盒的指尖微微发烫,余光瞥见紫薇妃紫罗裙上扭曲的星轨图案,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赠予她的鲛珠项链——那枚浸透过人鱼族千年歌声的珍珠,此刻正静静躺在珊瑚匣底。
“既然郡主重拾胃口,不如明日便去我的冰晶花园赏雪?”风君抬手轻挥,寝殿四壁顿时浮现出北极雪原的幻影,白袍上的星纹与窗外极光遥相呼应,幽蓝眼眸里藏着蛊惑人心的温柔,“梅君新谱的《寒星调》,正缺一位能驾驭人鱼高音的歌者。”
玉君周身骤然腾起灼热的金光,金色锦袍上的太阳纹迸发出刺目光芒,将风君投来的幻影尽数驱散:“菩提国的冰雪再美,也不及我璞竺国的星砂温泉。”他将鎏金食盒往兰君身前又推了推,琥珀色眼眸中燃烧着不容置疑的霸道,“明日随我去日光城,尝尝用十三种星果熬制的补身羹。”
紫薇妃“嗤”地笑出声,紫罗裙无风自动,发间星辰碎屑如流星般坠落:“两位殿下倒像护崽的神兽。”她摇曳着身姿逼近兰君,紫瞳中流转着算计的光芒,“不过人鱼族的歌喉最是娇贵,郡主这般折腾,即便养好了身子,怕也...”
话音未落,兰君突然起身。浅蓝色鲛绡裙摆扫过地面,惊起一片细碎的星砂。她伸手取下墙上悬挂的贝壳竖琴,指腹抚过琴弦时,整座宫殿的星灯突然明灭不定。“姐姐既懂音律,可知人鱼族的歌声从不由身形决定?”她的声音清亮如清泉,却隐隐带着海底漩涡的力量。
梅君的银披风突然发出清越鸣响,其上的冰晶蝴蝶纷纷振翅,在空中组成一道晶莹的屏障。她红唇勾起冷笑,指尖划过琴弦:“光说不练可不行。”冰音裹挟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却在触及兰君身前时,被突然迸发的幽蓝光芒震碎成万千星尘。
兰君闭上眼,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蜷缩在月光下忍饥挨饿的夜晚,那些因虚弱而颤抖的歌声,此刻都化作力量在血脉中奔涌。当第一缕音符从喉间溢出,整座宫殿的珊瑚装饰开始共鸣,地面的星砂自动排列成古老的人鱼图腾。
玉君手中的鎏金匙“当啷”坠地,金色锦袍无风自动,他怔怔望着兰君周身流转的光晕,仿佛看见幼时在星海见过的最瑰丽的日出。风君则抬手接住飘落的星尘,白袍上的北极星纹愈发璀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紫薇妃与梅君的脸色同时变得惨白,紫罗裙上的星轨图案开始褪色,银披风的冰晶蝴蝶也发出哀鸣。而兰君的歌声越来越高,在宫殿穹顶炸开成片的银河,将所有人笼罩在柔和而强大的光芒之中。
兰君的歌声化作实质的音浪,在殿内掀起一阵星潮。她浅蓝色的鲛绡裙摆随着音波翻涌,仿佛置身于浩瀚的星海之中,每一个音符都带着人鱼族特有的神秘力量,将四周的星尘凝聚成闪烁的光蝶。那些光蝶围绕着她翩跹起舞,在她苍白却坚定的脸庞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玉君望着眼前的景象,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震撼与痴迷。他抬手想要触碰那萦绕在兰君周身的光晕,却又怕惊扰了这份美好,金色锦衣上的太阳纹随着他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原来...原来真正的美,是这般摄人心魄。”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与懊悔。
风君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幽蓝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的白袍在音浪中猎猎作响,额间的北极星纹却愈发璀璨,仿佛在回应兰君歌声中的力量。“这才是我认识的人鱼公主。”他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意,抬手挥散了梅君残留的冰音,那些冰晶蝴蝶瞬间化作齑粉,消散在星潮之中。
紫薇妃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紫罗裙上黯淡的星轨图案仿佛在嘲笑她的无力。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她尖声叫道,发间的星辰碎屑疯狂坠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坑洞。梅君则沉默不语,银披风上的冰晶黯淡无光,她从未想过,这个为了瘦身几乎耗尽精力的人鱼公主,竟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兰君的歌声突然一转,变得婉转悠扬,带着人鱼族千年的故事与情感。宫殿的穹顶开始扭曲,浮现出一幅幅古老的画面:人鱼公主们在海底放声高歌,用歌声平息风暴,用力量守护大陆。泪水顺着兰君的脸颊滑落,她终于明白,母亲所说的美,从来都不是外在的纤瘦,而是从灵魂深处绽放的光芒。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兰君缓缓睁开眼睛,周身的光晕渐渐淡去。她有些疲惫地扶住贝壳竖琴,却依然挺直了脊背,目光坚定地扫过众人:“从今往后,我要做回真正的自己。”她的声音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充满了力量,“不再为了别人的目光,放弃属于自己的光芒。”
玉君大步上前,毫不犹豫地脱下金色锦袍,披在兰君单薄的肩上。锦袍上的太阳纹自动贴合她的身形,温暖的光芒瞬间驱散了她周身的寒意:“以后,你的光芒,由我来守护。”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握住兰君的手微微颤抖。
风君也走上前来,指尖凝聚出一颗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北极星,轻轻放在兰君掌心:“若有需要,菩提国的力量,永远为你敞开。”他的眼神温柔而深邃,与玉君对视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较量。
紫薇妃和梅君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涌起一阵不甘与嫉妒。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紫罗裙和银披风同时爆发出强烈的光芒,转身消失在星夜之中。而兰君握着两颗截然不同却同样炽热的星辰,望着窗外翻涌的极光,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她知道,真正的蜕变,才刚刚开始。
星夜的余韵尚未散尽,兰君披着缀满日光纹的锦袍,指尖摩挲着散发幽蓝冷光的北极星。寝殿的珊瑚地砖突然泛起涟漪,无数发光的星砂组成玉君的面容:“明日辰时,日光城的星果林将为你一人绽放。”话音未落,风君的声音裹挟着冰原气息从穹顶传来,冰晶凝结成他白袍翻飞的虚影:“北极渊的千年寒莲已为郡主盛开,可助歌喉恢复。”
紫薇妃与梅君的身影在宫殿外的极光中若隐若现。紫罗裙上重新亮起诡谲的星轨,紫薇妃的指甲划过梅君的银披风,冰晶蝴蝶突然苏醒般疯狂振翅:“不过是回光返照。”她眼中闪过阴鸷,“听说人鱼族的歌声,离不了深海的灵泉滋养。”梅君唇角勾起冷笑,指尖凝结出细小的冰刃:“若那片灵泉突然枯竭……”
兰君在晨光中睁开眼,鲛绡窗帘自动卷起,露出悬浮着发光水母的阳台。她深吸一口带着海盐气息的空气,胃部传来久违的饥饿感。侍女捧着镶嵌珍珠的食盒上前,颤声道:“郡主,玉君殿下送来的星果羹,风君殿下派人送来的寒莲糕……”
食盒打开的瞬间,兰君却推开那些精致的糕点,指了指一旁普通的白玉碗:“煮一碗正常分量的星米饭。”她抚摸着腰间重新变得柔软的鲛珠腰带,镜中的自己虽仍苍白,眼中却有了别样的神采。当热气腾腾的米饭入口,她仿佛听见深海传来母亲的歌声。
正午时分,玉君的鎏金辇驾与风君的冰晶星舟同时停在南城宫殿上空。金色的日光与幽蓝的极光在空中相撞,形成绚丽的彩虹。玉君身着绣满太阳纹的战甲,腰间悬着能号令星辰的日晷剑;风君的白袍上凝结着细小的冰晶,北极星纹在眉心闪烁。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着兰君的寝宫走去。
“兰君!”玉君的声音带着灼热的温度,金色锦袍扫过地面,惊起一片星火,“菩提国的人在深海灵泉设下结界,你不能……”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兰君正站在窗前,浅蓝色的裙摆被风吹起,露出不再嶙峋的脚踝。她转身时,发丝间别着的珊瑚簪折射出柔和的光。
风君的目光掠过兰君手中捧着的贝壳竖琴,白袍下的手指微微收紧:“灵泉之事我会处理。”他声音低沉,额间的北极星纹突然暴涨,“但有人似乎忘了,菩提国的禁忌,不是谁都能触碰。”远处的天空传来紫罗裙与银披风猎猎作响的声音,紫薇妃与梅君的身影在云层后若隐若现。
兰君将贝壳竖琴抱在怀中,感受着琴弦传来的微弱震颤。她望着两位神色紧张的君王,突然轻笑出声,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用争,也不必护。”她的目光越过众人,望向波涛翻涌的深海,“这一次,我要亲自夺回属于人鱼族的荣耀。”话音落下,贝壳竖琴发出清越的共鸣,整座宫殿的珊瑚装饰都开始闪烁起璀璨的光芒。
兰君赤足踩上悬浮在宫殿前的星砂平台,浅蓝色鲛绡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如海浪翻涌。她抬手拨弄贝壳竖琴的琴弦,无数发光的音符倾泻而出,在半空中凝结成巨大的人鱼虚影。玉君握紧日晷剑,金色战甲上的太阳纹灼灼发亮,他跨步上前,周身环绕的星火将周围的云层染成金红色:“兰君,深海灵泉被布下的冰晶结界极为凶险,让我……”
“太阳神殿下是在质疑人鱼族的力量?”兰君转身时,发丝间的珊瑚簪折射出细碎光芒,苍白的脸颊因激动泛起红晕,“还是说,您觉得此刻虚弱的我,连自己族群的圣地都守护不了?”她的声音里带着往日少见的锐利,尾音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倔强。玉君琥珀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慌乱,握剑的手不自觉松开几分,鎏金护腕在日光下叮当作响。
风君的冰晶星舟悬浮在云层之上,他白袍猎猎,额间北极星纹散发着冷冽的光。望着兰君单薄却挺直的脊背,他突然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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