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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苦命厂公

小说:

厂公难为

作者:

聿怀路

分类:

穿越架空

户部侍郎府,缠绕的木梁上尽是厚重的白色。

“唰——唰——”

竹帚将积雪扫在一处,很快堆成了小山。仆人冻得满面通红,瑟缩着将脖子往衣领中藏。

鸟雀从梅树梢上飞离,枝头轻颤,白雪撒了仆人一头。

“噗呲——”

内室寂静,唯余熏炉中炭火燃烧的声音。

“裴大人要找的人,本官已有了消息。”

裴承槿坐在客位上,手中是一盏花鸟纹盖碗。

户部侍郎曹康适将信函递给手下,又道:“不知裴大人可是拦下了那封奏疏?”

“曹侍郎交代的事,咱家自然办好了。”裴承槿细细摸着盖口的金线,抬起了眼。

“ 通政司已将奏疏暂时扣押,不过……”他的眼角翘起一些,拉长了语调:“咱家可要奉劝一句,军饷事大,强征良田怕是也难填窟窿,曹侍郎还需尽早决断。”

曹康适的眼皮狠狠一跳,皱纹挤在了一处。

“多谢裴大人提醒。”

这户部侍郎是个偷奸耍滑的主,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上,手脚也不会干净到哪去。而有弱点的人,向来是裴承槿利益交换的第一人选。

“今日,咱家是奉陛下之命来向曹侍郎询问城郊流民户籍统计一事。既然侍郎还需些时日,那咱家便向陛下复命去了。”

说罢,裴承槿站起身拱手行了一礼,将信函揣进了衣袖。

起初,裴承槿不过是宫中最低阶的太监。最低阶的太监,从来没有逃离的选择。

在这朱红宫墙中,消失的宫女太监不计其数,不见尽头的殴打、屈辱也是家常便饭。骨头断了,再接上。肉烂了,再长出新的。

要么,烂死在宫中的某处;要么,用血肉为自己搏另一条出路。

裴承槿选了后者,他用自己的一条命换了东厂厂公裴乐贤的命。

当他重重坠落在裴乐贤面前,他看见裴乐贤那一双参透人心的眼睛中多了几分动容。巨大的惊喜甚至盖过了血液流失带来的恐惧感,裴承槿知道裴乐贤看得出来他的目的,但那又如何。

自此,他的名字从那个低贱胚子变成了裴承槿。他成为了东厂厂公裴乐贤的义子,裴承槿。

“厂公。”

裴九候在马车边,见裴承槿迈出了侍郎府,连忙递上披风。

“厂公,太后要您即刻入宫。”

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金丝楠木匾额,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正居中央。

“裴厂督,慈宁宫到了。”

裴承槿跪在白玉地面上,扬高了声音。

“奴才见过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琉璃珠帘轻轻碰撞,声音悦耳。

“裴大人,快起吧。”

裴承槿垂着脸,那绛红色宫装绣着繁复的祥云纹样,丝线在眼前熠熠生辉。

太后扶着嬷嬷的手,坐在了漆塌上。

“禀太后,这是奴才寻到的安神定志丸的药方,可宁心除烦。”

嬷嬷接过了裴承槿手中的药方,又退回了太后身侧。

“裴大人,可知皇帝近日做了些什么?”

“回太后,近日陛下正忙于调查偷造军械一案。”

“有何进展?”

太后声音威严,也听不出喜怒。

“兵部郎中离奇死亡,此案正交由大理寺稽查。详细的,奴才便不知了。”

话音落地,裴承槿没再听见太后的问话。万籁俱寂,只剩下了自己的呼吸声。

“皇帝未将此案交于你手吗?”

“回太后,不曾。”

“去查查,查到什么再来告诉哀家。”

宫装上的袖口珍珠随着动作摇曳,清脆的声音消失在翡翠屏风后。

“奴才谨遵太后旨意!”

裴承槿看着屏风上细腻的山水人物,眼中精光一闪。

身为东厂厂公,这效命的主子不止当今皇帝一人,还有久居深宫的太后。如此苦命的差事,还要从前任东厂厂公裴乐贤说起。

裴乐贤追随先皇数十载,却也没料想皇位居然落在了一个低阶妃子生出来的皇子身上。

当今皇帝司岱舟幼时并不受宠,未至及冠便被一纸诏书发配到了边州苦寒之地。边州常年受外敌滋扰,民不聊生。司岱舟却在悍将拓跋夏手中连扳三城,立下赫赫战功,荣誉而归。

可即便如此,司岱舟也不可能是皇位人选。这东宫之位,早已给了大皇子司禾煦。

天不遂人愿,大皇子死在了先皇之前。

太后乃大皇子生母,疑心司岱舟使了手段,却苦于毫无证据。

裴乐贤,便成为了太后的耳目。而裴承槿,作为裴乐贤的义子,则是他死后的下一任耳目。

摇晃的烛火只照出一方狭小的光亮,墨色的文字在影影绰绰间让人看不真切。

裴承槿捏着信函一角,纸张被攥出痕迹。良久后,信纸染上了烛火,光亮也刺眼起来。

凛冬未至,积雪已将冻骨覆盖。

裴承槿掠过宫墙,墙根下是值守侍卫打盹的脸。

衣着单薄的宫女不停捶打着木盆中的衣物,通红的双手骨节肿大。她的一张面皮似乎失去了温度,在冷风中紧绷着。

这偌大的浣衣局,只有她一个人。

头皮一紧,宫女察觉到毒蛇般的目光。没等她僵硬的身体转动,便听见一声沙哑难听的问话。

“你,就是为了在此处偷生吗?”

宫女睁大了眼,她远远看着走进的身影,目光最终落在了对方眉间的红痣上。

“呜……呜呜——呵……”

裴承槿听着对方含糊的声音,扬起了嘴角。

“你不认得我,没关系。”

宫女浑身一震,抖着身体向后缩去。

“一百一十七人中,你活了下来。”

裴承槿的脸一半显露在冷光下,一半藏在阴影中,一双眸子浅浅弯了起来,微微发亮。

“你说不了话,又在这阴暗潮湿之处受尽白眼。不知……”

“你每每闭上眼睛,会不会有一双双满是焦糊味道的手,将你拖入地狱?”

两人的距离被迅速拉近,裴承槿一把抓住宫女的右手,掀开了她的衣袖。

一条伤疤爬在她的手臂上,张牙舞爪。

“呜……呜!”

宫女拼尽全力将自己抽离裴承槿的控制,身体向后方不停用力。

水舀坠落在地,飞洒的水珠溅了裴承槿满身,他垂眸一扫。

慌乱的脚步声在走廊上不停地响,宫女拖着身体奋力向前跑,散落的头发扎进了她的眼睛。

“呼……呼呼……呜!”

裴承槿锢着她的脖子,将她狠狠摔在了地上。

“你把谁带进了丞相府?”

裴承槿忍着滔天的愤怒,压低的嗓音越发难听。他的身体将月光尽数遮挡,再也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宫女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涕泗横流的脸上满是惊恐。

她不知道,也说不出。

裴承槿盯着她,将对方眼睛中的惊恐仔仔细细欣赏了一番。

“看来,你的出卖,也没有让你过上什么好日子。”

“如今,你该去陪他们了。”

声音消散在风雪中,裴承槿眸光一寒,手下响起清脆的断裂声。

失去温度的身体,最终坠落在干枯的深井之中。

裴承槿迈进门,飞扬的雪花冲进屋内,片刻便融了个干净。

“厂公,裴三回来了。”裴九将早已备下的铜制手炉递给了裴承槿。

裴承槿倚在木桌边,听着沸腾的热水在铫子中发出声响。

“厂公,属下无能。”

裴三跪在不远处,脑袋深深扣在了地上。

“那兵部郎中的尸体被大理寺的人严加看管,属下没办法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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