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女士破天荒没有刨根问底,带着厨房阿姨离开了。
薛引鹤熟练地按下门锁密码,开门,进屋。
龙骧包被妥帖放置在客厅沙发上,他今日作为前男友的“职责”已尽。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跟进来的隋泱身上,指尖从西装裤里夹出一张黑色银行卡,动作流畅娴熟。
“拿着,”他将卡递过去,声音低沉却不容置喙,“这是你应得的。”
见她唇瓣微动,他立刻预判了她的拒绝,抢先截断:“用不用随你,放在身边应急。”
不等隋泱反应,他将黑卡放在龙骧包旁边,转身开门离去。
行至门口,他忽地顿住脚步,他没有回头,“明天……几点的航班?我去送你。”
“明早七点半。”
“好,我五点门口等你。”
门在背后合拢的瞬间,他猛地深吸一口气,仿佛刚从深水里挣脱,那股无形的窒息感,从昨夜便如影随形,此刻非但未散,反而更沉重地压上胸口。
一口浊气吐出,晨光中的小院近在眼前,清晰依旧。
熟悉的景象像一把钥匙,瞬间撬开了记忆的闸口,无数画面奔涌而出,薛引鹤猛地闭眼,用意志力将那股汹涌的浪潮强行压下,随即迈步离开。
车开出瑾园,岔路口的红绿灯下,薛引鹤有一瞬的茫然。
60秒的红灯,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何去何从,他如此安慰自己。
家里的猫还饿着,他走得急,没有提前放好猫粮,可他不想回家,那里此刻,一定满是她的气息。
去公司?他原本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因为他急着留出时间陪隋泱,可眼下,好像不需要了,他有大把的时间来处理工作。
最后十秒的红灯,他拿起手机给盛安发信息:
【帮我去公寓喂一下猫。】
红灯闪烁时,他一脚油门,朝公司的方向驶去。
周六的薛氏总部大楼,空荡得如同一座现代化的金属坟墓。
薛引鹤坐进28层办公室的宽大座椅里,胸口那股窒息感才消散了一些,这里,这个绝对理性、只讲效率和规则的地方,让他找回一点掌控感。
他将一摞亟待批复的文件放置在办公桌中央,拿起最上头一本,开始批阅回复。
当盛安按照吩咐喂完猫,来到公司准备整理一些资料的时候,很惊讶地发现总裁正独自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公务,他原本以为总裁是陪隋小姐外出过周末去了。
“薛总?”伴随着敲门声,盛安谨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您今天怎么来了?需要我帮您准备咖啡吗?”
薛引鹤的目光从文件上抬起,眼里布满血丝,他沉默数秒,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语气道:“不用,以后我的咖啡都换成茶。”
盛安明显愣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谁不知道薛引鹤是重度咖啡依赖者,办公桌上永远离不开一杯现磨黑咖啡?
这个命令实在太过突兀。
盛安不动声色地瞥一眼总裁,今日总裁的心情与昨日相比可谓是天差地别,他陪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压下疑惑,熟练应下,“好的,薛总。”
见薛引鹤没有反应,他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便笑着多了一句嘴:“是隋小姐说的吧?喝茶养生,上次她留的那个安神茶配方效果很不错,要给您来一杯吗?”
倘若能预知这句话的后果,盛安宁愿一辈子不说话,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只见薛引鹤翻动文件的手指骤然收紧,A4纸在指尖被捏变了形,他抬头,目光没有任何温度地看向盛安,声音干涩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
“我们分手了。”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盛安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冻结,难以置信的惊恐和随之到来的懊悔在脸上清晰展现,表情管理彻底失控,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出去。”薛引鹤垂眼继续审阅文件,声音恢复平静,却比刚才更加冰冷,“把门带上。”
盛安几乎是逃也般地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瞬间,薛引鹤猛地将文件夹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他闭上双眼,向后深深陷入椅背。
那句“我们分手了”说出口,比他想象中的更痛。
就像一道官方声明,将昨日的私密伤痛,变成了一个冰冷的事实。
像是在跟谁赌气一般,他拉过被他合上的文件夹,将自己彻底埋入成堆的文件里,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
当他终于从一份合同细节中抬起头时,窗外只余落日余晖,他竟在一天之内,处理完了未来几天的所有工作。
办公室再度陷入死寂,一种无处可去的茫然感觉再次将他吞噬。
手机铃声适时划破寂静,屏幕亮起的瞬间,他心头莫名一紧,竟隐隐期待是那个熟悉的名字,她会同往常一般询问他何时下班,证明这24小时内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然而“亲爱的陆女士”几个字清晰地在屏幕上闪动,他眼神倏地一暗,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连按下接听键的动作都带着滞涩。
陆安筠忍了一整天,在电话接通的第一时间就着急询问:“小鹤啊,你们今天怎么了?我瞧泱泱今天早上憔悴得很,人也瘦了一圈。是不是因为新闻的事?”
母亲的话语在耳边盘旋,薛引鹤发现此时他根本开不了口。
他清楚意识到,分手这件事跟盛安说和跟母亲说的后果截然不同。对盛安而言,这只是一个需要立刻调整的工作变量,不会节外生枝;但对母亲来说,无疑会掀起一场难以预估的风波。
他几乎能预测母亲接下来的每一步动作:关切询问,旁敲侧击,得到想要答案后会安慰几句,最后便会不动声色地开始物色新的联姻人选。
想到这个必然会到来的过程,一阵深切的疲惫感便席卷而来。
然而陆女士随后的话语却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甚至颠覆了他的认知。
见他长时间的沉默,陆安筠放慢了语速:“泱泱是个好孩子,心思纯善,有什么委屈都默默往肚子里咽,你这性子要多上点心,可不能欺负她。”
她语速平和,却自有分量,“你要是珍惜她,就早点把关系定下来,”她话音微顿,像是随口一提,“我可是听说最近有不少人在打听她,顾氏集团的大公子上周还特意托他母亲问过我。”
她轻叹一声,语气里有一丝无奈,“你们一天不定下来,我这边也不好替你把话说满,总不能逢人就说这是我儿子看上的准儿媳,你说是不是?”
欺负?
这个认知像一记无声的重锤,狠狠砸在薛引鹤心上。
连母亲都认定他会欺负她,可他分明给了她能力范围内最好的一切——优渥的物质、体面的社交、从不干涉的自由……他始终认为这些已是足够好的证明。
原来,在所有人眼里,他所谓的“好”,竟与“欺负”无异。
“你倒是说句话啊?”陆安筠听着电话那端长时间的沉默,急了,“喜欢就好好的,别让人跑了,今天带着泱泱回来吃晚饭,听见没?”
“妈……”薛引鹤喉结滚动,声音沙哑,听筒里是长久的沉默,仿佛在积攒说出下一句话所需要的全部勇气。
“我们分手了”五个字到底没说出来,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薛引鹤轻声道:“她真的跑了。”
“什么?”
电话那头不出意料地传出惊呼,紧接着是陆女士拔高的、不可置信的追问声。
薛引鹤甚至没有听完第一个完整的问句,就像被烫到一般,近乎狼狈地挂断了电话。
世界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紊乱的呼吸声,生怕陆女士的电话再次打过来,他快速翻动联系人列表,找到谈从越拨了过去。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冗长的忙音。
薛引鹤蹙眉,点开朋友圈,第一条就是谈从越的动态:九宫格照片,背景是伦敦眼。
配文:【俯瞰伦敦,第九次求婚。】定位:英国,伦敦。
薛引鹤心头莫名火起。
是了,每月一次的“求婚纪念日”,呵,这次竟然跑去了英国?他明明昨天早上还在这里的!
语鸥在伦敦,谈从越和阮松盈也在伦敦,隋泱明早也要飞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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