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爵!过来!”
任皇爵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名为“母亲”的女人正满面怒容地看着自己。
“妈妈。”
小皇爵望着自己的母亲犹豫着迈开了脚步,嘴里怯生生地喊道。
他始终有些怕自己的家,这个生他养他,让他在里面快快乐乐地长到了7岁的家。
这种恐惧源于一种更深刻的、更宏大的东西,诸如责任,诸如梦想,又或者是——“皇爵,你今天在钢琴课上的表现怎么样?你自己和妈妈说说?”
任皇爵其实一直不明白,明明他和母亲是一起去上的钢琴课,却在每次下课回家之后都会黑着一张脸让他“复盘”。
任皇爵甚至不知道什么叫复盘。
但没关系,任皇爵看着自己的母亲想。
只要母亲喜欢,他什么都可以去做。
孩子不都是这样的吗?
父母给予了自己生命,然后孩子用自己的一生去偿还这份恩情。
任皇爵走到了自己母亲面前,规规矩矩地坐下之后,开始一板一眼地进行了又一次的问答。
“今天的钢琴课……嗯,今天的钢琴课老师说我弹得还不错,曲子都……”
“停停停!”任皇爵一句话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母亲以及不悦地皱眉打断,“老师说你不错你就真的不错了吗?”
可怜任皇爵一个7岁的孩子,能顺顺利利地把复杂五线谱背下来,又妥妥当当地弹出来已经算得上是祖宗保佑了,他到底不知道今天被老师夸了一整节课的自己还有哪里是“错的”。
听了母亲的提问,任皇爵只能木讷地摇了摇头。
他摇头的动作诱又轻又缓,几近于无,可还是被他的妈妈看见了。
这像是一个不小的刺激,让任皇爵的母亲瞬间像是被点燃了引线的炮仗,“轰”的一声原地炸了开来!
“你居然不知道?!”
“你今天的手型好不好?你自己说!”
“你弹琴的时候手型塌没塌?”
“任皇爵我告诉你!我们家和其他家不一样!我们家里没有那么多的钱,为了送你去学琴,爸爸妈妈要吃很多的苦的你晓不晓得?”
“你就不能懂点事,把琴弹弹好,好让妈妈没有那么辛苦呀?”
懂事!懂事……
又是这句话。
任皇爵心里觉得愤怒,但一种更深刻的无力却又在下一个瞬间彻底覆灭了这样的怒火。
“对不起妈妈,我下次会注意的。”
“下次?下次!又是下次!!”
面对着母亲再一次毫无由来的怒火,任皇爵俨然已经到了一种平静到令人咋舌的程度。
他低着头感受着母亲在自己头顶挥舞的手臂所带来的微风,那是巴掌几乎要落到自己脸上的动作,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即将挨打的恐惧,反而从这样的风中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自由。
如果他只是一只鸟就好了。
或者他不那么贪心,就做一只小小的蝴蝶。
只要能让他自由地飞完一个夏天,就能安静地死去,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该多好……
7岁的任皇爵就这么沉浸在关于自己变成蝴蝶的美妙幻想中,预想中那道清脆的巴掌声到底没有再次响起。
噢,对了。
任皇爵眨了眨眼睛,忽然想起了不久之前爸爸和妈妈,那时候妈妈痛哭着发了毒誓,赌咒说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打孩子了。
原来发誓是这么有用的东西。
7岁那年的任皇爵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忽然感受到了誓言的威力。
原来一个母亲的誓言可以重过孩子的叫喊,孩子的哭泣,孩子的哀求,孩子的痛苦,不过上下嘴巴皮轻轻一碰说出来的几个字,却真能像紧箍咒一样控制住了一个发疯的女人。
好神奇。
从那一天之后,一切的时间像是被人调了快进键一样。
被困在任皇爵身体里的苏盼伊就这么用着任皇爵的第一视角飞速地“看”完了他过去的二十来年的岁月。
7岁以后的任皇爵依旧生活在母亲的高压政策中,但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觉醒任何过人的天赋。
考完钢琴十级之后,母亲找了他的钢琴老师进行了一番很“深入”的谈话。
任皇爵记得那天回家的路是那么的漫长,漫长得他再一次祈求上天能让他变成一只蝴蝶,如果能就此振翅飞走,而不是和母亲一起走这段令他几乎要窒息呕吐的回家路就好了。
“你学琴学了那么久……怎么会一点天赋都没有呢?”
任皇爵上了初中,母亲责备自己的声音俨然已经没有小时候骂他的时候那么响亮了。
他知道自己从母亲寄予厚望的存在逐渐地变成了让母亲抬不起头的根源。
可任皇爵却始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只觉得母亲压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那么沉,那么重,连带着她往日的梦想,连带着父亲在事业上的挫败,连带着亲友本应向他们家投来艳羡的目光,最终却化为了一句句的阴阳怪气的奚落。
母亲常说,本来他们可以活得很风光的,但因为父亲一招不慎的一个决定,导致满盘皆输,他们家几乎可以说是在一夜之间就破了产。
于是从任皇爵还只是个牙牙学语的孩子的时候,夫妇俩的人生目标就变成了用尽全力东山再起。
“东山再起”这四个字实在是太重了。
它压得任皇爵的父亲整日不见踪迹的不着家,也压得任皇爵的母亲变成了一个偏执的怪物。
任皇爵小小的肩膀上从一开始就压着所谓的责任、荣誉、梦想,却从来没有人想过他这么小的年纪,到底要用什么去扛起两个成年人都没能扛住的一切。
任皇爵总以为自己会在这样压抑的环境中彻底的疯掉,可他没想到的是,命运对待他的方式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残酷。
他长大了。
就和母亲责备的一样,他没能如愿考上一所知名的大学,一本的毕业证够他这个魔都出生的本地孩子在这座纸醉金迷的城市混上一碗饭吃,却远不够找到一份足够光宗耀祖或者令全家暴富的工作。
直到那一天。
25岁的任皇爵匆匆走在魔都的大街上。
这天是他的生日。
他其实不想过的。
只是他的母亲说了,今年要好好给他庆祝一下,家里还特意为他定了魔都最近人气正高的饭店。
任皇爵到底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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