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理我。”
薛鸣玉背对着萧青雨说,又或许她只是自言自语。
她忽然想起阿福,想到她问她那个中了风瘫在床上的奶奶“她不想活了吗”,阿福却说不知道,她茫然地睁大了双眼,而那两只眼睛在本就瘦弱干瘪的脸上由此显得越发大了。
乌漆嘛黑的,像两口黑洞,莫名有些瘆人。
她说着不知道,却又说她奶奶一把火烧死了房子,以及房子里的自己。
所以现在呢?
现在他也不想活了吗?
薛鸣玉注视着他,不再试图将他叫醒——她不会白费心思救一个自寻死路的人。她也救不了。总不能她见天儿地绑着他,时时刻刻把他放在眼前,勒令他不许去死吧。
她没这么大的本事,也没这么多的耐心。
“倘若他真是卫莲舟,这火一时半会儿还烧不死他。”萧青雨突兀走过来对她说。他的语气听着很生硬,似乎在安慰她。
他又问:“你在看什么?”
问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犯蠢,简直是明知故问。于是他又想问她在想什么。结果不等他开口,薛鸣玉已经回答道:“如你先前所言——”
“我在看他自取灭亡。”
……
薛鸣玉实在不快。
她的肉莲骨没了。
她又要另寻他法,为自己找别的路子。这完全是给她白白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本来嘛,她也就是来桐州碰碰运气,没打算就这么轻易找到这个据说行踪不明的卫莲舟。
但偏偏让她找着了,还是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坦白讲,她起初是有那么些犹豫纠结的。毕竟同在一片屋檐下这么久,要她贸然去逼得他大喜又大悲,再想方设法夺了他的金莲,那无异于逼他去死。
她于心何忍?
于是她暗暗立誓,待她夺了他的血脉,她定然会好好为他哭一场,再多烧些纸钱,免得他在地下钱帛短缺。也算是全了她们兄妹一场。
她原本把计划安排得井井有条。
可惜全被他毁了。
一想到这里,薛鸣玉对着他那张脸也生不出可怜的心思。她甚至开始不断回忆起他先前是如何一次又一次把她抛下,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独留她一人。
他不肯告诉她,无非是觉得没必要。
他从来就不把她当做同伴。
他做决定也从不和她商量。
……
薛鸣玉掰着指头一个个数,越数越觉得他恶行累累、罪孽深重,实在讨厌之极。她已经忘记了当初是她要他遇到事自己扛,千万不要连累她的。
不过就算她记起来了,也不会当回事。
她始终为自己保留反悔的自由。
窗外哭声渐渐止息,但薛鸣玉因为太全神贯注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反而疏忽了。还是萧青雨突然叫她:“那个人把他放了。”
薛鸣玉一怔,“谁?”
萧青雨困惑道:“他和卫莲舟说了什么,卫莲舟怎么跑了?”
“跑了?”薛鸣玉睁大了眼睛。
她来不及去思考他为什么跑的,下一瞬便追着冲出去。结果刚出门就迎面遇见一个人——那位时隔数年不见的柳大人仍旧不见沧桑,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秀丽风流。
他笑吟吟道:“你要去哪儿?”
薛鸣玉:“与你无关。”
“好吧,与我无关。”他丝毫不恼,只是心平气和地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然后冷不丁劈昏了她。
他接过险些栽倒在地的薛鸣玉,对着晚一步追来的萧青雨从容不迫地笑着,而后转眼间隐去身形消失于人群中。
*
薛鸣玉醒来后发觉自己身处一间装潢得精致文雅的厢房。
唯独不太美妙的是,她被绑在了椅子上。她被抓了,想挣扎却动弹不得。这对她而言,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
大概是算好了时辰,没多久厢房的门便被敲响了。依然是有条不紊的三下,熟悉得即便薛鸣玉不抬头也能猜到来人的身份。
“为何要抓我?”她径直问道。
薛鸣玉实在疑惑不解——按说她就是个普通人,也没什么特别的本事。要说身手嘛,确实比寻常人好那么一些。但和他们这类人比起来,就不够看了。
何况她的命更平凡。
既没有肉莲骨,红莲血,又不是什么龙。
若是那个陆大人抓她,她尚能理解。毕竟算上这一回,她已经杀了他们家的人两次。但是这位柳大人又何必呢?
她想不通。
他行事也向来奇诡,实在叫人猜不透。
柳大人充满歉意地对她弯腰一笑,“麻烦你容忍上一时半刻了,只待我要等的那个人来了,我就放了你。”
薛鸣玉立即追问道:“卫莲舟吗?可你方才不是把他放跑了?”
“不错,”他含笑认了,又说,“我放了他,好让他去救一些人。那些桐州的百姓,为了他可算吃了不少苦。他怎么忍心视而不见,轻易便置性命于不顾呢?”
薛鸣玉:“这与我何干?”
“自然有关系。”
他慢悠悠道:“因为我得留着你,免得他一救了人就心无挂念地去死。这样说起来,其实你还是很重要的。”他狡猾地笑。
然而薛鸣玉却慢慢收敛了神色。
他的话让她很不高兴,仿佛她成了卫莲舟的影子一般。
“要是他没来呢?”薛鸣玉问。
“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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