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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文禄堂内

小说:

四局

作者:

我心观月

分类:

现代言情

“殿下,谢翩谢公子是您昨日亲自赐名,江清水江公子也是随同入府的门客。”

经春熙提醒,谢长晞才忆起昨日热热闹闹的选才宴已然结束。

“唔……”她小口啜着燕窝,声音含糊地问,“拦住了吗?”

春熙恭谨回话:“已经让人拦着了,两位公子正在文禄堂候着。江公子脸上受了伤,想求殿下主持公道。”

闻言,谢长晞“咕咚”一声咽下燕窝,“找我的?”

公主府内向来井然有序,大小事务由云鬟春熙等人分工操持,谢长晞以往犯不着过问这些琐碎。

但门客不同于下人,他们的事殿下才有权定夺。

谢长晞此时才对门客的到来有了实感,也起了精神劲儿。

“换衣服换衣服。”谢长晞赤脚跳下榻,踩着软底步履就往妆台前跑。

“春熙你先和我说说怎么回事。”

春熙将事情的始末简单概述:门客统一在梅园住下,江清水昨夜拜访同僚,唯有谢翩将其拒之门外。

二人晨起时又遇见了,口角愈烈,不知怎得起了争执。

“江公子说,是谢公子先动的手。”

谢长晞起初还听得认真,听着听着,眉尖不自觉一蹙,“就这点小事?”

因为不愿与之交友,便结下梁子。

两个大男人,怎么跟小朋友过家家似的?

谢长晞先是纳闷,随后偏了关注点,语气凿凿,“看吧,本殿下早说了,早起的鸟儿容易倒霉。”

春熙熟知自家殿下的心性,听出其中隐隐的怨气,忍笑附和:“殿下明鉴。”

谢长晞哼哼两声,理了理鬓角,踏过拼花砖,穿过垂花门,沿抄手游廊向文禄堂走去。

她才迈进门槛,便有一人抢先两步向她躬身作揖:“参见殿下,请殿下金安。”

此人面颊上一道指甲盖儿大的伤,还渗着血珠,为清秀的气质徒增几分脆弱。

想来就是江清水了。

谢长晞又往后看,男人站在原地,规矩行礼,未曾多言,她却犯了迟疑,“……谢翩?”

闻声,谢翩神色稍怔,又应道:“殿下。”

谢长晞倒不是忘了他长什么样,但见男人梳洗一净,昨日的高扎发全束进乌幞头,毫无保留地露出整张清癯俊美的面容。

一身衣袍整洁,身高腿长,肩宽而直,腰窄而挺,越发地袭人心神,

“那句话怎么说得来着。”谢长晞啧啧称奇,“人即是马,马即是人。你这身燕尾青虽然衬肤色,但略显单调,改日我再带你去浣花溪置办一身新行头。”

谢翩并不在意衣着,只是听公主说得笃定,下意识抬眸想寻个参照,目光不由自主被一点亮色吸引去了。

比起昨日,公主的额间新增了一只梅花钿,灼灼烙印,朱色逼人。

他心神几不可察地一晃,几乎是立刻便垂下了眼。

“谢殿下。”

这边话音刚落,谢长晞身后又传来一道呼唤她的声音,“殿下……”

她转过头,江清水顶着脸上的伤,眼巴巴地望着她。

哦……差点把他忘了。

谢长晞清咳一声,端起架子落座首位,正准备问话,江清水便“扑通”一声主动跪在她跟前。

谢长晞:“……”

磕得这般响,把她吓一跳。

但听江清水道:“初次入府便冲撞见血,清水实该受罚。可我真只是一片赤诚之心,盼与同僚和睦共处,日后尽心侍奉殿下。今日晨起,我赶来向殿下请安,不巧在廊下遇见了谢公子。我昨日在他那儿吃了闭门羹,便知二人性情不合,原想着退让,却反被诬陷与推搡……”

他语声渐低,字字恳切如泣血,“还求殿下为清水做主。”

谢长晞微微颔首,未先表明态度,而将目光转向谢翩。

谢翩沉默片刻才生硬地开口:“我丢了一件旧物,怀疑是他所取。”

谢长晞便问:“丢了什么?”

“……一对耳饰。”

说这话时,谢翩垂下眼,睫羽投落小片阴影,看不清神情。

一旁的江清水连忙抬头,“殿下明鉴!清水虽出身寒微,也知礼义廉耻,岂会行此等鼠窃狗偷之事?”

他特意将“鼠窃狗偷”四字咬得极重,“何况我妆匣中饰品俱全,何苦去偷旁人的旧物?”

谢翩下颔线绷得紧了些。

江清水继续道:“谢公子无凭无据便污人清白,我、我实在难以忍受!搜查之事,更是在折辱我!”

他话中带着颤音,谢翩忽然冷声道,“那你为何趁我未在房中的时候进来。”

江清水面色一顿,随后声调陡然扬起:“我都说了我前脚进去你后脚就回来了,再说了,其他人的房中我都去过了,怎么没听他们说遗失物品?偏就你……”

这话落在耳中分外难听,谢翩忍无可忍,也动了气,正准备开口,却听上头传来茶盏重顿的声音。

“够了够了!”

谢长晞刚醒不久,又听二人争半天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被吵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为着一枚耳饰闹成这样,成何体统!”

谢翩浑身倏然一僵,唇瓣翕动,终是紧抿,咽下那些未说出的话。

江清水恳切道:“殿下息怒,望殿下恕罪。”

谢长晞来时的新鲜感已经消磨殆尽,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谢翩你和春熙描述耳饰的款式,再由她派人去仔细找找。”

春熙领命而去,但一对小小耳饰又该如何寻到?

不过半柱香功夫便带着几个满头大汗的仆役回转。

谢长晞本就觉得是件小事,又见众人两手空空,心中也觉得不畅快,便想着快些了结。

谢长晞对谢翩说:“既然在公主府里丢的,本殿下赔你一枚新的便是。库房里玉的、金的、嵌宝石的,随你挑一件,总抵得过你那旧物了罢?”

她这般说,自觉已是最公正的处理了。

等了几个呼吸,才等到那人回道:“谢殿下隆恩,不必了。”

竟被回绝了。

九公主难得人递过台阶,从未想过得到这样轻飘飘一句话。

谢长晞错愕一瞬,心中又迅速升起一股无名火。

她脸庞倏然沉下。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谢翩,那你觉得该如何?难道非要我下令,将江清水拉出去打一顿板子,才合你心意?”

九公主最懂得人的心窝长在哪儿,能卖乖哄得皇后太子讨来好处,自然也能戳人最痛处。

谢翩被这话里的意思堵得心口一滞。

他怔怔抬头,撞进公主含怒的明眸,余光扫过身旁跪地瑟缩的江清水,紧抿的唇微微松动。

他与江清水先前争执无果,不愿继续纠缠,对方却拦在他面前,他脚步一急,江清水就摔跤磕到了脸,还要找殿下求公道。

但耳饰事关身世与失忆,他本就不欲张扬。

总之还是先结束此事。

如此想着,谢翩将所有情绪敛于浓密眼睫之下,“是我误会了江公子,自愿领罚。”

突如其来的认罪反倒让谢长晞措手不及,心里的火气像被掐了苗似的散在风中。

她怔忪地看着谢翩径自转身,挺直脊背跪在堂外檐下。

谢长晞:“……”

认罪便认罪罢,她何时说要罚他跪在外边了?

她禁不住皱起鼻尖,看着男人在烈日之下的背影片刻,又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凉茶,嘟囔道:“长得这么好看,原来是个呆子。”

也不知道怎么娶到媳妇的。

从方才殿下动气开始,满堂的人便纷纷缩了脑袋降低存在感,却也没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饶是江清水,神色都有几分古怪。

最终是春熙观察着公主的表情,轻声说:“殿下息怒,为此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嗯。”谢长晞闷闷地说,“不看了,没意思。”

无人多言,悄无声息地散去,最后只剩下谢翩一人。

三竿已过,日头渐渐毒辣,青石板都冒着热气,他跪姿未偏移半分,显得冷淡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前投下一道阴影。

来者是同样住在梅园的门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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