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鹿山寨马厩中,一名青年紧闭双眼蜷缩在角落的草垛子里瑟瑟发抖,他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是乌漆麻黑,头发里还夹杂着一些马饲料,整个人很是狼狈。
苏秦随着众人赶到时,正看到黄淮波在把着青年的手腕听诊。她在来的路上已经从陈留良和李大洪的口中得知青年的身份,正是那天射中苏倾酒使其坠马的小子,后来大家把他绑了来扔在马厩,本打算好好教训教训他,却不想苏倾酒伤势竟那般严重,后来大家都一心扑在苏倾酒的伤势上面,倒是忘了马厩里的这小子。
“黄大夫,如何?”
“大当家的,此人在被绑来时就被打了一顿,身上的伤并未治疗,又在此处搁置了将近十天,此刻伤口感染、湿邪入侵,导致高烧不下,若是无法降温,恐有性命危险。”
苏秦此刻对这名青年的看法十分复杂,一方面是他的一箭才使原身伤重离世,给了自己重活一世的机会,另一方面从某种角度上看,这个小子也确是杀了人了,作为一个新时代受思想道德教育长大的现代人,苏秦觉得他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可是就算是现代,杀了人也不一定偿命,还要经过司法的审议,综合行为人的动机,做出最后的裁决。
想想这小子也是因为寨子劫掠在先,才出手射出那一箭,苏秦看向黄淮波说:“劳黄大夫费心先治好这人吧,我对他另有打算。”
有了大当家的指示,寨子里的人就算再不情愿,也只好把这个他们有意遗忘的青年腾挪到一个干净敞亮的房间,以便后续治疗养伤。
苏秦在处理完这个小插曲后,便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带着陈留良和李大洪往回走,她还想再打听打听库房的事情,有道是穷家富路,出门在外身上盘缠还是应该多多预备,而且这还是在一个她不熟悉的朝代,人生地不熟的,谁知道会遇到什么突发状况,钱财肯定是多多益善。
苏秦在前面走着,李大洪愤愤不平的跟在身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留良撇眼看了看他,轻笑一声,似是早有预料苏秦会这般处置马厩里的少年。
“大当家,你就不应该管那个小子,最好让他自生自灭!”李大洪终是没有忍住,他想到大当家当时连药都喂不进去的样子,还有箭矢刚拔出来时那止都止不住的鲜血,就恨不得把那人从云鹿山最高处抛下去。这些天没再来揍他一顿,都是徐家兄弟拉着劝着。
苏秦闻言心想这李大洪倒是对原身忠心耿耿,怕李大洪哪天真忍不住在那名青年身体好转之前去教训他,苏秦赶忙编了个理由:“我管他自有我的道理,我们自从在此处经营,且不说并没有人真正痛下杀手要取我的性命,就算是后来的那些护卫或者镖局的武功厉害的,也都没让他们讨到半分便宜,凭何此人却能伤到我?”
“噢~所以大当家你是要放长线钓大鱼,揪出这背后之人!”李大洪恍然大悟。
“聪明!”苏秦拍拍李大洪的肩膀,又转头看向陈留良:“大洪子刚刚带我去看了你们整理的库房,很是有……一番条理。”
“大当家,咱们下个月就又到了三月之期,要给州府送银子去了,可是我们眼下还差三千两的缺口。”陈留良忧心忡忡的说:“大当家这次预备何时前往沈家当铺?也不知这批货物沈家当铺能给开出多少。”
“而且最近天气渐热,往来商队已经开始减少,大部分过路人都是普通百姓,咱们着实进账少了。”李大洪也附和道。
沈家当铺?
苏秦听到关键信息。
原来库房没有大件的存货,是因为原身抢定离手,都换成了银子,而且这个寨子竟然没有存银,都是现攒现交,这过的是什么日子?这还是土匪么?
“那就月底前去沈家当铺。”看来当下之急是要先应付过去每一季度的向官府上供,男主的上门剿匪时间是在7、8月份,而下个月也就是6月份就要交银子了,也不知交的晚了或者交的少了这官府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先男主把这个寨子端了。
苏秦一个脑袋两个大,她觉得自己现在非常非常缺钱,而且陈留良刚刚说了多少?三千两银子,还是缺口!
苏秦想,她能不能养好伤后就打晕冯冠清然后套上麻袋,带着他偷偷溜走!走之前留一封信,宣告寨子原地解散。什么寨子的未来,爱谁谁吧。
*
傍晚,苏秦正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发呆,嘴里还叼着从石榴树下拔的一根草,忽听到有人踩着楼梯上来的声音,伴随着一个女声:“大当家,你在楼上吧,我上来了。”
苏秦赶忙从床上起来整理了一下,正经坐到桌子前。
要说穿过来之后她最不适应的,就是原身住的这个二楼和一楼之间都没有个门,那是敞敞亮亮的,上来就一览无余,虽然目前为止除了前段时间伤重她躺在床上动弹不得,来人都是直接上楼寻她,但自她好一些可以下床走动后,来寻她的人都是在楼下喊一嗓子等她下楼,很少这样直接上来的。
这种空间上没有遮挡的感觉,总是让苏秦有一种被暴露在大众前的不适,好像被人在暗中窥伺,心理上常常处于一种警惕的状态。
看来是时候先给二楼添一扇门了。
很快,那女声的主人便从楼梯处露出真容,原来是白天见过的一个婶子,她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裹,并提着一个针线篮子。
“大当家,怎么坐着?伤还没好利索,今天白天又走动不少,晚上应该多躺躺才好得快。”
“我现在每天除了吃就是躺,实在躺烦了,起来坐坐,婶子怎么来了,快坐。”苏秦起身从旁边拖出一个凳子。
“嗐,和你张婶儿客气啥。这不之前那衣服被箭给捅破了么,缝缝补补到底是不好看,我呀,就给你做了件新衣裳,也不知道合不合身,你试试看,哪不合适我记下来回去再改改。”张元香说着打开包袱,从里面抖落出一件绯红色的衣裙,虽只是简单的裁剪,并没什么精致的刺绣,但簇新的料子已然衬的衣服鲜艳明媚,并不需要多做点缀。
苏秦受宠若惊,她前世就算不小心摔跤了,把裤子磨破,只要她不主动说,她的母亲在洗这条裤子前是永远也不会发现裤子破了亦或她受伤了,并且就算发现了,也最多问下怎么破的,对她的伤好像就这么忽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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