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夏天的步伐在某一日的午后突然加快,好像天气一下子就热了起来。
苏秦的伤也在众人的精心照顾下越发好转。
她终于可以出门透口气儿了,不用再闷在屋子里看窗外的那颗石榴树。
石榴树已经进入了花期,一个个橙红色的小花骨朵儿在枝丫间冒出,有的饱胀的就像要破裂开似的,在绿叶的衬托下,娇艳欲滴,间或有几个已经开始舒展花瓣的,露出中间的点点黄色花蕊,远观甚是可爱。
苏秦每每看到这些小花骨朵儿就会口齿生津,想像那又大又圆的石榴被自己捧在手心,捡着那鲜红剔透的果肉吃进嘴里,吮吸里面甘甜的汁水。有时候看着看着眼睛都直了,还可惜不知自己今年有没有这个口福可以吃到这棵树结的果子。
有一次苏秦看入神没留意来人,被李大洪撞见,还被他嘲笑:“大当家你何时也如我这般贪吃了哈哈哈!”
养伤期间很无聊,苏秦虽说前世已习惯了独处,但也是有手机平板这些电子设备的陪伴,她至少可以看小说打发时间。
不过,也是有好处的,因为在山里,更没有什么娱乐可做,所有人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段时间苏秦的作息倒是规律了起来,若不是还有伤口,她可称一个精神抖擞,什么气血两亏、乏力浮肿这些前世从高中就开始困扰她的小毛病都不见了,当然,这肯定离不开书中苏倾酒的身体底子本就很好的原因。
寨子里的人三不五时的会来看苏秦,大部分都被陈留良拦下了,间或也有上了楼见到她的,开口就是要她好好养伤,寨子离不开大当家。苏秦这一下从前世清冷到这世被如此多的人关心关注,很是不自在,每每不知该如何应对这样不加掩饰的赤诚心意。
而那天醒来时,房中的那两个年轻男子,苏秦也在这些天的接触下了解。
陈留良原本是山中的一户猎户的儿子,与父亲相依为命,虽日子过得苦一些,但好在有至亲在身旁。陈留良十岁时的冬天,那是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三个小偷摸上门来想要盗取陈留良父亲一直没舍得卖的一张虎皮,被其父亲察觉,双方扭打起来,最终寡不敌众,被贼人所杀,就在他们要对陈留良动手时,苏倾酒和冯冠清刚好行至附近,准备在风雪天找一户人家借住,听到打斗声及时赶来,救下了陈留良,并且绑住贼人的手脚,让陈留良亲自手刃了那个将刀子捅进其父亲心窝的贼人,另外两人则在被苏倾酒鞭打惩戒后写下认罪书,一齐丢在了县衙门口。
当然,这些都是从李大洪这个大嘴里套出来的,陈留良此人平时话不多,还有些毒舌,总是一副郁郁的样子,苏秦并不敢在他面前多谈,生怕露馅,而且从李大洪的描述中看,陈留良应是第一个跟着苏倾酒的人,想来该是对她比旁人多几分了解。
至于这李大洪,苏秦应付起来就很轻松了,此人人如其名,豪迈直爽、心直口快,只长了一个“吃”心眼儿,远看像一座大山,他从小被父母抛弃,跟着一群乞丐讨生活,那时常常吃不饱,还要被欺负被抢食,用他的话说,就是别看他现在五大三粗,那时简直就是一个小鸡崽儿,瘦的的跟个麻杆儿似的。
乞儿时的李大洪有一次好不容易乞讨到一个白面馒头,舍不得吃,想要拿回去给一直照顾自己的老乞丐吃,那老乞丐得了病,已经昏迷了三天,像他们这样没名没姓的乞丐得了病就是自生自灭,挺过去好了就继续这么活着,死了连一个草席子都没有,直接被抬到城外的乱葬岗。
白面馒头是个好东西,这是那时的李大洪认知里的顶顶好的宝贝。他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又不敢压的太严实,怕那雪白的馒头皮被自己身上的黑灰弄脏,虽然馒头皮上已经有几个黑印子了。
可是却在半路被另外一伙儿小乞丐拦住去路,他们说他们早看到他乞到白面馒头了,一路跟着他,要他交出馒头,李大洪不答应,死死护住怀里的馒头,那时瘦的跟个竹竿儿的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是没让别人从他怀里夺走馒头。
苏倾酒那时正跟着冯冠清,带着陈留良四处游历,路过遇到,便救下了李大洪,待他们跟着李大洪去到他们平时躲藏的破庙,那老乞丐早已咽气,李大洪默不作声的原地站了很久后,转身跪了下去:“贵人,这个白面馒头给你们,你们帮我安葬一下李叔可好?”那时的李大洪身无分文,手中的白面馒头已经是他最值钱的东西了,那时的他还不懂,白面馒头沾了污渍就已经不再值钱,甚至在有些人眼中,已如同垃圾。
但是苏倾酒接了过去,她还伸手摸了下李大洪的脑袋:“小乞儿,你要不要跟着我呀?我有好多好吃的。”
李大洪就这样,在城外的一处野果树下安葬了老乞丐后,就跟着苏倾酒离开了。他想,这里有好多酸甜的野果子,老乞丐再不会挨饿了。
后来苏倾酒他们几人游历到现在云鹿山寨的所在地,这里原本是一处废弃的庄子,听闻是前朝一富户留下的,因为此处是一个交通要道,是连接两地州府的必经之地,往来行人皆要从此处路过,后来改朝换代时被几路兵马来回光顾,富户便舍弃了此处的产业,时间久了,便有些破败,又因地处两州交界,归属方面颇有争议,便被搁置下来,渐渐无人问津。恰逢此时几人已经游历了大半个大颢国,苏倾酒正想找个地方修整,便暂居在了此处,却不想这一住就是三年。
因为地处两地交汇地界,各色行人均会路过此处,书中的苏倾酒又是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所以这处庄子没过多久便成了避难收容所。
苏倾酒带回的人形形色色,各有各的悲惨往事。有前去投靠亲戚,却发现亲戚早已搬走,路上徘徊不知该去往何处却被劫匪看上的;有被当地官府欺压,回不去家乡的;亦有被家人卖给人牙子后逃出来,却被一路追杀的……日子久了,也不知怎么传出在宣州和沅州交界处的云鹿山上有一个专门收容无家可归老弱病残幼的地方,给吃的给住的。
树大招风,不久便引来了官府和匪徒的注意。
苏倾酒在送走两州官府来人,并打跑第一伙儿想要劫掠的匪徒后,看着庄子里茫然无助、愁容惨淡的众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改名“云鹿山寨”,做起了山匪的勾当,美名其曰“收过路费”。
她不收普通百姓和过路小商贩的钱,只收那需要途经此处运货的大商贾的钱,和一看行头就非同凡人的过路行人的钱。刚开始那些商贾和富户还颇有微词,但架不住苏倾酒武力值拉满,因此谁也没讨到好,从镖局雇多少人也没办法从她眼前全然路过,再后来他们发现这附近散落的土匪窝儿都不见了,方圆百里内竟然连个打劫的都不再有,也就不再挣扎。苏倾酒还一度遗憾没人再给她练手打架,只偶尔还有那不知情况的途径此地的富人不愿破财消灾,需要她舒展舒展筋骨。
至于官府,苏倾酒每季度会将所收钱财的一大半均分后分别送往两地知州府衙,官府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提点莫要闹出人命。
如此,云鹿山寨就这样经营了下来。
*
终于可以出门的这日,苏秦喊来李大洪陪她在寨子里走一走。
“大当家,张婶儿家的腊肉晒好了,前几天和我说要等你好了带你去她家做给你吃呢,”李大洪在一旁叽叽喳喳着:“还有徐家兄弟,说是他们这几天武功大有长进,想你去给他们指点指点。”
“嗯……嗯…”苏秦漫不经心的应答着,一边仔细观察寨子的情况,
前朝富户大概是拿这处庄子做客栈的生意,毕竟此处交通便利,不缺客流。
庄子依山而建,最前面是一个三层小楼,后面连着一个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两进的院子,应该都是当时用来做客房和厨房仓库所用。
不过现在,这里已经被书中的苏倾酒改造成了一个标准的土匪窝儿。
前面三层小楼的牌匾是冯冠清写上去的,大大的“云鹿山寨”四个大字狂草肆意,目前被用作站岗放哨的岗楼。从岗楼进入院子,正对着一个二层小楼,目前是孟昭所住,一楼堂屋被用来待客,进门左手边以屏风遮挡,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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