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前叶的归来并未像闻衡那样引起轩然大波，只是见到她的故人都不由自主露出复杂的神情。
嵇晨钟替他们把话说出口：“你俩真是有志者事竟成。”
两个人都死过一回，师门的俗物另有人接手，每日随心所欲，万事不必操心。
赵前叶去了死河给亡女找不痛快。
亡女被她气得直发疯。甚至她什么都不说，光站在那就够她气一顿。
她的计划被赵前叶毁坏，往后再做不出什么小动作，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被仙门那些人盯着。
而赵前叶不仅没死，还获得了健康的身体，重新入了剑道。
她恨得发狂。
“杀了我，杀了我啊！你就不恨我吗？”
赵前叶笑道：“恨你才要让你活着，过得幸福给你看。”
之后她游走三界，把亡女传出去的禁书都收整回来。
她没有着急损毁，闲来无事，叫师兄和她一起看打发时间。
个别无害的禁术有可取之处。比如这个蜘蛛手串，可以吐出蛛丝粘连外物挪动，就不必再耗费灵力覆灵了。
她钻研配方，看到需要炼化一千只黑蜘蛛时不禁联想，亡女是有多无聊才会抓蜘蛛炼法器，要抓一千只呢。
师兄则枕在她腿上看美容养颜的配方。
“雨水时的雨，秋分时的桂花……亡女也太闲了。”
提起秋分，赵前叶想起家中传信。
“我母亲让我秋分回家祭月，我打算明天就回家待一段时间了。”
闻衡乖巧答应：“好啊，我在这边等你。”
十五祭月，赵前叶不在，闻衡找了亲近的家人过。白天去拜见楚千霜叙旧，晚上就跟嵇晨钟、蔺锐意坐院中喝酒。天上一轮圆月，这是幻星崖星子最暗淡的一天。
蔺锐意每次来山下小筑都会说当年和师父在这里的经历，表情苦兮兮的。
“从我跟着师父起，她就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师叔，你可得多对我师父好点。”
闻衡吹开手里的花生皮，一捧花生仁进了小徒弟的碗里：“放心吧孩子，不用你说，我会的。”
蔺锐意一副历尽千帆的表情，沉稳地与闻衡相视一笑。
嵇晨钟不太懂自己在这里的意义。
“赵前叶去哪了？”
闻衡颇为骄傲：“我师妹回家了，她现在是人皇的公主。”
嵇晨钟：“是吗。”
闻衡拍他肩膀：“我知道你在意前叶，没关系，人之常情。我只劝你看开，毕竟我师妹喜欢的人只有我一个。”
嵇晨钟：“……”
烦人。
“哎，我家前叶现在在家里应该也在喝酒吧……”
人界，皇宫，皇家赏月宴。
座位的最上方坐着皇帝，他的身侧除了皇后，还坐着他的宠妃。
皇后脸色难看，摆出微笑的神情，眼中兴致寥寥。
她已经被宠妃言辞间排挤很多遍了，皇帝听了也没说什么，有时还会跟着笑。
总归也这么多年，皇后的心也冷得差不多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会感到屈辱。
宠妃道：“我看惠安也不小了。”
赵前叶抬眼睨她，惠安是她的封号。
“老当个道姑也不是回事，陛下，我娘家弟弟跟她差不多大，不如陛下见见？”
皇帝：“可。”
皇后惊惶：“陛下！”
“何事？”
皇后的心都悬起来了。
宠妃的娘家哪里有体面的弟弟，她口中之人是她父亲外室早产生下的傻儿子，提这门亲事也并非有意做媒，就是得寸进尺的羞辱。
皇后将来回的利益关系梳理一遍，最优选择是像以前一样顺从地默不作声，在背后对那边动手。但是这次不一样，事关她的女儿，怎么能把这口气咽下去！
赵前叶将母亲的纠结看在眼里，她率先开口：“不嫁。”
“我已在师门结亲了。”
宠妃语气尖锐：“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
皇帝：“是哪方人士？年岁几何，相貌如何？”
赵前叶回答：“江流儿，一百六十七岁，相貌很好。”
一百多岁，满堂哗然。
皇帝饶有兴味：“修行竟然真可长生？”
赵前叶颔首道：“可以，而且你不修，我也有办法让你长生。想多活几年，可以给你丹药。”
皇帝听了，仰头大笑。这场祭月宴上第一次转向皇后的一侧：“梓童养了个好女儿啊！若我岁载千秋，天下必然一统！”
赵前叶道：“别开心太早，若你做了亏心事，我也可以杀你的。”
皇帝：“……”
她说得绝对是真的。
当众扫了一国之君的颜面，赵前叶仍波澜不惊，给皇后长了好大的脸面。她骄傲地把女儿叫来跟自己同席，拍她的手：“既然身边有人了，这次回家过节，怎么不把驸马带回来？”
赵前叶恭顺道：“娘像见他？”
“自然。”皇后给了皇帝一个台阶，“陛下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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