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暴雨将一切污秽洗涤一清,树上的叶儿绿得晃眼,橙黄的桂花却落了一地染上泥泞。
一双染上黑渍的运动鞋无情地踩过落在地上的桂花留下一串串脚印,一场大雨将这个破旧而杂乱的老小区洗得清亮,竟还添了几分独属于上个世纪的浪漫。
沈鹫快步跑上楼,她只想快点回去换身衣服再赶去学生家里上课。
她刚刚发短信和家长沟通过了,说因大雨下得突然,今天会晚半小时到。
聘用她的家长是同小区的人,知晓她家的情况,向来对她多有照拂,因而很愉快的就同意了。
屋里没有开灯,目之所及皆是一片黑暗,闷过一晚的酒味与潮味涌上来熏得沈鹫一阵反胃。
她顾不上开灯,抬脚就往自己的卧室走,结果刚推开门就看见书桌的电脑前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
显示屏的白光照出她惨白的脸,沈鹫微微皱了皱眉,抬手打开卧室的灯,问:“妈,你怎么不开灯?”
沈鹫一边往衣柜那边走,一边看了眼电脑屏幕,电脑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偶尔夹杂着几张图片。
沈鹫心中惊奇,通常沈青坐在电脑前不是玩消消乐就是麻将斗地主,可今天竟罕见地看起帖子了。
沈鹫也没多想,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毛衣和牛仔裤就要换上,可她衣服还没脱,就听沈青语气严肃而又低落地喊她。
“啾啾,你过来看。”
“看什么?”沈鹫换好上衣,几步走到沈青身边问道。
她的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时,瞳孔剧烈震动,一刹那,沈鹫的手脚都变得冰冷无比。
电脑上的照片是她父亲喝醉酒后丑态百出的照片,他的衣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沾满灰尘,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指着拍照的人,还有几张是持刀威胁的照片。
“你爸上次喝醉酒在外面撒酒疯被别人拍下来发在本市的贴吧上了,还是你舅舅看见发给我的,你爸在网上火了,这两天都有人在问我知不知道这件事。”
沈鹫沉默着没有说话,脑海中闪过初中时的画面,她们推搡着她,嘲讽着她,眼中是明晃晃的鄙夷与厌恶。
“看见了吗,她爸是酒鬼。”
“听说她父亲喝醉酒了就到处骂人撒酒疯,回家了就打她们母女。”
“一定是了,你没发现吗,沈鹫经常带着一身伤上学。”
“离她远点,万一惹上她爸爸那样的酒疯子就糟糕了!”
沈鹫刚上初中时,很受同学们喜欢,可不知道是谁将她父亲的事宣扬了出去,她很快就被同学们排挤冷落。
上厕所永远是一个人,下课也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位置上看着别的同学打闹嬉戏。
她最讨厌上体育课了。
因为体育课总是要两两组队,而她……总是被剩下的那一个。
她越发勤奋努力的学习,想要得到别人的喜欢,可就因为在一次考试时没有给班里的同学递答案,她就迎来了人生中最黑暗的两年……
撕碎的作业本,肆意的嘲笑,巴掌落在脸上时的屈辱,沾有异物的板凳。
他们乐此不疲地拿她取乐,因为她有一个那样丢脸的父亲,因为她家境贫寒父母无法保护她。
沈鹫攥紧了手,目光死死盯着帖子上的内容,下面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有人说认识他,有人说和他住在一个小区,可倒了霉了,睡觉都睡不安稳,还有人说有一年高考他也在闹最后被抓进警局了也不安分,真是一个祸害。
页面往下翻,已经有人开始透露他的家庭状况,说他老婆在佳乐超市上班,还有一个女儿在湘灵高中上学。
沈鹫的心顿时沉进谷底,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好似有一只大手掐住她的喉咙。
“啾啾。”沈青转过头一脸为难地看着她,“他毕竟是你爸爸,我们不能不管他。”
心仿佛被人紧攥住闷入水里,任她如何挣扎也不得解脱。
她像是一个玩具,又像是一个木偶,唯独不像活生生的人,是爸爸所以可以随意打她而得到谅解,是老公所以可以随意打她而得到谅解。
血脉血脉,她恨死她骨子里的血了,如果可以她真想把她的血全部抽干抽净还给他。
“我问过发帖的人了,他要三千块钱才肯删帖,家里暂时没有这么多钱,你那儿不是有三千吗,先拿出来给他,报名费缓几天再给你。”
沉寂的大雨再次咆哮着砸向地面,整个城市被暴雨笼罩,低矮处积成了一条小河,但这样的暴雨却丝毫影响不了周家所居的别墅。
偌大的餐桌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食物,每一样都是经过营养师精心调配所制成的美味。
周祈越坐在餐桌的一角安静地吃着饭,身后站着一位随时等候吩咐的佣人。
房子很大,越显得空寂。
周祈越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人,他的父母都很忙碌,因而常年不在家,就算是他一年里见到他们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他吃过饭后,转身往书房走,他并没有从书架里取出任何一本书看,而是坐在电脑前开始操作令人眼花缭乱的代码。
他前段时间设计了一款社交软件,软件目前还有一点瑕疵需要完善,等完善后就可以上架了,软件的搭建并不难,难的是后续如何宣传拉新。
如果他寻求周氏的帮助定能让它在几天的时间火遍大江南北,但他想要靠自己的力量完成这件事。
房门忽而被人敲响,周祈越眼也不抬地说了声“进”,房门被人从外轻轻推开,管家温声提醒道:
“少爷,李先生来了。”
“我知道了。”
周祈越闻言也不拖延,手头的工作先放在一边,上楼换了一身干练简约的黑白色运动服。
他生得俊秀,穿常服或校服时萦绕着一股书卷气与矜贵,但换上宽松的运动服时又添了几分独属于少年人的朝气。
周祈越喜欢网球与游泳,因而这栋别墅里建有露天泳池与室内网球场。
管家口中的李先生是他的教练兼陪练,他曾代表国家拿过世界级网球比赛的金牌。
他的时薪是以美元算的,一小时一万五千美元。
这笔支出足够普通人家一辈子的花销,但对周家来说却渺小的不值一提。
少年缓步走到网球场,面容硬挺,肌肉结实的青年人笑容满面地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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