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正阳也道:“走吧,走吧,一起去等会顺便一起吃夜宵送你回去。”
一旁支着单腿的司砚行附和地笑着,鲜血从那张殷红的薄唇源源不断流出来,滴答滴答侵染了衣领边缘,看上去惨不忍睹,偏生主人毫无所觉,微亮的眼睛弯了弯,注视她等待回答。
扈灿灿:“……”
她也不明白是怎样演变成这种情况的。司砚行站着两人中央,长手臂一边揽着一个人,像拄着两根高矮不一的拐杖,被架着走的歪歪扭扭。
柯正阳瞥了一眼他的动作,“你悠着点,才好的脚伤又复发了,等你老了就知道痛了。”
司砚行惊奇地看他一眼:“我以前怎么没发觉你这么老妈子。”
“我只是……”柯正阳眼睛不知朝哪出虚空看去,眼神没有着落点,他又薅了把头发,“算了,和你说不清,我只是觉得不要为你那点破事牵扯到无辜的女生。”
扈灿灿的目光也随之移来,他立即避开。
他的抱怨来的没头没尾的,也许是本人都没察觉到的烦闷,被罩在云里雾里的情绪中。
可司砚行却像是捕捉到了那点细微的心事,他眯了眯眼睛,语气危险,“你这是什么意思?”
柯正阳不敢看他的眼睛,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控制在嬉皮笑脸,干巴巴道:“就关心你呗,还有什么其他意思。”
狭长的黑眸紧盯不放闪躲的少年,司砚行薄唇动了动,刻薄的话语抵在洁白的牙齿中,他只觉得怒气冲冠,“你——”
“医院到了。”
“先进去挂号吧。”
未说出口的话被打断,感受到手边贴着温暖的手掌,不动声色地安抚,司砚行气焰稍减,但仍捏着拳头。
扈灿灿制止了这场不见硝烟的风波,倒不是她多事,只是万一两人拌了几句嘴打起来了,一个健壮有力的少年对上一个半残的病患,想想也知道那绝对是一边倒的场景,她可不想冒着吃拳头的风险拉架。
两人同时别过头不看对方,想看两相厌。
虽然不说话了,但好歹那种干架前夕的硝烟消散了。
扈灿灿先去帮忙挂号了。
但等她挂完号回来,却发现长排铁椅子上司砚行孤零零地坐在角落,柯正阳不知道哪去了,她捏着小票走过去,司砚行盯着她的脚尖缓慢地抬头,颊边的黑发模糊了他俊美的眉眼,“你回来了。”
扈灿灿问:“柯正阳呢?”
司砚行带着嘴角的青紫,长久的沉默着,就在她即将开口时,司砚行回答了。
他面容冷峻,一字一顿:“他死了。”
?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剧情。
扈灿灿有些汗颜,她确实也无法理解男人见一触即燃的友情,本着不干我事的思想她识趣地没继续问下去。
“走吧。”扈灿灿拎着司砚行的胳膊,“去外科上药了。”
“哦。”
司砚行如同一个巨型布袋被她轻易地捏着衣角,往二楼的外科走去,期间他发现了扈灿灿淡漠游离的神情。
他听从内心深处的呼唤开口问道:“你不高兴了?”
扈灿灿瞥他一眼,没回答。
司砚行自觉与自己有关,他向来不擅长揣摩女孩们敏感的心思,可在扈灿灿身上他却若有似无地感受到什么。
他试探性:“与我有关?”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次确实是我太掉以轻心了,上一次在网吧起了矛盾,那红毛被我教训了一顿没想到他还是贼心不死竟然追到了学校,担心无辜的学生被他们牵扯进来只好先跟他们走,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多人带着武器围攻我一个,当然更没想到你会看见……”
司砚行略显娇羞地笑了一下,似乎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中。
可这段故事之中的另一主角却沉溺在烦躁的气氛中。
看着票据上的号码,扈灿灿核对着电子屏幕上即将叫到的名字,耳边的苍蝇嗡嗡作响,她不耐烦地喊:“能安静会吗?”
司砚行一愣,盯着她的眉眼,还是不死心道:“你还在不开心。”
“你说呢有什么值得我开心的。”扈灿灿被他激的额角直突突,差点想将小票甩在他那张懵懂无知的脸上,“一下课就被你放了鸽子,还不得不去给你擦屁股,现在好了还得陪你来医院,浪费了我这么多时间,你不用学习我还要呢,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闲的。”
一股脑儿将整天的烦躁的坏情绪尽数倾倒出来,扈灿灿胸腔上下起伏着,良心和自私两个小人在她心灵的天秤上摇摆不定,最终凝结成一个想法,那就是她只想把司砚行这个搅屎棍赶快捏死。
一想起今天旷了余斐然的课后辅导,明天两晚的学习计划叠加重叠在一起,那巨大的练习数量,还有余斐然的絮叨,她就更头痛了。
那饱含怨气的尾音逐渐消散在等候区,几乎是静默了十几秒。
司砚行最先一愣:“你还会学习?”
那段话语仿佛是一把尖刀,把包裹大脑的虚假甜蜜糖纸挑破,他的神经短暂地清明了。
司砚行后退一步,然后才后知后觉自己被人嫌弃了,他紧皱着眉头,那颗矜贵高傲的心脏瞬间被刺痛了,被习惯性舍弃的片段打碎在瞳孔里,他脸色一白,应激性地冲她大吼:“你嫌我烦了?那你走啊我有求着你跟着吗,谁需要你们了啊,你和柯正阳那个狗东西都给我滚远点!滚啊!别让我再看加你!”
扈灿灿倏然起身,黑着脸将票据丢到司砚行怀里,直截了当离开了等候区。
司砚行全程冷着脸,盯着她毫不犹豫转身离开的背影,愤恨地咬牙切齿,裤腿旁的手紧攥着衣角,手臂上青白交错的青筋浮起。
该死的!
该死的!
还真的走了!
你们都一样都能毫不留情抵舍弃掉他!
你走吧!我才不会为你伤心的!
该后悔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183号请到诊室就诊!”
司砚行下意识看着手上的号码,183号,到他了,他恍然地站起身来,身姿在宽大的外套下显得单薄,走廊里只有他一个人向着护士指引的诊室走去。
没有人再搀扶着他,司砚行也不允许自己流露出什么难堪的脆弱,引发一些蠢货们恶心人的可怜来。
他直接放下那条受伤错位的腿,一步一顿走入诊室。
他感觉不到痛苦,或者说他甚至在这种别样的刺激下享受到了某种不可言明的畅快感知,以牵动他麻木不仁的神经。
他牵动嘴角往上咧了咧。
“你很痛吗同学,需要我为你开点止痛药吗?”
他听到一道女声,医生关切的询问仿佛从天际坠落轻飘飘地落在耳朵里,将他的思绪牵回来了些。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不痛。”
医生复杂的目光落下他的脸上,手中带药的棉签不上不下的,“那你怎么哭了?”
谁哭了?
我吗?
司砚行神情空白了了片刻。
怎么可能……
他伸出手,却摸到了一手冰冷的液体,他一时间恍了神,近乎难堪地用手掌掩住脸面,蒸腾的热意逐渐让指缝湿润起来。
司砚行愤懑地咬住了下唇。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诊室里走出来的,他像一道游魂一样在这个走廊中穿梭飘荡,好像是死了又好像没有。
却在途径等候区时某只游魂忽然顿住了脚步,暗淡无光的眸子紧盯着某处,幽深的眼底戛然一亮又迅速消失不见。
游魂飘了过去。
这边扈灿灿双膝合并,安静地坐在等候区的椅子上发呆似的看着脚尖,旁边的座位上还放着一份打包好的白粥。
她百无聊赖地晃脚,也没有玩手机就这么直愣愣干坐着发呆,这时,一双限量款的昂贵球鞋忽然大咧咧闯进视野里,她抬头,发现不知何时司砚行走到了她的面前。
他背对着医院的大灯,表情融化在阴影中令人捉摸不透。
“不是让你走吗。”
他垂眼看她,长睫挡住了眼睛,冷硬神情在暗淡的灯下看上去晦暗不明,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潜藏在薄层的冰面之中,紧盯着猎物蓄势待发。
“我决定暂时体量一下你,毕竟你现在是一个脆弱的伤患。”扈灿灿叹气。
她确实很是生气,几句话就点燃了整个人的怒火仿佛让她看见了上一世那段失败的婚姻,她都已经走到门口打车了,不知怎么眼前忽然浮现了司砚行那张没有一块好肉的脸,拉着车门把手的手顿住。
算了……
最后忍你一次。
司砚行身侧的手指动了动,表情一如既往的僵硬,“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他的眸光流转,忽明忽暗又迅速沉浸下去变得幽深不已,说话间瞳孔没有挪动半寸,始终将身前安坐着的身影全数纳入眼中,甚至没有眨眼。
可扈灿灿清晰地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