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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第 14 章

小说:

凤阙锁春

作者:

乌非白

分类:

现代言情

自从“侍寝”以来,她哪里还有时间作画,那幅要求还原的《千里江山如图》已经许久未曾动笔了。

正想着江德全已经弓着腰蹭进门,笑纹堆得几乎能夹住铜钱。“扑通”一声膝盖砸地,青砖缝里的尘灰都惊得跳起来。他额头紧贴地面,后颈却绷出谄媚的弧度:“奴才给云小主请安。”

江德全的举动惊得身侧的红袖下意识后退一步,云栀瞬间明白过来,“侍寝”虽然是假,可在这些人眼中,她是恩宠可以同昭贵妃相提并论的存在。

她瞧了一眼红袖:“江采买客气了,若不是你不计前嫌,我们主仆二人怕是熬不过这个冬日。”

红袖心领神会的上前搀扶起江德全来,这才瞧见他手上捧着个巴掌大的锦盒,揭开时却故意拖长了调子:“云小主,这是奴才的一片心意,还请您笑纳。”

他的拇指在锦盒边缘暗暗的搓着,像在掂量看不见的分量。云栀只瞧了一眼,便知那是年节前南边新贡的螺子黛。

她暗自悱恻,若她真的如传闻中那般受宠也就罢了,不过是几支螺子黛。可眼下她腹背受敌,若叫个人拿去了把柄,只怕最后死无葬身之地。

“江采买客气,只是眼下我身体不适,怕是用不了如此好的东西。”

江德全眼皮猛地抽搐两下,知道她这是拒绝了,忙笑着奉承道:“云小主严重言重了,奴才那会就瞧真真儿的,您是大福之人,福气这不就来了吗?”

听着江德全阿谀奉承的话,云栀已经司空见惯:“江采买可是为了《千里江山图》?”

“云小主明鉴,实在那人给太多,以小主现在的恩宠自然看不上这些,可先前奴才答应了人家……”

云栀知道他心中为难,若不是被逼无奈,估计绝对不会来寻她,竟然连足以掉脑袋的螺子黛都带了来。

“烦请江采买知会那人一声,《千里江山图》我一定会完成,只是时间不的等,他若能等……”

“他等。”云栀的话还没说完,江德全已经脱口而出,生怕她会后悔一般。意识到自己的急切,他有些尴尬的笑了笑,“那人等得。”

云栀唇角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对那个执意要买她这幅画的人升起一丝好奇,若她是自由之身,倒真想见一见欣赏她画的人。

“此事,我记在心里,待画作完成时我遣人知会你。”

“欸,有云小主这句话,奴才这心就放心了,日后若有什么吩咐,您直接遣曹寅告诉奴才即可。”江德全脸上绽开皱巴巴的笑容,磕头欢快得像在敲梆子,“小主若无其他吩咐,那奴才就先去忙了。”

云栀点头,示意曹寅前去相送。

在红袖的伺候下,她刚躺下阖上双眼,再次听到曹寅因为奔跑而粗喘的声音:“云主儿,万,万岁爷身边的王公公来了。”

她猛地从锦被间直起身,困倦像被冷水泼灭的炭火般骤然消散。只见下意识攥紧滑落的锦被,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抽气。

“更衣。”声音还带着睡意的沙哑,动作却利落干净。赤足踏在冰凉的金砖地上时,忽然倾耳侧听,庭院中传来三轻两重的脚步声,确实是御前太监特有的节奏。

“云小主,万岁爷宣您去太极宫。”

“有劳王公公,我稍后就好。”

铜镜里映出红袖飞快绾发的手,簪尖险些戳中她的耳垂:“主儿,这青天白日的,万岁爷唤您过去做甚?”

大概是同太后一样要敲打她一番,毕竟她这枚棋子人尽皆知。

“莫要多言。”

比起寿康宫的那位,太极宫的这位更惹不起。太后目的无非是为了回鹘,可这位靠自己铁腕手段登上皇位的帝王,她确实看不透。

太极宫一如往常安静,殿内御前行事的宫人都如同行尸走肉,连一丝错处都寻不到。

她刚要踏进殿门,连空气都凝滞了三分。

“你可知罪?”殿内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云栀立在朱漆殿门前,猝然屈膝跪落时,青砖的寒意穿透裙裾直刺伤处。为缓解疼痛,她撑在地上的双手指节绷的惨白,冷汗自额头洇出。

当殿内传来脚步声时,她突然将前额贴向地面,这个臣服的姿势恰好掩住她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

“你可知罪?”声音近在咫尺,仿若一柄悬在后颈处的刀剑,好似下一秒便能斩断她的脖颈。

“奴才知罪。”不愧是母子,连诘问罪名都各显神通,云栀早已放弃挣扎,从太后处明白一个道理,即便求饶也不会得到宽恕。

头顶传来一声冷哼:“去远处跪着。”

云栀一眼而行,行至不远处的廊下跪下。不过休息半日时光,又要跪下。

青砖地沁着阴湿寒气,膝盖除了疼还能感受到那股寒气在腿间游荡。背上却笼罩着暖阳,如同当下似暖非暖的节气,冷热交替倒让人更加难受。

她跪在太极宫外,即便她人瘦小,在偌大的殿宇前也尤为扎眼。前来觐见的官员,皆在宫门前有稍微凝滞的动作,虽然困惑却也不敢细瞧。

云栀有一瞬间庆幸,庆幸卿阳不在朝中为官,不会为此感到难堪,受她牵连。

心中竟生出几分感激,感激叔父将卿阳安排到边疆,当个名存实亡的领将。虽在苦寒之地,却远离是非之地,也好过朝中勾心斗角。

不知何时,背上暖阳般的温热褪去,渐渐被腿上的阴冷所取代,她已经开始控制不住的轻颤。

直至天边看不到一丝光亮,皇后姗姗来,只瞧了她一眼,径直踏进太极宫。

不多时,王朝恩匆匆行至前身前:“云小主,奴才师傅刚刚传话出来,说万岁爷免了您责罚,您可以回去了。”

王朝恩口中的师傅是在御前伺候的高良儒,听闻自皇帝还是孩童时期便陪在皇帝左右,一路见证了皇帝登上帝位的艰辛。他说的话,那便是皇帝的意思。

云栀双手奉于胸前,俯身叩拜:“奴才谢恩。”

红袖搀扶着她起身,双腿已经失去知觉,她不得不将自身重量靠在红袖身上,这才得以起身。

石阶而下,疼痛尚未缓过来,天地却在刹那颠倒,人也栽了下去。

“主儿!”她最后听到的声音,是红袖的惊呼。

等她醒过来时,是一双饱含泪水,连细长睫毛都挂着晶莹泪珠的眼睛,稚嫩的脸颊上满是泪痕。

见她醒来,塌前的小人迫不及待的爬上床,着急的往她怀里钻:“母妃,你可把儿臣吓坏了,痛不痛?儿臣给你呼呼。”

小太子凑近她的额头,嘟起腮帮子呼呼吹气。他每吹一下就要抬头看看她的表情,圆眼睛里盛着两汪晃悠悠的月光。

他吹过的气落在额前,云栀后知后觉知晓自己额头受了伤。

“母妃,你还痛不痛?”

看着努力为她呼呼的小太子,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冰冷的后宫中,除了红袖,竟只有这个孩子关心她痛不痛。

连着吹了呼呼几下,许是见她没反应,小太子的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他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经说道:“儿臣的呼呼不管,要父皇呼呼,母妃才不会痛。

“以前母妃磕着碰着,都会让父皇呼呼的,呼呼过后母妃就会笑了。”

幼儿口无遮拦,将先前帝妃相处的点滴随口说了出来。

云栀一怔,想象不出来昭贵妃面前的皇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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