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的夜晚,一周紧绷节奏的按下暂停键。时越家中的客厅,将一周的忙碌和喧嚣隔绝室外,这里是两人心照不宣的自由地。墙面的书架上,两人不同的书占据着各自的领地,像两个独立而强大的世界,却又在这方小小的空间里和谐共存。
顾知秋一人独占了沙发,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倚靠在沙发靠垫上,双腿便自然而然地弯折起来,在身前构成一个安稳的斜坡。腿上摊放着法律案例选编的书籍,手里拿着荧光笔不时在上面划过记号。她看得入神,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种无需用力的惬意里,看到某些逻辑离奇的案例,时不时无意识地弯起嘴角。
“时越,我给你念一个案例,”她忽然开口,打破了一室的安静,“原告因为鹦鹉学了邻居家的脏话,起诉要求邻居赔偿‘精神污染费’和鹦鹉的‘再教育费’,法院还受理了。”
书桌前,时越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半秒,随即给出他的评论:“从信息论的角度看,这只鹦鹉构成了一个未经授权的信号中继器,并对原始信号进行了熵增处理。原告的诉求本质上是要求被告为这次信道污染负责,逻辑上是自洽的。”
顾知秋被他这番一本正经的比喻逗笑了,摇了摇头,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默契。无需刻意找话题,也无需时刻关注彼此,只是知道对方身处同一片空间里,便足以抵御一切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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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早晨十点多,顾知秋才从梦中醒来,时越应该早就起床了,厨房传来的细微声响。她打开手机,看到小组群里有人@她,让她赶紧发一份正下周一“模拟法庭”要用的案例。
她走到书桌前,时越的笔记本电脑合着放在那里。
“时越,”她朝厨房方向提高声音,“我用你的电脑查个资料。”
“好,你自己操作。”他的回应混着杯碟的轻碰声传来。
她打开电脑,桌面一如既往,跟他这个人一样条理清晰,只有几个必要的图标。她熟门熟路地点开共享文件夹,目光在扫到角落时骤然定住,一个名字【MIT交换准备】的文件夹静静躺在那里。
是上次无意看到的王教授和他发消息里的交换项目吗?他已经开始准备了?她心里甚至还闪过一丝与有荣焉的骄傲。
鬼使神差地,她指尖在触摸板上移动,还是点了进去。
文件归类也一丝不苟,逻辑分明。“Checklist.pdf” 文件是,详细罗列着每一步的步骤,而截止日期被黄色高亮。旁边是几个版本的 “个人陈述” ,从初稿到最终版,记录着他的每一阶段成绩。
还有一个 “推荐信” 的文件夹里,里面是他与不同教授邮件往来的截图,最早可以追溯到刚上大一那会儿。
如果说这些还只是让她感到惊讶,当她点开那份 “大二至大三规划” 的Excel表时,唇角勾起了一抹近乎自嘲的弧度。
表格里,课程、GRE备考、寒暑研安排,所有节点都像严密的数学推导,精准地指向同一个结论。她欣赏这种规划,甚至为他的专注感到一瞬的骄傲。
但,也仅此而已。因为在这张密密麻麻的未来蓝图里,她找不到一丝一毫,属于她的位置
对于他要飞向更高的地方,她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最多只是有点不舍。但是成年人并不难消化这种情绪,何况她自己也有很多占据时间的事情要处理。
她不知道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看着他独自规划未来的生活路径,没有露出一丝端倪,也没有问她寻求过哪怕一点意见或者支援,甚至没有把她规划在计划之内。
她知道自己不是愤怒,也不是被抛弃的恐慌,而是一种更深的失落。仿佛她只是他人生列车上一个亲密的乘客,却从未被告知这趟列车的最终目的地。
脚步声渐近,时越端着一杯热拿铁走进来,将杯子放在她手边。
“找到了吗?”他语气自然。
顾知秋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那眼神清亮得像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却带着看透人心的力量。
“找到了。”她声音不高,“还有,我不小心点开了你的文件夹。发现你要去交换一年的资料,准备得挺充分。”
她没有质问,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一个事实。但这句话足以让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凝固。
时越看着屏幕上的文件名,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的。他设想过无数种和她解释这件事的场景,但绝不是以现在这种方式。
顾知秋站起身,没有看他瞬间变化的脸色,只是拿起自己那杯咖啡,转身走向门口。
“资料我发自己邮箱了。”她在门前停下,侧过半张脸,光线勾勒出她冷静的侧影,“时越,我们晚点需要谈谈。”
她的语气甚至算得上冷静,但那种被排除在重大决策之外的疏离感,比任何激烈的争吵都更具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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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很安静,时越觉得仿佛能听见他血液流动的声音
顾知秋坐在书桌前,只是很平静的确认,“所以,你很早就在准备了,是吗?”
“只只,”他的喉结轻轻滚动,试图找回平静的的声线:“这个项目的录取率不到百分之十。在一切都没有定数之前,我不想让你为这些不确定的事提前分心。”
“不想让我分心?”
她缓缓转过椅子,抬起头看他。眼神像蒙上了一层薄雾,不似往日那般神采飞扬。
“时越,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只能分享喜悦,却不能在你需要时候留在你身边的瓷娃娃吗?”
“我在意的不是你要不要出国。相反,我很高兴我们都在追求自己的理想的道路上努力着。”她语气平静,“是不是你觉得,作为你的女朋友,我只需要在终点等着你就好,连陪你走一段路的资格也没有?”
不待时越回复,她继续说:“记得上个月我的模拟法庭一团糟的时候吗?我压力巨大,半夜给你打电话。”她的语速很慢,“你没有半点不耐烦,只是安静地陪着我,等我抱怨完,再帮我一条条理清逻辑。
时越,那才是我理解的‘在一起’。我们是要一起携手的人,不是你独自走完全程,最后把一枚干净的奖牌递给我。”
顾知秋的语气沉了下来,那份重量让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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