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萧晚滢睁开眼睛,却不见了萧珩。
她起身下床,喝了一大口凉水,心想看来是最近太累了,她竟然梦到和哥哥做那种事。
她竟然梦到萧珩亲了她,这简直太荒唐了。
一阵风起,带得风铃晃动不止,响个不停。
萧晚滢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个荒唐的梦用自己的脑中赶出去。
强行打起精神唤珍珠进来梳洗,更衣。
珍珠问道:“公主可要去给殿下请安,与殿下一道前往?”
萧晚滢差点被水呛住,“不……不必了。”
珍珠觉得有些奇怪,往常公主不是天天都黏着太子殿下,如今她和殿下有重归于好的征兆,她怎么感觉公主好像在躲着殿下呢。
珍珠疑惑地问道:“公主与太子殿下昨夜可曾发生了什么?”
萧晚滢脑中又浮现出那个梦,她拿起琉璃盏中的一颗樱桃,塞进珍珠的口中,堵住她的嘴,“走吧。”
“对了,待会你将卢照清约到玉湖边,我有要事要与他商量。”
赵澄的心愿她一定要帮他实现。
“崔玉被阉,这只是个开始,本宫需要卢照清再多做些木鸢。”
珍珠心中骇然,“难道公主还要动崔家?”
“可太子殿下不是嘱咐过您,不可再轻举妄动?尤其是崔家的那位。”
刘贵妃那日来东宫要人,已经让珍珠心惊胆战,公主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杀四皇子的嫌疑。
刘贵妃一向不喜公主,今日陛下设宴,刘贵妃和崔相都会赴宴,公主却要在他们底下动手,这实在太过凶险了。
若是让太子知道公主仍然要冒险动崔家,届时若与公主决裂,以公主如今的处境,一旦失去东宫的庇护,宫中群狼环伺,那可就真的如临深渊了。
“公主殿下,你今日一定要非去不可吗?太子殿下都说您可以不去的。”
珍珠觉得公主好不容易摆脱杀四皇子的嫌疑,应该暂避风头,低调行事才对。
萧晚滢好似看穿了珍珠的心思,冷笑:“本宫何曾低调过?”
珍珠揉了揉太阳穴,是啊,华阳公主就像天上的炙热的太阳,行事大胆恣意,从不知低调为何物。
萧晚滢笑道:“便是本宫想低调,也没机会啊。”
她看出了珍珠的担心,笑着宽慰她道:“难道本宫龟缩不出,刘贵妃便不会怀疑本宫了吗?”
“此刻若不动手,错失良机,待到他日,刘贵妃察觉其实是本宫杀了她儿子,本宫一样逃不掉!”
“什么!”
珍珠惊骇非常,公主费心谋划,让卢照清假死宫外,便是为了摆脱杀了四皇子的嫌疑,依公主所说事情仍会败露,难道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吗?
她轻轻握住珍珠的肩膀,笑道:“放心,在事情败露之前,我要先收拾了崔家。”
她找卢照清扮演萧睿,醉酒落水,不过是想将刘贵妃的注意力从海棠别院转移到宫外的荟芳楼。
可这场戏并非完全没有漏洞,何况她要借刘贵妃的刀杀崔家的人。
崔时右那个老狐狸,未必不会察觉。
等到刘贵妃和崔相察觉到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算计他们之时,很快就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在这之前,她得抓紧时间行动。
萧晚滢突然想到了什么,感叹道:“这几日,崔媛媛倒是安静。”
那日,崔媛媛去给太子送汤,撞见她衣衫不整地从萧珩的寝房中出来,即便崔媛媛隐忍再三,可那怨毒的眼神却没能逃过萧晚滢的眼睛。
她一直在等崔媛媛的动作,崔媛媛竟能这般沉得住气,一直隐忍不发,这倒是在萧晚滢的意料之外。
珍珠道:“奴婢倒是听说了,崔大小姐她病了。”
“是吗?”萧晚滢笑道:“这倒是巧了,崔玉前脚刚出事,她就病了。”
那天她跪在萧珩的寝宫外,应该是找萧珩为她兄长求情的,被萧珩拒绝后,她定是害怕崔家怪罪,这才装病。
不过她倒是聪慧。
“本宫突然改变主意了,今日我要穿男装。去给本宫把太子哥哥的那件衣裳拿过来,本宫要扮成男子去赴宴。”
萧珩的衣裳已经拿去尚衣局按照萧晚滢的尺寸改过,现在穿着更合适。
她可不信崔媛媛这么能忍,不刺激刺激她,又怎么见识崔媛媛的手段。
门外一阵脚步声,萧晚滢悄悄站在窗外往外望去,便见冯成迈着小碎步正往西华院匆匆而来。
萧晚滢心虚地拉着珍珠往后门出去。
出了西华院,萧晚滢几乎是小跑着出了东宫,前往观梅园。
她也不知是怎么了,脑中那画面终是挥之不去,她暂时不想见萧珩。
今日是继后的生辰,魏帝为了悼念亡妻,在观梅园为亡妻庆贺生辰。
这三个月来,他又是请得道高僧做法事,又是到处寻找能让爱妻还魂的法子。
还魂失败后,魏帝不知听了哪位得道高僧的话,说可以做法让死去之人的魂魄附身在活人身上,借别人的身体与他相见。
汪福贵便连夜选了两个容貌出众,和继后有几分相似的女子进了宫,就藏在观梅园中,打算和魏帝来一场偶遇。
萧晚滢知晓后冷哼一声,“瞧,父皇对母后还真是一片真心!”
所谓的日思夜想,思念成疾,也不过是他找借口宠幸女人。
这一路上,瞧着越来越多的嫔妃化着和母后一样的妆容,梳一样的发髻,就连神态举止都要学母后几分神韵,便于争宠,萧晚滢更是倒足了胃口,忍不住讽刺道:“父皇可真会玩!”
珍珠惊得赶紧用手中的兔子面具,将公主的脸遮住。
她担忧地四处张望,低声道:“公主,小心被人听去了,尤其是刘贵妃的人。”
如今宫里就数刘贵妃的位分最高,在宫中耳目众多,若是被刘贵妃听去,指不定又要为难公主了。
萧晚滢笑道:“你放心,我不说,刘贵妃就不会来找我麻烦了吗?”
珍珠哑然。
随即默默叹息,刘贵妃讨厌继后,这些年心中憋着的怒火无从发泄,便是为了报当年之仇,她也不会轻易饶了公主。
所以萧晚滢说的是实话,刘贵妃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的。
萧晚滢正说话间,萧晚滢见到身穿洗旧的白色锦袍,带着青面獠牙恶鬼面具的男子,冲着自己点了点头。
面具是狰狞的恶鬼,那男子却有着一双温和含笑的眼睛。
男子对她行了个礼。
那礼却并非是魏国的礼节。
此人是燕国人。
魏皇宫中的燕国人,萧晚滢想到了一个人。
大燕皇帝的亲弟弟,如今在魏国为质的端亲王慕容卿。
萧晚滢微微点头,算是回礼。
正在这时,一位头戴金色狐狸面具,身穿华丽红色宫裙的女子追逐而来,她脚步踉跄,似醉得不清,口中含糊不清地唤着,“慕容卿,本宫就要抓到你了!”
带着恶鬼面具的慕容卿对萧晚滢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藏身一株绿梅树之后。
女子一把抓住了萧晚滢的衣角,笑道:“哈哈,抓到你啦!这下看你再往哪里逃!”
萧晚滢冷笑道:“萧姝,是我。”
女子揭开脸上金色狐狸面具,见到带着兔子面具的萧晚滢,不悦道:“原来是二姐,你穿着男人的衣裳做什么!”
萧晚滢抿唇,“与你无关。你不是要找人吗?”
萧姝醉的不轻,面具上的狐狸眼用描着金色的花纹,眼中透出欲望,“萧晚滢,你看到慕容卿了吗?
萧晚滢朝听雨阁一指。
萧姝急切地往那梅园深处的那处楼阁跑去。
待萧姝离去后,慕容卿从树后现身,对萧晚滢行了个大礼。
“多谢华阳公主。”
行动间,慕容卿手腕轻抬,露出腕骨上一条细细的银链,银链相撞,发出细碎的叮当之声。
萧晚滢不动声色地看了那银链一眼,又快速将眼睛从他腕骨上移开,对珍珠道:“走吧!”
萧晚滢从慕容卿的身边擦身而过,一个细长的脖颈微扬,带着公主的高贵傲气,另一个则是保持着躬身谦卑姿态。
很久以后,慕容卿回想与萧晚滢初次见面,便在想,他和萧晚滢的似乎关系从一开始便已经注定了,萧晚滢是高高在上,骨子里是傲视一切的高贵,而他则是卑微求存,在夹缝中挣扎求生的卑微。
走出很远后,珍珠问道:“奴婢以为公主会救他。”
萧晚滢问道:“这大燕的端亲王入魏国为质多少年了?”
珍珠想了想,回答道:“今年是第六年了。”
萧晚滢笑道:“大燕的皇帝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杀了多少兄弟和宗室,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子嗣,防着他的那些兄弟和自己抢皇位,你以为慕容卿能平安无恙活到现在,他需要本宫来救?”
这六年来躲过多少明枪暗箭,能好好活到现在,慕容卿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这样的人又何需她来救。
可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萧晚滢的裙摆被人猛地抓住,她一回头,便见慕容卿已经倒在了她的脚边。
面具遮挡住面容,看不清他到底生得是何模样,但露出的那截长颈已经红透了,他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头一偏,露出的那只耳朵红若滴血。
萧晚滢注意到此人耳朵生得真好看,莹白如玉,耳垂饱满,戴着一颗小小的蓝色宝石的耳坠。
燕国的开国皇帝是胡人,萧晚滢这才意识到慕容卿梳的发,是结成了几股辫子后挽成发髻再戴玉冠,与燕国的男子不同。
珍珠吓了一跳,“公主……奴婢这就掰开他的手。”
“让人请孙太医过来一趟,再将人随便抬到一处偏院救治。”
珍珠不解地问道:“公主不是说不救吗?”
萧晚滢道:“别告诉他是本宫救他,再说本宫原也不想救,只是讨厌宫里的那些腌臜手段罢了。”
“走吧!”
*
听说是魏帝说怕惊到了皇后亡魂,让所有赴宴之人用面具遮住面容,怕惊到了继后,躲着不肯见他,不肯附身到那两个十六岁的年轻女子身上。
萧晚滢只觉得何其荒谬,母后恨极了他,绝无可能来梦中与他相见,再说萧朗那样好色暴戾之人,又何来深情一说。
眼前的大片梅林是魏帝和继后初次相遇的地方,后来继后独得圣宠,魏帝又将观梅园扩建,比原来大了一倍,遥遥望去,俨然是梅林花海。
里面种植了继后喜欢的绿梅。
三月初的梅花还未开败,眼前繁花似锦,宛若枝头堆雪。
魏帝为继后的魂魄引路,让人在花枝上挂满了小小的花灯,远远望去,宛若万千星火璀璨。
往梅林深处走去,耳畔传来一阵极低的哭泣声,珍珠不由得往萧晚滢身边缩了缩,小声地道:“公主,不会真的是皇后娘娘的魂魄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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