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宴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正轨。
只是,这三个月以来,知微二小姐最近似乎写信的次数多了些。
静梧院内,朝阳透过梧桐叶隙在青石上洒下斑驳树影。珠帘微卷,几声断断续续的蝉鸣流入屋内,留下初夏的声响。
沈知微盘坐软垫上,樱唇嘟起,鼻尖下一支浸满了墨汁的狼毫紧贴唇肉,双手拿着信纸,心满意足地看着信上的内容,哼哼笑着,好像身后有一团毛茸茸的狐狸尾巴在左摇摇右晃晃。
端了茶水进来的铃兰看着自家小姐的怪样,皱了皱眉,靠近玉兰,咬着耳朵,一脸担心的说:“阿姐,真的不请大师来看看吗?会不会小姐误食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早已见怪不怪的玉兰侧身抱来新的蚕丝被,一边伸手掸床单整理床铺,一边答道:
“小姐说,
这是情趣。”
“啊?”铃兰不解,意趣风趣乐趣,这情趣算是哪门子的趣?
"小铃兰,嘀嘀咕咕些什么呢,快来扶我一下,"
沈知微将信放入信封,双手捂住脖子转动,前后挥动胳膊,在小丫鬟的搀扶下撑着桌子打着颤移动腿,
“欸欸欸,疼疼疼,麻了麻了!”
铃兰听到自家小姐的惊呼声,焦急之下,一手挽住沈知微的胳膊,一手揽着腰,咬牙用力一提,
竟将沈知微整个人都抱起来了!
眼看“蹭”的立着笔直的一“条”人,又因为腿麻,脚底一股似是被针扎的,密密麻麻的疼,往心里钻去,于是这“条状物”又将要“嗖”的直直往后面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铃兰屈膝直接将沈知微打横抱起,沈知微藕荷色的裙摆在空中滑了个完美的弧度。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般丝滑。
沈知微呆楞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待腿渐渐有了知觉,沈知微咽了咽唾沫,不可置信道:“玉…玉兰,咱们府里是不是出了个武状元啊……”
许是被激励到了,沈知微不知从这以后,府里莫名出了个大善人,常常帮小厮提缸扛树,要问缘故,善人挥手只云:强身健体。
待主仆三人打闹完,已到了该去兰茵院中用膳的时辰。
沈知微踏入厅内,净了手,接过丫鬟递来的帕子,仔细擦干每一根手指,抬头却瞧见自家姐姐沈雁正施施然坐在椅子上。
迈着莲步走到她身旁,沈知微嗔笑道:“今儿日子不错呀,什么风竟把阿姐给吹来啦!”
“怎的,不欢迎我呀?”沈雁伸手弹一下沈知微的额头,
“阿姐!”沈知微揉揉被弹的地方,嘟嘴控诉姐姐的“恶劣行径”。
沈雁垂眸,用扇子挡住上扬的嘴角,露出一双盈盈的眸子,眼尾扫春,摇头叹气道:“哎呀呀,真是世风日下,我不在家,竟轮到你做了这狐狸?”
“为何是狐狸?”
“狐假虎威呗!”沈雁挪开扇子,露出笑得恣意又张扬的嘴,挑逗道。
“阿姐!”
“你们俩姐妹怎么又开始拌嘴了,真是一刻也不消停。”圆润清亮的声音院中传来,引得姐妹二人急忙噤声,
沈雁抬手,支起下巴,对妹妹挑眉,眼神又看着门口,嘴角弯成月牙,悄声道:“喏,虎来了。”
沈知微心领神会,乖乖端坐。
兰茵不急不徐,迈步踏入屋内,经过二人时,一人刮了一下鼻梁,坐回主位上。丫鬟们弓着身子,井然有序地呈上菜肴,母女三人这才开始用膳。
“雁儿、青青,”兰茵亲手给两个女儿盛粥,“这百合银耳莲子羹可以滋阴润肺、美容养颜,在这初夏时节,最是合适不过,你们姐俩趁热喝。”
“嗯嗯,阿娘也多喝些!”沈知微喝了两口,便擦擦嘴角,
“阿娘,阿姐,我吃饱啦,先走咯!”
兰茵停住碗筷,看着小女儿蹦蹦跳跳地往外走,“欸?再吃点吧青青……”
沈雁给兰茵又夹了一筷子,安抚道:“阿娘你别管她,咱们二小姐忙着和你的小女婿写信呢。”
听到“小女婿”几个字,兰茵也忍不住笑了笑,拿起筷子,安心与大女儿用膳。
沈知微回到静梧院,将小厮新送的信抽出,展开,
“啊!”
铃兰刚踏进屋内就听到自家小姐一声惊呼,急急忙忙走到沈知微身边,看见沈知微眼神放空,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像是落地生了根,于是担忧地问道:“怎么了小姐?可是出什么事了?”
沈知微眼珠子转了转,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飞身紧紧抱住铃兰,吃吃地笑道:“铃兰,谈睢要来临安了!他说,三日后的晌午途径临安,可休憩片刻。”直到感觉铃兰快喘不过气来,才不好意思地又放开铃兰,歉意地“嘿嘿”一笑,
转身拿起信纸,垂眸找到落款,
“荷月十三日”
“那不就是今天吗!”
沈知微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懊悔道:“这送信的怎么这么慢,我要是错过了时辰可怎么办?”
又去翻箱倒柜地挑选衣裳,嘴里喋喋不休,安排道:“铃兰铃兰,你与阿娘说一声,我要去城门寻他,
玉兰,你去叫郑伯伯寻一匹快马来!他应当不会已经走了吧?”
丫鬟们连连称是。
待沈知微换好衣裳,玉兰来报:“小姐,只有马车还空着,我已命人停在府外了。”
“好玉兰,”沈知微拍拍她的肩膀,点点头。又提了裙摆,两步并一步着往屋外走去,嘴里催促道:“走吧走吧。”
走到门口,沈知微却又急急转身回来:“玉兰,将那盒我新得的唇脂带上,还有黄杨木梳,哦还有那个小香炉!”
马车飞快奔驰,双辕似闪电,车轮成虚影。
车内,待玉兰将熏香点上,绯烟袅袅,车内红霞低绕,似有桃香暗渡。
沈知微拿着铜镜,左瞧瞧右看看,嘴里不停,
一会小心道,“玉兰,坠子往左边挪一点,”
一会点点头,“对对对,唇珠多抹一些,”
一会又焦急,“玉兰,我的眉毛是不是不对称呀!”
待终于伺候好了这个小祖宗,玉兰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移开侧边的滑窗,见已至城外,转头提醒正在照镜子的小姐下车。
六月的日头正毒着,蝉鸣声此起彼伏,商贩的吆喝声和行人间的说笑声交织成了轩昂激烈的盛夏乐章。护城河旁的柳枝绿的发亮,在一阵阵热浪中摇曳生姿。
女子撑着伞站在柳荫下,身姿柔韧,如晨露中的荷茎,一袭水色纱裙被微风徐徐撩起,有桃香袭来。
发间一抹嫩黄娇娇盛开,腰上系着的玉佩随着女子向前张望的动作晃出细碎的荧光,手中捏着的团扇早已忘记了摇动,只是下意识地摩挲扇骨,指尖露出淡淡的粉色。
“来了!”
眸子一亮,却发现原是玉兰那丫头,
沈知微焦急道:“玉兰,没寻到吗?莫不是他已经走了?”
玉兰抿嘴浅笑走过来,安慰道:“谈公子说日头毒辣,在马车上等您呢,”说完偏头努了努嘴,示意道:“谈公子将咱们的马车停在了前头。”
将扇子和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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