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过玉简后夜斐玨的面色陡然凝重,他倏然起身,对另外二人道:“走。”
宿晦立刻将瓶盖塞回。
夜斐玨与他擦身而过之时,忽然想到什么,侧首对想跟来的穷奇温声道:“乖乖,守着。”
烙在穷奇额间的兽印倏亮,它冲夜斐玨“嗷呜”了声,不情不愿地收回步伐。
夜斐玨已站至阵口,看向宿晦的眼神多了一道考量的意味:“宿少主,不走?”
宿晦:“我看夜少主似是着急,先请。”
“下次。”夜斐玨动了动鼻尖:“宿少主可记得用个清净诀,玄服虽能掩盖血色,却遮不了气味。“
说罢,他触了陈眼,魔族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
洞窟外。
阎狂生启用兽印,默念了段心诀,一只巨型鬼面骨雕豁然而现。夜斐玨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在蛊雕背后。
蛊雕飞行速度极快,眨眼便至出口。
邵阳:“少主,魔界有何事?”
夜斐玨凝视那道玉简:“不知。爹爹只传来‘速归’二字。”
并且末尾的“归”字最后一笔落得极为勉强,仿佛气力将尽,断断续续。
夜栖山曾大战中受过重伤,生死一线,至今未能痊愈。魔医曾说,若将养得好,并不会如何,但将养不好,寿命不过三百年。
今日,正距当年事发之日三百年。
想到可能面对之事,夜斐玨攥紧了玉简。
*
穷奇被留在秘境中,心情不好,面对宿晦龇牙咧嘴。
蛇毒对穷奇这种化神期凶兽并无作用,宿晦索性将瓷瓶丢入芥子囊中。
见夜斐玨离去,顾容与和迟易安这才出现。
穷奇看见迟易安,周身毛发登时如倒刺般全部立起,身形骤然变大,悍然的兽压朝女子迎面碾来。
宿晦趁穷奇还未完全恢复体型,取出蛇骨鞭,将穷期前爪缚住,腕陡然发力,庞大的巨兽不得已翻仰在地,只四肢凌空乱蹬。
顾容与和迟易安几个起落,便已至阵眼处。
二人往阵眼内灌入灵力,宿晦因要牵制穷奇,未能分神。
迟易安牵住他的左手道:“走!”
周遭景色反转,转瞬三人便被传送至洞窟外。
秘境关闭的罄音响起,迟易安并未松开宿晦的手,从落地开始便施了个疾风诀,朝出口赶去。
顾容与垂眸看着那双紧紧交握的双手,眸光顿暗,却终究没说什么。
赶在秘境关闭的最后一刻,三人终于从内出来。随着缀在最后宿晦刚踏出脚步,秘境入口消失。
*
蛊雕降落在魔宮门口,宮内布了禁制,蛊雕飞不进去。夜斐玨一跃而下,朝宮内大步疾行。
一路上婢女仆从盈盈下拜:“少主。”
“魔主呢”
“回少主,魔主在寝殿呢。”那婢女说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夜斐玨眼皮一跳——果然。
“发生了何事?”
婢女垂眸,如是说:“魔主的状况……好像不太好。”
“知道了。”
即便有心理预设,夜斐玨心还是坠到了底,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
正因为当初夜栖山受过伤,他才更加坚定了要壮大魔族的决心。不管事世几变,弱者最后的结局都只能任人宰割。
近百年来六界看似和睦,实则不然,便是旁族都觊觎秘境重宝机缘一事,便足见底下暗流涌动的冰山一角——表面其乐融融,私底下谁也不服谁,都想打破目前的平衡,做最后的赢家。
包括自诩不涉争的神族,背后亦藏污纳垢。
夜栖山自打受伤后,性格大变,对魔界诸务,均不上心,偏偏喜爱上莳花弄草,几乎将整个魔宫造成花园,到处都是葱葱的绿和不断更替的彩。
往日看到这些,夜斐玨只觉荒唐,诺大的魔宫竟被自家爹爹治理得半分肃意都无。但现再看,一颗心却又酸又胀。
夜斐玨还未入殿内,便看见殿口整齐跪了三排的魔医。
跪在最末的魔医瞧见夜斐玨,仿佛看到救星,朝他膝行两步:“少主!请少主劝劝魔主吧!我等……我等实在技穷,当真无力回天了!”
当初给夜栖山下过决断的魔医是六界闻名的医术天才,只是当时年岁已高,现已魂归魔冢,坟头草都蹿三尺高了。
夜斐玨停在门槛前,沉声道:“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吧。”
众魔医忙不迭起身,朝夜斐玨背影行礼,齐声“谢少主。”
夜斐玨并未立刻进去,站在门前深呼吸遭,竭力压下心绪,方抬步而入。
夜栖山正靠在床沿,脑袋微垂,鬓边垂落几缕发须搭在襟前,眼底有大片大片的乌青,显然久未睡好。
夜斐玨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这段时日他为魔卷所召之事夙兴夜寐,似有半年未归了。
夜斐玨轻唤了句:“爹爹。”
虽他已竭力克制,话语送出口,还是不免染了悲怆。
夜栖山并未睁眼,只淡淡应了一句:“嗯。”
夜斐玨在夜栖山身旁坐下,颤抖着伸手,扣上夜栖山的脉搏。
然而,脉搏鲜活而有力,比他这个连夜奔波的人强劲不知多少倍。
夜斐玨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皮笑肉不笑道:“——爹爹?”
夜栖山终于睁眼,目光没有半分浑浊,反倒格外明亮:“你终于回来了?”
夜斐玨额角青筋已快要跳出来:“——爹爹这又是在闹哪出呢?嗯?”
也就顾念那点养育之恩,夜斐玨才忍住了弑杀亲爹的冲动。
夜栖山似察觉不到夜斐玨的怒意,自顾自从床边的矮柜上取出一盆颜色艳丽的花,那花状态不好,花瓣边缘有稀稀疏疏的黑点,叶片半耷,显然生了病。
夜栖山眸露痛色:“斐玨,你看见了吗?”
夜斐玨尚维持着笑:“爹爹,我没瞎。”
夜栖山:“魔宫养了那么多魔医,竟没一人能替本王分忧,连盆七星昙都治不好,还算什么医界圣手?!”
夜斐玨慢条斯理地起身,整了整衫上的褶皱:“魔医可真冤枉。他们是给人治病,并非给死物。”
后两个字被夜斐玨念得极重,带了点无处发泄的恼意。
随末字刚落,夜栖山万分宝贝的七星昙,连花带盆寸寸碎裂,落了夜栖山满身浊泥。
“这这这……夜斐玨!”夜栖山气得发抖,握了一把裹了碎瓣烂叶的土往夜斐玨背后砸:“我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没良心的儿子,你、你去哪?给我回来!”
夜斐玨没躲,被土球正中后背,头也不回往外走,幽幽道“斐玨没良心,自然是回上清宗。免得惹爹得不快,折了寿数。”
“你先别走,把生花法决告诉我!”
夜斐玨索性掐了个静音诀,将夜栖山的骂声搁在外头。
没有魔主同意,邵阳和阎狂生无法进入寝殿,正巴巴候在外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8.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