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打了个转停在街外,现在是晚上八点半,街上的人还很多,但一个被判定死去的人还是得小心点,能不出场就不出场。这次是情况需要,反正还是得小心为上。
真小心吗。看不太出来。
找着宫野明美的时候她比当时在麦田逃跑时的情况好太多了,这一回她站在商场前像是在等车,但真有司机停下她又拒绝说已经有人来接。然而眼眶通红,看起来确实很惨。我们的女主演非常敬业。摩闪问她:“你不冷吗?为什么站在外面?”宫野明美反问:“你的车呢?地下车库?”
“停在外面,得走一段路。”
“走吧。”
摩闪的车内音乐是pathetic;很难想象这位今年才二十五岁。也许他才是婴儿潮期间出生的人。宫野明美上车后坐在后排,沉默片刻后忽然间没头没尾地发问:“为什么呀?”
摩闪不用从后视镜观察她的表情就知道,这是又一个受柯同主角影响生活却又不幸地保留了自己的逻辑的角色,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做这么一出戏,因此不太舒服;再者,方才确实真的哭了,情绪不能平复。这是正常的事。人是受激素支配的动物。他没接话。宫野明美声音变低:
“明明苏格兰先生是好人啊。”
她听见摩闪在前排牙疼似的吸气,然后不情不愿地呵呵笑两声:“姐姐,被你骂的人都没说什么,你怎么还这么大动静。”
“……这是不一样的啊。”宫野明美认真地说,“我确实在攻击一个清白无辜(她说到这儿听见摩闪特别小声说了个什么词)的人,不能因为对方承受得住我就心安理得地当作自己没犯错。难道犯人怀着杀人的心情去刺被害人却失误,令被害人活下来,他的罪就可以被免去吗?”
“哦。原来你是论心不论迹那一挂的。”
“迹我也论。”
“都论啊,知行合一?明美你这人要求好高。”
宫野明美摇摇头:“……我自己做不到的不会要求别人这样对我。对我而言,这个人的心地和行为但凡有一条初衷是好的,我就很愿意承认他是个好人。”
但是……
她还没看弹幕。摩闪还没给她看,走去上车的时候只口头告诉她发挥没出问题。假使我打赢复活赛,一定有你的功劳。宫野明美听后表情紧绷,只是很勉强地笑了笑。显然心不在焉。摩闪也猜得到如果宫野明美真看见了弹幕得说什么:
关于“百利甜救了宫野明美”这个论点。
她对此一定有异议。
你可以说是莱伊,是波本,是苏格兰,甚至你说是早川秋——甚至于,摩闪自己来评判,则不愿意把这份荣誉给以上任何一位总惹他生气的男同僚们。他宁可说是宫野明美决心自救,并且又勇敢又聪明,得以保存自身。
百利甜以为和自己对决的只有绯色组和组织的高级代号成员们,殊不知他忽视的地方,哪怕宫野明美都可以耍他一把。
反正摩闪是不相信百利甜布置失误,被波本连同恶魔猎人拉出时间差的时候心里还有个小尖尖能放下宫野明美。假使情况危急,连他本人的生命安全都危在旦夕,也许他连苏格兰也不惜得抛弃。
也就是说万一哪天我能骑脸百利甜,刀架在他脖子上时,我也能看见他痛哭流涕脸面全无地随我心意地贬低苏格兰。
你看吧,苏格兰。百利甜惊天动地,移山填海般对你的在意也不过如此。他对你的执念也不过是一厢情愿,但不妨碍怨恨你的人乐意看你们反目。
……
就像那些柯同主角想要的一样。
但我要这些做什么。
摩闪转念又觉得自己咋这么幼稚,说话自己都看不懂,呃呃受不了了。遂腾出手来干脆利落扇了自己一巴掌,后座的宫野明美:?
司机又发疯。我跳车来得及吗。
摩闪不大擅长安慰人。好在宫野明美也知道这回事,听他干干巴巴地说了句,没办法那观众爱看嘛。就好看小白花女主的闺蜜为其仗义执言,只是说两句话也没什么的。对吧,毕竟明美你不是卧底,偏偏又是好人,面子上码不开也是正常的。宫野明美轻轻地“嗯”了一声,冷酷地说:我只是在纠结为什么偏偏要逞一时口舌之快,什么时候你们的剧本需要有人砰砰开两枪再叫我。
摩闪:?
现在司机也想跳车。
有点像手里揣了个漂漂亮亮的兔子然后发现这兔子咬人贼劲。很可怕兄弟。
他咳了咳,岔开话题,苍白地安慰说没事的对着百利甜演戏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我们都不舒服(这真能安慰人吗),不舒服是正常的。宫野明美受不了了,委婉地问他:你上学的时候写作文老师没要求过同一个词不准出现三回以上吗?
“更何况,摩闪。”宫野明美忽然坐直了,背离开靠椅,手搭在驾驶座的靠背上,“你知道吗,你这会儿该说的,其实是:‘因为我们都有相同的感受,所以你有话可以对我说。’就像十六楼上我委婉地拜托你帮我看着志保的时候,你该说的是‘交给我吧,祝你幸运,祝你幸福’。”
她瞧见后视镜里摩闪毫不掩饰的错愕。她想:
真不敢想象你其实不明白人和人之间只是这样一回事,彼得潘就这么离开永无岛了。
宫野明美放松腰背,依靠回去。心想现在其实也不算说话的时候,所以姑且还是放过摩闪吧。截然不同的语调,她再一次委婉地拒绝摩闪磕巴的关心与安抚:“我当然明白,对于这种事,大家都不太自然。当然,我很感谢你,摩闪,所以你不必在意我的不适……这只是不太习惯。我没关系。再次谢谢你。”
她以为这话题就告一段落,摩闪却在驾驶座上阴阳怪气哼哼唧唧的:“大家都不自然?我看有些人挺自然啊。”
“……你在说谁。我感觉说的不是我。”宫野明美谨慎地试探他。
“当然不是你。”摩闪说,“我听出来你在诋毁我情商低了。”
“那我夸你真棒?”
“免了。”
“有话直说。”
说不出口。
摩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冷不丁蹦出一句:叫苏格兰带净化吧。宫野明美毫不掩饰地在后座上:——啊?作宇宙猫猫头状,你说了不如不说。摩闪遂闭麦,心想,我的意思是我的控制欲有点太强了。
说实话,从一开始摩闪就知道自己和苏格兰不是一路人,不局限于一个支线,不因为他们不属于同一个机构;他没心思也没时间去想象会不会有一个可能——有又有什么意义?一方面作为民间自发潜入组织的卧底,他的性质全由大人物们一念之间判定;另一方面,和苏格兰稍微有一些深入接触后,他非常看不惯苏格兰对于百利甜的“宽容”——他管这叫宽容。其实心里认为是纵容,或者用词更严重点,包庇。
摩闪一度怀疑虽然自己的催眠先一步占位,但苏格兰其实还是或多或少受到百利甜的影响,时间久了照样会爱上百利甜,因此现在就看自己不顺眼,十分合理。
然而事后经过他多番试探,无奈告吹。苏格兰他就是这么个性子。像走在路上会掏出贝斯安慰落单的小姑娘一样,对他来说,隆重地对待百利甜和安慰世良真纯这两回事是一样的,是人性的光辉战胜了残忍冷酷的现实。
想到这里,摩闪心里微微一动。但随即冷酷地纠正自己:这叫瓜田李下,不知避嫌。敌我斗争激烈容不得天真幻想。
他没那个运气,肯救济自己的作者查无此人。自己不是那种抽空能跑回警察厅上班踢卫星的人,人家追犯人顺便参加男生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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